盛鈞天同仲孫凌說話時,語氣總是很隨意溫和,面前這個女人,不同于一般女子,她曾經打翻了他心中一次又一次的醫者形象,又一次又一次的讓他贊嘆。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納入自己的宮中。可惜,她不同意。而如今,父皇也已經覺得,她不適合為妃。
她有功夫,有醫術,即便是可能沒什麼重臣做後台,可放進深宮里,如果她有什麼野心,恐怕,也是無人能夠降服得了吧?
其實,盛鈞天覺得,父皇想得太多了。仲孫凌對于皇族,對于後宮的權勢簡直就是不屑一顧!
她又怎麼會稀罕耍什麼手段呢?
「阿凌,听韓傲風說,你來找我,是找到了一些證據?」
「不錯,我去了來東,找到了一些信,或許是跟右丞相有關。」仲孫凌于是把漫天飛鎖殺人滅門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最後又解釋了一下,丁不凡同右丞相的關系。
她把裝有信件的盒子拿了出來,交到了盛鈞天手上。
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
「信件上都有暗m ,並不是表面的內容,全部都需要吧暗m 串聯起來才能夠知道心中到底要說什麼,這個,是我調配的藥劑,可以顯示出暗m 來。」
「好,我收下了。阿凌,放心,不管是于公還是于私,右丞相此人,我必須出去,到時候,也順便幫你報仇出氣。」
「呵呵,盛兄聰明,所以,我才把東西交給你啊。」
「阿凌,你又幫了我一回。當日就是你拼死救了我x ng命,之後又留下藥方幫我驅毒。如今,又幫我收集證據誅殺ji n臣。你說,我該當如何感謝你呢?」
盛鈞天似感慨一般的說。
「嗯,其實。我也有事相求的。」
仲孫凌當下回答說。
「哦?」盛鈞天很詫異,接著立刻說道,「阿凌有要求,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力範圍之內可以辦到,一定莫敢不從!」
「岷國攻打皓國之時。蒼國國主駕崩。所以修好各國,曾經給皓國一些漁船客船還有一些造船圖紙對吧。」
「是有此事啊。」
「如今,皓國境內的幾個沿海處。都在捕撈魚類,我發現了有一種蚌,可以用來做藥,所以,想同你討要一紙聖旨詔書,準許我收購這些東西。同時,禁止他人收購買賣這些蚌類。」
盛鈞天一听,沒有立刻答復,而是思考了起來。
如果真的如同仲孫凌說的這麼輕松。還用得著特地找他要一張聖旨嗎?恐怕,這個蚌如果加工出來的藥物,也非同小可吧?
「阿凌做藥,需要很大量這些東西?」
「也可以說是這樣吧,主要是不希望有人知道了我的法子之後,也學我一樣。之所以要聖旨。並不是單單為了方便。我自己當然不能用的了這麼多的蚌,所以,我找人合作,一同經營。
而這之中產生的利潤,可以把其中的三成上交給國庫。其余的,我們再分。
聖旨就可以算是我們代朝廷征收這些海蚌。
這些海蚌數量也有限,若是讓所有人都來采的話,恐怕,不要多久就會絕種。到時候,皓國若想再次用這些藥,就又要去他國購買了。」
「能不能告訴我,這種海蚌,用來做什麼藥的?」
「呵呵,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若是一般的藥,我何必費心討要聖旨呢。自然是不一般的藥材。你看看這個是什麼?」
說著,仲孫凌掏出一顆珍珠遞給盛鈞天。
「這是,珍珠?!」他驚訝的看著手里的一顆圓潤的珍珠。
仲孫凌竟然發現了珍珠!
「我想到了,剛剛我就覺得韓傲風哪里不一樣。原來,是珍珠。他戴了一個珍珠制成的飾品!」
「嗯,你沒看錯,是珍珠。這些海蚌產珍珠是我在來東發現的,已經有韓家莊的人,現在每日在海邊收購這些蚌類。
我叫人做了一批首飾跟飾品,都是用這些珍珠。
而珍珠粉的成色我也驗過,可以說,比蒼國買來的,還要好上一些!」
「呵,阿凌,你這是想做個大生意啊,難怪會想到找我要聖旨!」
盛鈞天也不是傻子,這麼一看,立刻就明白了仲孫凌的小算盤。
三成上繳國庫,剩余的六成恐怕也不會少。
他身為皇子,都不認得產珍珠的海蚌,其他人當然就更不認得!
「不知道,六皇子,可不可以滿足我這個發財的小小願望啊。」
「想不到,阿凌文采武功之外,竟然還善經營。唉!為什麼我沒有早些遇到你呢?」盛鈞天想了半晌,感嘆道。
「……」
見仲孫凌不說話,他笑笑。
「阿凌,你的這個小小願望,滿足不難,我回去幫你同父皇討個聖旨,想來是沒問題的。」
「哦?那就多謝六皇子成全啦!」
「阿凌,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個要求?」
「嗯?六皇子說說看?」
「他日,若我有了太子,你來給我的兒子,做太傅吧!」
盛鈞天鄭重的說道。
他放棄了娶她的想法,可不代表他就不想要利用一下她的本事了。
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做自己兒子的老師,想必,皓國的下下任君主也必定會出色至極。
「這個……」
「聖旨到!」
還沒等仲孫凌回答,突然一聲高喊,傳進兩人的耳朵。
聖旨?
兩人互望一眼,顯然,盛鈞天也沒有想到會有旨意來,也是滿臉不解。
仲孫凌看到他表情不似作偽,就打消了懷疑。
兩人也不敢怠慢,連忙出了門。只見韓傲風已經跪于地上,宣旨的人是內宮總管,此刻正抱著聖旨站在院中。
「老奴見過六皇子。」
「齊總管客氣。齊總管這是?」
「老奴是來傳旨的。」
「父皇的旨意是給?」
「韓傲雪,仲孫凌。」
仲孫凌走進跟前,剛好听到這一句,另一邊,韓傲雪正好也走到差不多的遠近。兩人詫異的一個對望。
竟然是同時給他兩人的聖旨?
皇帝怎麼知道他們兩個來了這里的?而且,還是這麼晚了下旨給他們?
那公公不愧為總管,只看到盛鈞天的眼神飄過仲孫凌跟韓傲雪兩人,立刻便知道正主已到。
「韓傲雪,仲孫凌何在?聖旨到!」兩人連忙上前,一院子人立時全部跪下听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宣,韓傲雪,仲孫凌即刻進宮面聖,不得有誤!欽此!」
「草民,領旨。」
兩人接了聖旨,齊總管面色平和,不客氣,也不多嚴肅,只是面無表情的說︰
「二位,聖旨說的很清楚了,所以,請二位即刻隨咱家進宮去吧。」
仲孫凌跟韓傲雪覺得莫名,夜深成這樣了,竟然還要宣他們兩人進宮。皇帝這是要干什麼?有必要真麼急切嗎?但是,卻也不能拒絕。
韓傲雪點頭︰
「那勞煩公公帶路。」
「二位這邊請。」
兩人跟隨者齊總管前行。
盛鈞天也不知道自己父皇葫蘆里頭賣的是什麼藥,于是,也連忙跟了過去。
盛鈞天雖然成年,卻沒有封王,不同于其他成年皇子,因為皇帝皇後的寵愛,一直居于宮中。儼然就是一國太子之勢。如今,他剛好可以跟著一同回宮去。
齊總管乘坐的是轎子,另外還帶了兩頂轎子來。明顯是不接到人不罷休的意思。
韓傲雪跟仲孫凌兩人上轎之前交換了一個多加小心的眼神,然後上了轎子。
仲孫凌任憑抬轎的侍衛放下轎簾,靜靜地坐在轎中。
她心中拿不準皇上這麼晚叫她去,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且,還要帶上韓傲雪。
什麼事情都不能等到明日呢?
跟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韓傲雪。兩人雖說並不是多怕見到皇帝,但是,畢竟要面對的是天下第一人。稍有不慎,恐怕就是殺頭的罪名。
仲孫凌還好,她沒什麼九族好殺,也沒有那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想法。大不了她跑出皓國去。
相信皇帝也不會因為他去處置凌霄去。自斷臂膀是蠢人的行為!能夠做皇帝,會有多蠢?
而韓傲雪呢?他是皇帝的親戚,從祖上一直就在幫助朝廷鎮守江湖,每逢戰事也是出人出錢出力,沒功勞,還有苦勞呢。
如今,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宣進宮,能是什麼事情?
兩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等到面見聖上再說吧。
轎子很平穩,不愧是大內出來的轎夫。路上轎子停頓,有齊總管手下的小太監同人的說話聲,顯然是到了關卡,需要驗證身份的地方,小太監在出示信物之類。
韓,仲孫兩人沒有興致撩開轎簾看熱鬧,就這麼坐在轎中入了宮。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從進了宮門那一刻,仲孫凌就感覺到空氣的密度似乎加大了,呼吸都不如外邊的暢快。
耳中是絕對的安靜,只有周圍轎夫極輕的腳步聲。
宮里太監侍衛,穿的竟然都是那種百納鞋,走在路上,絲毫聲音不發出。轎子看著普通,抬起走路時,絲毫沒有木頭接縫之處的摩擦咯吱聲,顯然都經過處理。
總之,就是靜,極其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