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離開之後,另外那四名雜役就立刻開始忙活起來。
要把這些木頭劈成能用的柴禾,至少得劈成四瓣,而且這些木頭硬得很,一斧子下去也只能劈出一道裂痕,順著這道裂痕再用力幾斧子下去,才能完全劈開。
那四名強壯的雜役,手中的斧子都是掄得飛起,看起來相當熟練。
其實這四個人都是張管事特意挑選出來的,他們可都是客棧里的「勞模」,劈柴對他們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但即便如此,要他們趕在天黑之前完成那一大堆木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四名壯漢尚且如此,瘦小的林小雨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張管事堅信,這一次林小雨一定會吃大虧。
「 !」
「 !」
「 !」
「 !」
一時間,斧頭的劈砍聲與木頭的斷裂聲在後院里四起。
四名壯漢都清楚時間緊迫,所以一刻也不敢停歇,但是林小雨看起來卻好像沒什麼緊迫感。
林小雨有個習慣,那就是吃過午飯之後一定要好好地休息一會兒,這都是跟林老爺子一起生活養成的習慣,這也是醫道里的一種養生方法,所以林小雨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今天也不例外。
正好柴堆不遠處有幾個干草垛,林小雨便靠在草垛上悠然地打起盹兒來。
另外那四個人見此情景不禁有些驚訝︰這小子這是作死呢!
不過四個人也實在沒有時間多想,又趕緊繼續忙活起來。
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林小雨才從草垛旁爬了起來。
林小雨使勁地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地打了個哈欠,就好像這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另外四人看看林小雨那舒服自在的樣子,再看看累得跟孫子一樣的自己,心里難免有些不平衡,不過他們也清楚︰這小子現在是快活,等晚上肯定有他受的。張管事的那些修理人的手段他們可都見識過。
林小雨又伸了幾個懶腰,簡單地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來到了自己負責的柴堆旁。
林小雨舀起一根木頭,對著它端詳了幾眼,然後又用手在上面使勁兒拍了兩下,臉上露出輕松的表情。
林小雨把那根木頭放到了劈木台上,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把木頭立起來放,而是讓木頭平躺在上面。
離林小雨最近的那名雜役看到林小雨如此「不專業」的表現,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過更離譜的還在後面。
劈柴通常都是用斧頭,而且後院里也有好幾把鋒利的斧頭可以用,但是林小雨卻沒有選擇斧頭,而是找來了一把大鐵鍬。
林小雨兩手握著鐵鍬對著那根木頭瞄起來。
此時離林小雨最近的那個人已經是一臉無奈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個白痴一樣。
林小雨瞄了一會兒,似乎是找準了位置,只見他深吸一口氣,高高地舉起鐵鍬,用力地砸了下去。
「啪啦啦!」
幾聲爆響隨之傳出。
另外四人都不由得看向了那根木頭。
等林小雨的鐵鍬舀起來的時候,只見那根木頭就好像是從內里順著一條線爆裂開來的一樣,裂成五、六塊長條,完全符合柴禾的標準。
林小雨這一鐵鍬下來,可比另外四個人忙活七、八斧子的成果還要好。
另外那四人面面相覷,臉上都有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啪啦啦!」
「啪啦啦!」
另外四人一愣神兒的功夫,林小雨又「拍」完了兩根。
那劈木台上的粗壯圓木就好像是後廚案板上的黃瓜,在林小雨的鐵鍬下四分五裂。
這種「拍黃瓜」式的劈柴方法實在是讓人驚嘆。
四位「勞模」很快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原理,這種方法雖然效率很高,但是需要非常強的爆發力,他們四個人自認誰也做不到。
而林小雨小小年紀卻有這麼強的爆發力,四人不禁開始對這位瘦小的小雜役刮目相看了。
果然,林小雨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完成了全部的工作,而那四位「勞模」最快的也不過才完成了一半而已。
林小雨簡單的休息了片刻,見另外四人都有些吃力,便想要幫助他們,不過四人都心有顧忌,所以也都婉拒了。
很快,夜幕降臨,張管事早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來「找茬」了。
此時他正興沖沖地往後院趕去。
張管事遠遠地就听到了後院里傳來劈柴的聲音。
「一定是林小雨還沒有完成,這一次我可得好好修理修理他。」張管事想著,臉上不由得浮起一絲奸笑。
張管事的腦海里很快就想出了十幾種修理林小雨的方法,但是隨著他的腳邁進後院之中,這些想法就跟著他的腦袋一起凝固了。
只見林小雨此時正悠閑地坐在地上休息,他的工作也已經非常出色的完成了。
張管事怎麼也想不通,這個瘦小的孩子是怎麼做到的,而且從林小雨的狀態來看,他甚至都沒有任何的疲態。
張管事一臉狐疑的掃視著柴堆,似乎是想找出點什麼「破綻」來。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林小雨的確是完成了那個「不可能任務」,而且沒有半點可以挑剔的地方。
張管事之前早就為林小雨準備好的「台詞」,現在可是一句也用不上了。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張管事還是有些不甘心。
張管事思索片刻,馬上叫出了他之前安排的四人中的一個,到一旁詢問事情的經過。
張管事听完之後,臉上難掩震驚的表情,他這些年接觸過出色的雜役、力工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可是他從沒見過有人能到達到林小雨的程度。
「看來這小子還真不是個善茬兒啊!」張管事朝著林小雨瞄了幾眼,心里暗暗說道。
另外那四個人中還有一個沒有完成的,不過此時也就只剩下幾根而已,張管事進來之前听到的劈柴聲就是從他這里傳出去的。
張管事現在是又驚又氣,但他又不能對林小雨發作,便把所有的惱怒都撒到了那名沒有完成的人身上。
張管事對著那人一通破口大罵,甚至還有拳打腳踢。
不過張管事那拳腳確實沒有什麼殺傷力,讓人驚嘆的是他罵人的功力。
那人的直系親屬到旁系親屬再到祖宗十八代,無一在張管事口中幸免,他愣是對著那人罵了半個時辰而且都不帶重樣兒的,潑婦風範十足。
張管事也不知是罵累了還是解氣了,最終一甩袖子怏怏而去了。
要說張管事就此完全死心也不太可能,但至少在這些體力活上他是沒有什麼機會能整到林小雨了。
就這樣,林小雨開始了他在後院還算安穩的打雜生涯。
林小雨也因此很快就展現出了他另一方面的過人之處。
隨著客流的突然增多,客棧的用水量也隨之激增,供應用水也就成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蘊來客棧的後院里只有一口水井,要用水桶把水從井里打出來,然後運到百米開外的一個儲水池里。
在客流增多之後,要滿足正常的用水需求,需要至少由三名雜役輪流不間斷地往儲水池里運水,但是在林小雨來了之後,這件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一般的雜役都是一個人,一只水桶,半個時辰運五趟,一個時辰要休息一次,而林小雨則是一個人,兩只水桶,半個時辰能運十幾趟,而且連續幾個時辰都不帶休息的。
林小雨一個人,只用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就可以將三米見方的儲水池灌得滿滿的,而且無論用水量多少,儲水池始終會保持有四分之三以上的存水量。
林小雨如此超強的耐力,不禁讓其他雜役驚為天人,在加上他之前展現出的非凡的爆發力,他很快就成為了眾多雜役心目中的「雜役之王」。
林小雨的事跡很快就在蘊來客棧中傳開了,不久就傳到了掌櫃金貴的耳朵里。
金貴听聞自己有一位如此高效率的員工當然是開心得不得了,他甚至還在百忙之中為林小雨舉辦了一場表彰大會。
在表彰大會上最為激動的不是林小雨而是張管事。
張管事就他如何發現並發掘了林小雨這名出色的雜役的艱苦歷程,進行了一番高談闊論,不時有動情處,他也總能擠出幾滴眼淚,儼然一出無聊的獨角催淚大戲。
而張管事之前對林小雨的種種記恨也早就煙消雲散了,這種人就是有這樣的本能——無論我之前多恨你,只要你火了我就喜歡你。
在表彰大會的最後,金貴提出給林小雨一些獎勵,不過林小雨既沒要財也沒索物,而是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在他完成工作的前提下可以出城采藥。
林小雨能提出這個要求倒也不奇怪,他從小就跟著林老爺子采藥為生,對于采藥這件事早已成為了習慣,而且凌霄城外有很多藥材豐富的山峰,即便是現在這個季節也會有不小的收獲。
金貴本人也是郎中出身,而且他也經營著醫藥生意,所以對于林小雨這個要求他也是完全同意的。
接下來的日子里林小雨也沒有讓金貴失望,從客棧的後院、後廚,到客棧的前廳、客房,幾乎哪里都能見到林小雨的身影,林小雨幾乎是以一己之力保證了蘊來客棧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客流高峰下的正常運轉。
林小雨也因此有了很多到城外采藥的機會,他同樣也給金貴帶回了不少珍貴的藥材。
得此雜役,夫復何求?
劍、玄對決,倒計時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