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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缺乏一點勇氣(五)

「湛東,除了謝謝,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顧北辰說道。

「那就什麼也別說了,進去看看吧,她們,都需要你。」許湛東拍了拍顧北辰的肩膀,終于,暫時松了一口氣了。

顧北辰正要進去,許湛東忽然叫住了他,「對了,你們在里面的時間不能太長,孩子需要休息,也要避免細菌感染。」

「我知道了,你放心。」說完,顧北辰就急切的進去了。

夏錦陌坐在女兒的身邊,看著她罩著氧氣罩,只會默默的掉眼淚,她到底在猶豫什麼,還有什麼東西,是比自己女兒的名更加重要的?她不應該計較能不能成功,至少,她現在還沒有嘗試,不嘗試,就注定要輸獐。

顧北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也看著孩子,目光深深,最後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選擇在夏錦陌的身後,雙手握著她的肩膀,給她力量,夏錦陌也明白他的意思,沒有推開。

顧北辰看著女兒受這麼多的罪,眼眶有點紅,男人不是沒有柔情,情到深處,眼淚同樣都是控制不住的。

他覺得很無力,為什麼聯系了那麼多家骨髓銀行,就是沒有找到和女兒配對的呢?他深深自責,如果可以,他寧願現在躺在這里承受這一切是他而不是孩子,只要讓孩子健康平安,即便是要他命,他也無所謂跟。

時間差不多,顧北辰記著許湛東的話,知道不能長時間探視孩子,他知道殘忍,也只能叫夏錦陌離開。

「陌,讓寶寶好好休息吧,我們該離開了。」

然而夏錦陌還是舍不得離開,她扒著孩子的床畔,哪怕再多呆一分鐘也是好的。

「她需要休息,走吧。」顧北辰又輕聲道,這一次,夏錦陌才不舍的離開。

離開了病房,顧北辰看著夏錦陌的臉色很不好看,心里不由得擔心起來,昨天才感冒,折騰了一晚上,他不能讓她在發燒,不然她的身體一定受不了的。

「我送你回去休息,你的臉色很不好看。」

「不,我要呆在醫院里,我要守著孩子,我就在這里,就守在走廊里,我哪怕是隔著玻璃,也要看著她。」夏錦陌不願走,孩子需要她,她不能離開,她要守著她。

「如果連你的身體都沒有辦法保證,你又拿什麼來守護自己的孩子,寶寶需要一個健康的媽媽,可是隨時給她力量,而不是一個讓她讓我擔心的母親,為了孩子,你也要打起精神,湛東說過,這樣的病,很多人都是輸給了意志,在漫長的等待著能夠,一點一點的消磨意志,蠶食意志,你不想這樣吧,你想要堅強的給孩子打氣吧,如果是,那就乖乖跟我走,你現在也需要休息。」

夏錦陌雖然不舍,但是他知道顧北辰說的很對,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但是也不能夠拖累了孩子,至少她要有一個好的身體,才能夠支持自己的孩子。

將夏錦陌的車子停在了醫院沒有開回去,顧北辰讓夏錦陌乘坐自己的車子回去,車子平靜的開著,夏錦陌卻想了很多很多。

到了公寓,顧北辰讓夏錦陌好好休息,吩咐佣人好好照顧她。

「先生要走?」夏錦陌坐在沙發上,佣人看到顧北辰沒有留下而是要離開,心里不由得擔心,先生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紅紅的,像是感冒的樣子。

「嗯,公司還有事情要去處理。」其實他是要調查吳梓盛的事情,只是不想夏錦陌擔心,才這樣說。

只是,也許是昨天淋了雨,沒有休息好,再加上早上緊張的關系,以及連日來的身心俱疲,顧北辰轉身要走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腦子一昏,整個世界都在搖晃。他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他扶住了沙發,本想站住自己的,可是腦袋以及軀體似乎已經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似的,他整個人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索性的是,他沒有暈過去。

「先生!」佣人一見情況不對,馬上過去扶他,夏錦陌這才發現他的異樣。

「先生,你在發高燒啊!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昨天淋了那麼大的雨,又照顧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顧北辰打算了她的話,不想讓她說出去,「我只是有點累,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听他這麼說,佣人也只好乖乖閉嘴了,只是心里對顧北辰實在是心疼好像告訴夏小姐,顧先生是多麼在乎她。

夏錦陌在一邊也開口了,出乎顧北辰的意料,「你進房間睡一會兒吧,我知道,這些天,你也很辛苦。」

沒有看見的,她不知道,但是自己看見的,她也知道,顧北辰這些天卻是很累,公司醫院還有她這里,忙碌把他壓榨的透不過起來了,她又怎麼能不知道他的疲憊,只是她也是一直在壓抑,壓抑自己對他的關心,或許,她更是壓抑著自己,阻擋住一下讓自己害怕,讓自己顛覆的東西。

「對啊對啊,還是去房里睡一會兒吧,吃點藥,睡一覺,會舒服很多的!」

顧北辰頓在那里,沒有動作。

「是你自己說的,只有照顧好了自己,讓自己有精力了,才能夠給女兒力量,不是嗎?」夏錦陌把他的話,還給了他。

這一下,佣人長大了嘴巴!天哪,女兒!雖然早就想到,可是真的听到,還是很震驚的!這兩個人有孩子了還這樣,難道是要急死她?

顧北辰最終接受了夏錦陌的建議,因為無可反駁,而他,也是隨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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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連日來的焦慮,讓他整個人都虛月兌了,一睡下去,昏睡不醒,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他穿著家居服,走出了房間,便聞到了一陣粥的香味,順著香味找過去,便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就在廚房里,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攪拌著鍋里面的白粥,樣子嫻靜,溫婉,淡淡的,仿佛讓人看不透似的。可是即便這樣簡單的一幕,也能夠讓他駐足停留,甚至不敢呼吸,害怕一點點動靜,就會讓他恍然大悟眼前的一切原來是個夢。

那麼久的渴望,不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刻嗎,只可惜,這個道理,他知道的太晚。

夏錦陌注意到了他,「你醒了?」

顧北辰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索性就走過來。

「你坐下吧,我給你做了粥,你吃一點,感冒了喝粥比較好,你睡覺的時候我看了一下,燒退的差不多了,但是還是不能太過勞累。」

「謝謝。」顧北辰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她面前,什麼樣的話才合適,半天,只能說了一句謝謝。

夏錦陌攪拌粥的手微微一僵,怕是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心里那一點點的小一樣吧。

她將粥盛出來,放在了顧北辰的面前,也給自己盛了一碗,餐廳了一時間很安靜,兩個人面對面而坐,卻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悶頭喝著粥,卻是都有心事。

顧北辰知道夏錦陌一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果然,不一會兒,夏錦陌才開口,「我知道,胎盤救孩子的可能性很大,雖然不是百分之一百,但是,我想試一試。」

顧北辰听到她的話,手里的湯匙掉在了碗里,發出鐺的響聲。

「湛東告訴你的?」他似乎有些惱火,她不該知道的,她不該在這樣的情況下承受這一切,他不能讓再復制的關系,影響了她。

「我想救孩子,現在沒有別的比這個更重要,只要能夠救這個孩子,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什麼都願意做?包括重新接受我?」顧北辰問道,然而他顯然知道答案。

夏錦陌果然愣住了,他看到了她眼神里的一絲悲傷,那一絲悲傷,像一把利劍,刺穿了他的肺,讓他疼到無法呼吸。

她現在是不清醒的時候,他不能跟著不清醒,讓她做出會後悔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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