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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不痴不傻不是愛

()清晨醒來,梅竹園內的空氣雖為冰冷卻格外清新。白雪依舊,還未開始融化,純白得未見一絲雜質。

銘劍意外的出現,倒真教我頗為吃驚!對嬸娘交代了一番,便隨他回了湘王府。

「尹姑娘,若非主子昏迷中一直喊你的名字,在下也不會貿然前去找你,還望姑娘見諒!」微冷的寒風颯颯吹來,銘劍一邊疾走,一邊同我解釋道。

「無妨!‘不解詢問,「祁翼風怎會忽然高燒不退?」

「這……」銘劍目光閃躲,最後只能老實回道︰「昨日一別,主子許是被姑娘傷了心,經過落鳳河時,他不顧眾人反對跳了下去。」

跳下落鳳河?心下一怔,不由自主地瞥向他,再次求證。

「在下不敢欺瞞姑娘。」銘劍平舉起手做了個‘這邊請’的手勢,又繼續說道︰「主子在河里泡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因此才會染上風寒。」

不由地皺了皺眉心,隨著他向王府內院走去。唉,祈翼風他……竟是對我用了真心了麼?還是……他只是又給我設下了一個套而已?

縷縷的幽香隨風飄來,不經意地回頭看去,不遠處的拱形門外,數枝紅梅迎著白雪傲然綻放。

「尹姑娘,這邊請!」

「嗯。」點了點頭,隨著銘劍向祈翼風的寢居快步走去。還未靠近主臥室,空氣中所彌漫的緊張氣息便向我撲面而來。看著端著盤子進進出出的侍婢,我忍不住斂了斂眉。

踏入門檻,一股刺鼻的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破碎的瓷碗散亂在房間內的每個角落。看著眼前雜亂的一切,心里難免有些憤怒。卻也有著無奈和歉疚。

正在為祈翼風診治的太醫看到我們出現,慌亂起身,「尹姑娘,你可終于來了,再不來,老朽的人頭可要不保了。」

「李太醫。他情況如何?」走近床前,正見祈翼風一腳將被子踹開。

「唉,高燒一直不退,神智也不是很清醒。」李太醫站起身,愁著臉道︰「再繼續這樣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屆時,老朽可是難辭其咎啊。」

這時。滿臉通紅的祈翼風,桃花目微睜,笑得異常妖媚,「若辰……」

坐上床緣,瞥了眼意識完全不清醒的祈翼風,淡淡地問道︰「他不肯服藥麼?」

「是啊。殿下如今燒得更厲害了。」李太醫搖了搖頭,嘆氣道。

快速地從袖口中取出為他備好的藥,向站在身後的銘劍說道︰「倒些水來。」

「是。」

「將他扶起來。」取過銘劍遞來的水杯。我繼續吩咐道。

將藥丸塞入祈翼風口中,卻見他立馬不合作地皺起雙眉。快速將杯里的水灌入他口中,以內力將藥丸緩緩引入他的月復中。伸手再探了探他的額角,眉頭不覺攏起。「藥力發揮得不快,必須盡快讓他的體溫下降,否則可能會導致腦膜炎。」

「腦膜炎是什麼?」李太醫探身詢問。

「如果得了腦膜炎,湘王便很有可能會成為一個痴傻的王爺。」話音一落,靠在銘劍身上的祈翼風頓時媚態十足,緋色的俊臉笑得異常妖冶。只听得他低聲囈語,微啞的嗓音好似那來自苗疆的攝魂之術,能夠勾人心魄。

「什麼?」同時,銘劍一聲驚呼,門外頓時傳來水盆落地的聲音。

抬頭看去,只見守在門外的湘王府侍婢們皆神情慌亂地向室內探來,外面幾聲輕微的異動亦未能逃過我的耳目。

「這,這可如何是好呀?」李太醫顫顫巍巍地向我靠近,布滿皺紋的臉上此刻蒼白一片,「尹,尹姑娘,你可要想想辦法救救五殿下呀,若是再這樣下去,驚動了陛下可就不好了。」

「嗯。」對著他點了點頭,安慰地笑了笑,「李太醫忙了一夜,必是累了,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放心,我不會讓祈翼風變成痴傻王爺的。」

「哎。‘李太醫雖有些不放心,倒也是感激莫名地對我躬身,「那老朽現行告退。」

「嗯。」微微一笑,目送他離去。

待李太醫離開後,我便轉身對銘劍說道︰「銘公子,你以內力打通祈翼風的各路經脈,讓藥力發揮得快一些。」

「好。」

對著他點了點頭,起身向守候在門口的丫鬟們吩咐道︰「你們快去備些熱水,盡快端來。」

「是。」

正想轉身之時,恰見廊外的庭院內,風雪之中,楚南枝一手撐著油紙傘站在樹下,單薄的身子好似隨時都會倒下去。

「楚南枝?」訝然地輕呼,向她走去。

「南枝見過姐姐。」楚南枝未料到我會走向她,清冷的麗容稍稍一滯,隨後面色無波地向我行禮。

「天氣寒冷,王妃為何站在此地?」世間情愛,造就了多少痴傻之人?

「我……」

「來,我正需要你的幫忙。」

「姐姐需要南枝做些什麼,我真能幫上忙麼?」清冷的面容有些遲疑。

「自然,而且非你不可。」拉過她的手,向屋內走去。

進入房間,銘劍正好向門外走來。待他見到跟在我身上的楚南枝之後,劍眉微攏隨即舒開。他們二人各自面無表情地冷冷點頭示意後,便沒有了任何的交流。

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對銘劍說道︰「銘公子,你也先去休息吧,你們家主子放心交給我就好。」

「是。」銘劍淡淡地瞥了眼楚南枝,「在下告退。」話落,轉身離去。

目送銘劍遠去,轉眸對楚南枝淡淡一笑,隨後掀開珠簾向內室走去。

「姐姐,這……」楚南枝立在床前,秋眸里閃過異色,頗有些為難地看向我。

這時一位女婢將一盆熱水端入內室,放于木架之上,隨即垂著頭退了出去。

上前將木盆擺放在祈翼風的床前,微笑著說道︰「他是你的夫君,自然由你來為他擦拭身子最為合適。」

「姐姐此話怎講?」微冷的眸子閃了閃,朱唇輕啟,聲如清風,「他同樣也是姐姐的夫君,不是麼?」

什麼?「咳咳咳咳……」走至桌案便,正打算喝下去的開水因為這句話而被猛地嗆出。轉頭詫異地看向她,「他,他什麼時候成了我的夫君?」

「府內上下都已傳遍了,難道不是嗎?而且……」她垂下眼睫,額上的紅梅顯得異常紅艷,「王爺已將他的心魄交予了姐姐,姐姐又怎可否認呢?」她的聲音猶如漸弱的殘風,好似隨時都會消散的無影無蹤。

冰魄?愣愣地撫上手腕上的手鏈,再恨恨地瞪向床上昏睡得不省人事的祈翼風。該死的祈翼風,都是他搞得鬼!起身走至她身邊,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一本正經地問道︰「除卻冰魄這件事,請問王妃可有見過他八台大轎將我迎進門?

楚南枝靜靜地站在那,如雪般清冷的眼眸向我看來,「不曾。」

「那可有見過我們拜堂成親,行夫妻之禮?」

「不曾!」略有遲疑,最後她還是搖了搖頭。

輕笑著轉身,走向桌案邊坐下,「所以說,這一切只是謠傳,並非事實。」冷冷地再次瞥了眼藥效發作的祈翼風,心有忿忿,「切莫上了某個小人的當!」

「可是……」

「沒有可是了。」看著另外一名女婢將熱水端進屋內後,我便截斷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起身伸手指了指此刻滿頭大汗的祈翼風,「湘王可就交給王妃了,請恕若辰離開片刻。」

「哎,若辰姑娘!」偏冷的音色里似有些錯愕。

微笑著離開祈翼風的臥室,不理身後的呼喚。

「王……尹姑娘!」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身後忽然響起。

回身看去,只見陳紹攏著眉,眼底有些憂色,「姑娘這般做法,等主子醒來,怕是要發怒。」

「為什麼?他們本是夫妻,理應很正常才對。」雙手環胸,看向院外的白雪,「如果夫妻之間,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的話,又何必在一起呢?」

楚南枝……唉,說到底,我是有些同情她吧?所以才會為她制造機會,希望,她能夠走進祈翼風的心里。可是……

「可是主子心底在乎的人是你。」

「陳紹!」冷冷地瞥向他,截斷他的話,「穆盈在哪?」

「她……」陳紹垂下頭,聲音似乎有異地頓了頓,「穆姑娘還在您原來住的地方。」

「是麼?」以著審視的目光將他打量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祈翼風明明說過將穆盈送到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難道他是在唬我?淡淡地再瞥了恭敬而立的陳紹一眼,轉身離去。

「尹……」

「我去下宜園,稍候便回來。」

走出拱門,離開祈翼風所住的院落,向右側轉去。踩在雪地上,空氣中忽然傳來似有若無的弦動聲。

離弦琴!詫異地轉眸看去,卻是祈翼風書房的方向。眸中含疑,快步走去。推開門,入眼的便是擺在案桌上散發著淡淡銀光的離弦琴。

心底沒來由地有絲欣喜,緩緩走至桌案邊,指月復輕觸琴弦,原來我沒听錯。余光瞥見桌案邊的一樣異物,定楮看去,喜色迅速露在眉梢。是相框!伸手取過相框,一一撫過照片上的面容,隱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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