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埃西亞的音調里竟然隱約的帶著些許哀求。(鳳舞文學網)
「我從來不在乎你是什麼……這個不重要,見鬼,我不知道我自己算是什麼,我的體內有四分之一變態殺人狂的血液……我……」
「平衡者不是什麼變態殺人狂,你也許應該感到自豪,你……」
「自豪什麼?自豪我是整個宇宙的第一大怪物?」
「事實並不是那樣,基爾。」
「你想要離開,走好了,沒有人攔你……」
埃西亞可憐兮兮的低下頭,半晌,又慢慢的抬起來,然後繞過基爾。
「等等,」基爾怒道,「你真的要走?」
ai一臉無辜,「你說我可以走的。」
「我說你走,你就真的……」基爾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你到底有多笨……」
埃西亞低下頭,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的足尖。
「告訴我,你想留下。」基爾低低的道。
「我……想留下。」
基爾捧起他的臉,專注的吻上他的嘴唇,柔聲道,「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完整的,我在乎你……埃西亞……」
也許是看過了太多次基爾的甜言蜜語,然後第二天早上把伴踢出去的情景,一時間埃西亞什麼都沒有做。
他只是抓著基爾的手,把腦袋埋得低低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像那些因為基爾的臉而被迷到暈頭轉向的男孩子一樣,只是被那雙眼楮注視著就開始不知所措,或者是,只要被抱一下就弄得要哭不哭的模樣。
顯然宿醉的感覺還沒有褪去,基爾剛稍微放輕松一點就開始頭暈眼花。
回到生活區,他仰頭就倒在了沙發上。
「我快吐了。」基爾臉色難看。
埃西亞模了模自己被扯到不成樣子的頭發,臉上碎裂的痕跡還在那里——這些傷痕,必須要到塞恩斯的工廠才能修復。
他一定看起來很糟糕。
基爾應該不想看他一眼才對。
可是,盡管被宿醉弄得頭暈腦脹,但是他卻沒有松開埃西亞的手。
這是好現象。
盡管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忽然間變得有吸引力了,或許,只是基爾厭倦了那些一遍又一遍的一夜,也許只是找一個可以甩開賴恩的借口。
「盡管有了自我意識,但是我卻沒有任何生命體應該有的感情,我始終都沒辦法……我不知道我把你當成什麼。」
基爾沒有說話。
「如果你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讓我看清這一切。」
艦長不耐煩的撇撇嘴,輕輕一笑,「這不一樣,即使是性格程序完整的ai,它們知道的也僅僅是憤怒,快樂,這樣的情緒……它們感覺不到這里的東西。」
基爾輕輕的點了點他的胸口左側。
埃西亞看著他,一臉迷茫,「我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我也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你說的心跳,我不懂,因為我從來沒有過心跳。」
基爾看著他,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幾秒之後,他還是慢慢的閉上了嘴。
「好吧。」最終他點了點頭,視線移開到了一邊,聲音淡淡的,「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
……
鐵皮人想要有一顆心,所以他去求了女巫。
對于埃西亞來說,他的女巫叫做杰拉德.奧本海默。
「好了,埃西亞,听著,我需要一張離開這個星系的船票,還有,大概十幾萬的現金,或者隨便什麼點值錢的東西,我只要一動我的信用卡那個變態跟蹤狂就會找到我。」
杰拉德穿了一身無比搞笑的大風衣明顯不是他的,戴了一副夸張的墨鏡,吸引了無數路人側目。
「博士……」埃西亞張開嘴,最終還是閉上。
「格萊斯頓是個瘋子,埃西亞,你得幫我!你不知道,他每天像個控制狂一樣把我拖在身邊……哦,看在上帝的份上!」杰拉德咬牙切齒的拿起酒杯,看了看,猶豫著還是放了下去。
「我想,你去和馬多克斯少尉談談會更好。」
「萊斯特?他進入軍隊里了?哼,真看不出他是那種類型的。」杰拉德一臉不屑,「不過,他那種水平也就是到此為止了,我不覺得他還能做出點什麼來。還有,海布雷登的兒子還真不怎麼樣……」
「他的母親是你的上司,博士。」
「我知道,我知道,天國之門計劃,巴拉巴拉,」杰拉德不耐煩的翻了一個白眼,「天大的悲劇……」
「天國之門計劃?」埃西亞下意識的重復了一遍,「你在說什麼?」
「當然是……哦,你不知道,是啊,塞恩斯公司的小把戲都忘了,該死的格萊斯頓……」杰拉德的臉紅了,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
當然,埃西亞卻對此沒有太多興趣。
「天國之門計劃,那是什麼?」埃西亞喃喃著道。
杰拉德一愣,「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
「艦載ai不具備無規則發散性聯想的能力,為了確保他們的客觀性,對于不需要知道的問題,他們絕不會多問……」杰拉德疑惑的看著他,「你最好考慮做一個全面性的測試,埃西亞。」
不愧是塞恩斯公司最優秀的工程師,只是幾句話就覺察到了問題。
另一個想法也出現在了埃西亞的腦中。
既然連艾薩克.賴恩都覺察出了問題,那麼萊斯特.馬多克斯怎麼會什麼都沒有發覺?
是選擇保持沉默?還是準備有所行動?
「埃西亞?」杰拉德小聲提醒了一下。
ai微微張開嘴,遲疑了一秒,然後淡淡的道,「我會把你需要的一切都拿來,博士,但是,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啊?」
「我要你把我變得像人類。」
「……」
……
數日之後。
王國的首都坐落在海邊,宮殿早已不復昔日的奢華,冷冷清清的大殿。
當初,王族因為新智能政府的攻擊而不得不逃離,整個王國的臣民淪為難民。之後的數年時間里,國王帶著年幼的王子和留下的財富四處尋求他國的幫助。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擁有著美麗容貌的王子溫德爾,也變成財富之一。
作為國王的客人,基爾受邀前往了皇宮。
帶領他走進大殿的侍者卻並沒有帶他去見國王。
「這到底是……」
等他發現自己被帶到了王子的寢殿時,已經太遲了。
侍者悄無聲息的退下,甚至在離去時關上了寢宮的大門。
「等一下!」
基爾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得尷尬的走上前去,那位美貌的王子殿下正衣襟半敞的睡在那里,金色的長發凌亂的散落,雪白的肩膀上隱隱的還有些紅痕。
絲綢的被單大半滑落在了地上,看看這個亂糟糟的房間——顯然,王子殿下不是那種喜歡收拾屋子的人。
「阿萊克斯?」睡迷糊了的王子殿下好像一只貓似的輕哼了一聲,伸出雪白的胳膊,一把抓住了基爾的手腕。
「你去哪里了……幫我準備水……我要洗澡……」
王子殿下的聲音帶著點濡軟的鼻音,哼哼著像一只被逗弄舒服了的貓咪。
「好吧,我不知道你洗澡的地方在哪里,殿下。」
只是出于政治禮節來到這里的,而國王殿下顯然對自己的過去了解的很清楚。
「唔……」王子殿下慢慢睜開了眼楮,「你在說什麼……是你?」
溫德爾懶洋洋的舒展了身體,笑道,「終于想我了,所以過來找我?」
基爾干咳了一聲,「我只是帶來聯盟的問候,以及……」
溫德爾曖昧的笑著,他轉過身,踢掉了被子。
他竟然除了一件絲綢外袍之外什麼都沒穿。
「上帝耶穌基督!」基爾閉上眼楮,馬上轉過了身。
「來就來嘛,」溫德爾微笑道,「既然來找我,我也不會拒絕,少校,為什麼不承認呢?」
基爾深吸一口氣,一臉尷尬,「殿下,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經說了,我很抱歉,我喝多了……而且我不是自願來這里的,我是來見你的父親,然後他派人把我關進來了……」
溫德爾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扯起絲綢外袍,倏地站起身。
兩條修長的腿大步走的門口,溫德爾秀美的臉也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
「給我開門!你們這群不知廉恥的……給我開門!快點!」
王子殿下抄起地上的金屬器皿,然後狠狠的向著大門砸了上去。
沉悶的撞擊聲在大殿內回蕩。
「溫德爾!」基爾急忙跑過去,抓住了他的手,「別這樣。」
「看啊!」溫德爾氣瘋了一般的大吼,「這就是國王,這就是我的父親!他現在恨不得你把我扒光了才……」
「嘿,我沒有這麼說,你冷靜一點……」
溫德爾沒砸幾件東西,他便有些筋疲力盡的坐倒在地上,聲音微弱,「我真可憐,可悲……我是個可憐蟲,基爾。」
基爾看著他,一面理著他身上的衣服,一面輕輕的笑了笑,「你不是什麼可憐蟲,溫德爾。」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