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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永無止境

()第二天。

一上午的修煉林小雨都特別地賣力,尤其是後面整整兩個時辰的立劍步,他中間竟是一次也沒有休息。

中午吃過午飯,林小雨跟往常一樣在廚房外找了個稍微僻靜的地方休息。沒過多久,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的聲音。林小雨循聲望去,只見廚房門口的空地上圍了不少人,還有很多弟子也正陸陸續續地圍過去。

這時,不遠處的劉謀跑過來,拉起林小雨,說道︰「有好戲看了!」

林小雨很快便被劉謀拉著擠進了人群中。

只見人群中圍著兩個人,一個是大師兄張山,另一個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藍衣男子,那男子身後背著一把普通的長劍,看來並不是破竹峰上的人。

「劉師兄,你認識這個人嗎?」林小雨問道。

劉謀一臉興奮地說道︰「他是破軍峰的‘陳炎’,可是現在破軍峰上最厲害的弟子呢。」

這個陳炎看上去對張山很是敬重,他雙手對張山行禮道︰「張師兄,好久不見。」

張山回禮道︰「陳師弟。」

陳炎接著說道︰「你我難得能見一面,今日機會難得,我就不多說廢話了,還請張師兄指教。」陳炎說著就拔出了身後的長劍。

只見陳炎拔出的劍是一把木劍。

這時劉謀解釋道︰「破軍峰弟子修煉用的都是木劍。」

林小雨不解,問道︰「為什麼用木劍啊?」

劉謀使勁伸著腦袋往前望著,說道︰「這個說起來有點復雜,以後再跟你講,要開打了。」

陳炎拔劍只之後,卻見張山絲毫未動,只是略有幾分無奈地說道︰「陳師弟,我們不是每次見面都要比武吧。」

陳炎爽朗一笑,說道︰「並非我好斗,只是你我交手幾次都未分勝負,實在讓我難以釋懷,還請張師兄成全。」

張山無奈一笑,不再多言,慢慢地取出身後的柱劍。

林小雨這時才注意到,張山那根柱劍要比他們其他人平時所用的要粗長一些。

陳炎舉劍向前,道了一句︰「張師兄請!」,瞬時便向張山刺去。

眼見陳炎的劍刺向張山,張山手中的劍卻是毫無動意。

就在木劍接近張山之時,只見張山用兩指穩穩地夾住了那劍頭。

接著張山向前猛一發力,瞬間將陳炎連人帶劍都推了出去。

陳炎向後急退數步才站穩了腳步,他先是一笑,接著目露怒光,猛然揮劍沖向張山。

只見陳炎的劍疾如風,而且招招剛猛,劈頭蓋臉的襲向張山。

張山毫無懼色,沉穩地御劍抵擋。

只見那重達百斤的柱劍在張山的手中好似沒有了重量一般,也是揮動如風,從容地抵擋著陳炎的猛攻。

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那薄薄地木劍與粗大的寒鐵柱劍猛烈踫撞,發出金屬踫撞般清脆的響聲,幾十回合下來,那木劍竟是毫無破損。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陳炎攻勢凌厲不減,劍依然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張山看似毫無還手之機,但卻不曾後退半步,將陳炎的劍招都一一接了下來。

陳炎雖然佔盡上風,卻是久攻不下,這讓他開始變得暴躁起來。

漸漸地陳炎眼中怒光似火,劍招開始變得更加凶狠起來,招招都襲向張山的要害。

張山此時也已經察覺到了異樣,他身子一側,躲過一劍,試圖向陳炎靠近。

張山這一分心,一劍躲閃不及,肩膀上的衣服被刺破了一大塊。

張山又是側身一閃,繞到陳林左側,待陳炎轉身再攻之時,趁陳炎劍勢未起,張山將柱劍一橫,抵住陳炎手中的劍,向前壓過去,兩人瞬時貼到了一起。

陳炎想動,但手中的劍被張山穩穩地壓住,動彈不得。

張山對著陳炎低語一聲︰「陳師弟,點到為止吧。」

陳炎神色一晃,眼中的怒光漸漸消退,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陳炎急忙低聲道︰「張師兄,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陳炎接著話鋒一轉,說道︰「但今日若不分出個勝負,我是不會罷休的。」

陳炎向後一退,緊接著用力向前一頂,將張山撞了出去,自己也踉蹌後退數步。

接著,只見陳炎將握劍的手一松,那劍自動懸在了陳炎身前,直指張山。

「這下要大開眼界了。」劉謀興奮地喊道︰「陳師兄要用幻翎劍法了。」

林小雨一听到「幻翎」二字,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只覺得這兩個字特別的熟悉,一時卻是想不起來。

陳炎雙臂一展,掌間隱隱散發著藍色的淡光。

相對而立的張山此時臉上略有驚色,似乎是沒想到張山會用這招,他用雙手握緊了柱劍,橫在身前。

接著陳炎向前急進一步,雙掌變拳,向前一推。只見那木劍「嗖!」的一聲向張山飛去,速度快得驚人。

張山向後連退三步,人群也隨之向後散開。

就在木劍接近張山之時,陳炎緊握的雙拳忽的五指大開,那木劍瞬時化作數十把,如一張插滿劍的大網,撲向張山。

在場的所有弟子都張大了嘴,同時發出一聲驚呼。而林小雨更是「啊!」的一聲喊了出

來。林小雨這一聲大喊並非因為驚訝,而是眼前的這一幕,讓他終于想起了這「幻翎」二字的由來︰那日在凌霄峰上,劍斗與玄絕對戰之時用的正是這個招式。

再看張山,面對數十把劍襲來似乎是早有準備,他雙手快速的轉動柱劍,那百斤重劍竟是在張山手中轉得飛快,儼然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寒鐵屏障。

數十把劍沖將而至,一踫到那寒鐵屏障,瞬時便形消影散。

只听「叮!」的一聲脆響,陳炎的木劍被彈了出去,落在他的腳下。

而此時的張山臉色慘白,胸前已經被汗水浸透,他以柱劍撐地,大口的喘著粗氣。

林小雨看在眼里,心中越發的激動起來,他知道要以剛才那般的速度轉動那百斤重劍,換做別人早就已經癱倒在地。

陳炎道一聲︰「厲害!」,接著他手掌一抬,落在地上的木劍又回到了他手中。

此時陳炎的臉上也已經沒了血色,顯然他也是元氣大傷,但他似乎並沒有收手之意,再次舉劍指向張山。

張山眉頭一緊,眼神中頓時充滿了堅毅,他又提起柱劍橫在身前,準備應戰。

眼看二人之間一場惡戰一觸即發,忽然遠處傳來一個柔美的聲音︰

「陳師兄你又在煩擾張師兄了。」

此言一出,陳炎原本一臉的肅殺之意頓時煙消雲散,他立刻收劍入鞘,接著滿臉堆笑,遠遠地喊道︰「莫師妹你到了啊!」

只見遠遠地走過來一名年輕女子。

女子身著一身淡藍色的練功服,雖然衣服寬松,但微風一吹,窈窕的身姿盡顯。一頭長發高高的扎起馬尾,垂到潔白如雪的頸部,隨著女子的步伐左右輕搖。

走近之時再看,女子臉上雖無半點妝容,卻有驚艷之色,眉眼間流露著清秀端莊的氣息,真的好似那下凡的仙女一般。

女子徑直走到張山身前,先一行禮道︰「張師兄。」接著又道︰「剛才陳師兄多有煩擾還請張師兄多多見諒。」

這時,陳炎忽然單膝跪到張山身前,大聲道︰「我陳炎天生性子烈,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張師兄海涵,張師兄若心中不快,盡管責罰于我,要打要罵我陳炎絕無二話。」

張山趕緊扶起陳炎,說道︰「陳師弟快快請起,習武之人比武切磋是常有的事,沒有什麼冒犯不冒犯的。」

陳炎站起身來又說道︰「今日勝負依然未分,我回去定當加倍努力修煉,日後再向張師兄請教。」

張山勉強一笑,無奈地微微點了點頭。

這時莫念冬跑過來,抱住女子高興的喊道︰「姐!」

女子撫著莫念冬的頭發,溫柔一笑,說道︰「妹妹在這里過的還好嗎?」

「嗯,我挺好的。」莫念冬使勁地點了下頭,又說道︰「姐,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

女子看了看莫念冬又轉向張山說道︰「我今日與陳師兄來是跟張師兄商議駐守邪皇陵之事的。」

「哦,是這樣。」張山說道︰「那隨我去議事廳詳談吧。」

「嗯。」女子應了一聲,又對莫念冬說道︰「妹妹,那我先過去了,一會兒再來找你。」

「好,好。」莫念冬乖巧地應道。

三人向議事廳走去。

眾弟子們都痴痴地望著那越走越遠地藍衣女子。忽然只听莫念冬大聲地咳了兩下,眾人這才緩過神來,莫念冬又使勁地「哼!」了一聲,然後走到一邊去了。

……

待三人走遠後,劉某眯著眼對林小雨說道︰「那就是莫宗主的大女兒莫念秋。」接著劉謀又自言自語般的感嘆道︰「念秋姐姐還是這般地傾國傾城啊!」

「哦。」林小雨淡淡地應了一聲,但腦海中那個美麗的身影卻是揮之不去,剛才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他就感覺自己的心都好像快要跳出來了。

林小雨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再去想那女子。

雖然今天見到了一位讓他怦然心動的美人,但讓林小雨觸動最大的還是陳炎與張山剛才的那場比武。

那場比武對林小雨來說遠遠不止是大開眼界那麼簡單,雖然他之前已經听劉謀講過張山可以用最低等的破竹境對抗高一等的破軍境,但在真正的見識過之後他還是感到十分地震撼。

在這之前林小雨雖然每日都在修煉,但他的心中一直以為無論他怎麼修煉,他也只能是一個武功平平的人,因為他的身體無法行氣不能修煉內力,他也就無法修煉劍道更高的境界。而現在他知道只要他加倍努力,即使沒有內力他也可以像張師兄那樣成為一名人人都敬重的高手。

林小雨正在想著,忽然有人在後面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林小雨轉身一看,那人竟是陸七,這讓林小雨大為意外,因為自從前幾日陸七帶他領完柱劍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陸七。他本來以為陸七是他們的師父,修煉的時候會由陸七帶他們,但是自從他第一天正式修煉開始就一直是由張山帶他,陸七從未露過面,甚至是吃飯的時候他也沒有見過陸七。

林小雨忙道了一句︰「師……師父。」

陸七朝遠處一指,對林小雨道︰「你看到那邊那顆樹了嗎?」

林小雨順著陸七的指向望去,那里的確是有一顆干干瘦瘦的小樹,樹上只有星星點點的綠色。

「看到了。」林小雨回道。

陸七繼續說道︰「那里本來有兩顆樹,一顆稍大一顆稍小。那顆大樹品種優良,耐嚴寒,抗干旱,長的枝繁葉茂,而那顆小樹品種很普通,很難適應這峰上的惡劣氣候,所以長得又枯又矮,每每寒冬它都是奄奄一息。」

陸七頓了頓接著道︰「此後幾十年,這峰上的氣候越來越惡劣,那顆大樹就在幾年前枯死了,而那顆小樹卻一直活到現在。」

林小雨望著那顆干瘦的小樹,看得出神。

片刻,陸七語重心長得說道︰「武學的境界就好像那兩顆樹的品質,看起來好像是有高有低,但事實上它們一樣,都有著無窮的潛力,所以任何層次的武學都是永無止境的。」

「永無止境,永無止境……」林小雨在心中默默地念著這四個字,如夢初醒。

「你要記住,即使只是最低等的武功也同樣可以發揮出驚人的威力。」陸七又說道。

「徒兒明白了,徒兒一定謹記在心。」林小雨轉過身對陸七說道。

而陸七此時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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