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偷孩子的風波已經過去了好幾天,老宅里的氣氛非但沒有恢復往日的祥和,反而越來越凝重。(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原因只有一個︰千秋的狀況越來越糟糕了。
根據狐狸听牆根兒匯報來的消息,賀蘭有幾次也在偷偷幫千秋用手舒緩,可只有這麼一點,發情期是根本結束不了的,不如說隔靴搔癢,反倒更讓人欲求不滿了。看著千秋受煎熬,許晃忍不住也發誓要共患難,一連好幾天拒絕無生的求歡,咬著牙硬是在棄房里打地鋪。可他想忍,不代表所有人都有這個心,尤其是以光速恢復過來的某只蛇妖。在許晃的清心計劃成功實踐了四天之後,卷土重來的篁就毫不客氣的將他踢了出去,關起門來開始他們兩口子小別勝新婚的蜜里調油生活了。
許晃抱著枕頭委委屈屈的站在棄的房間門口,咬著唇听著里面不斷傳出誘人浮想聯翩的吟哦之聲,他實在很想砸開門沖里頭吼一聲,醫生還沒好利索你這禽獸下手輕點兒!不過連蝶漣都跑得不見人影,大概是已經暗許的樣子,許晃心想自己這干弟弟的身份好像也不十分夠格去批判哥哥的河蟹生活。罷了,在某只鬼殺將過來之前躲去儲藏室好了,呃,主要是再听下去他也快不行了。
一溜小跑著來到儲藏室,許晃迅速鎖好門並設了個小結界隱去自己的氣息,這才找到老位置舒服窩進去,重新開始他擱置許久的讀書計劃。不過上回他發狠惡補知識的那一陣還真讀完了不少本,翻看完手邊剩下的半本《孫子兵法》,放眼望去,周圍全是讀過的書了。他只好拍拍站起來,再去書架上搜刮一番。
翻騰了沒幾下,從一堆書山中出現一只精美的箱子,看上去仿佛跟曾經用來裝他們許家祖先牌位的那一口大箱子是子母箱一樣,不過這一個要小很多。許晃心說應該不會再有什麼牌位了吧?他伸手過去用力一拔,沒想到這一下像是在積木玩具里拿錯了一塊,登時他整個人身不由己的隨著一大堆流動的書沙陷了進去。身後有雙手及時將他拔了出來,眼冒金星的一看,不是無生又能是誰?
揉著被竹簡砸得生疼的腦殼,許晃還不忘白他一眼,「你怎麼找到我的?」
那一個便笑,「你以為做了結界就萬事大吉了?整個宅子里就這一塊是被刻意隱藏起來的空白區域,你說我是怎麼找到你的?」
好嘛,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以為自己藏得多好,反倒成了最大的目標了。許晃扭著坐到離他三步遠的地方,手指著他鼻子︰「你要來便來,不過只能看書,听見沒?」
無生卻沒有任何不軌舉動,連個色眯眯的表情都沒有。許晃頓時索然無味起來,這麼一弄倒顯得自己思想不純潔似的。見那一個死盯著自己跟前的箱子,許晃便問︰「這里頭是什麼?」
「是你曾經最重要的東西。」
許晃眨眨眼,也就是說,是許遜最重要的東西嘍?他頓時好奇心大熾,心說會是什麼絕世好寶貝,可轉著看了一圈,居然沒鎖?他略一思考就明白了,既然是許遜,他自然是用法術鎖住了。閉眼模上去,果然能從手掌下感受到一股薄薄的氣,許晃嘴角歪出一個小得意的笑容,只稍稍運了一下氣,便听 嗒一聲微響,手底下的箱子自動彈開。
然而只看了一眼,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許晃失望的伸手進去翻了翻,里面居然還是一堆薄薄的竹簡,「這不還是書嘛,難道是什麼武功秘籍?」
「不是書。」無生平靜的回答,許晃更加狐疑了,等他拿出一卷來看時終于明白了,原來這些全都是當年許遜寫給皇帝的奏章,里面不乏治理天下的諫言,
字里行間寫滿了苦心孤詣,簡直跟孔明的《出師表》有的一拼。許晃一邊感慨著自己當年的好文采,一邊又感嘆一介道士居然也會有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不知該說是今人倒退了,還是古人太超前了。
無生嘆息道,「他雖是道門中人,可畢竟從小讀孔孟之書,骨子里的忠君愛國卻不遜于當時的讀書人,只可惜人主不明,累及天下,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力挽狂瀾。」
許晃掰著手指算了算,「晉朝…西晉,是晉武帝司馬炎吧?他非常昏君?」
「司馬炎起初也是明君,才會開創了太康之治的盛世,只是他滅吳後越發自大荒婬,從他讓許遜為其大肆選陵一事就可見一斑了,後來八王之亂起,國運隨之衰敗,一半天災,一半**,可**畢竟是主禍。」
許晃沉默半晌,搖頭道︰「歷史從來都是這樣,一千個忠臣也抵不過一個昏君,臣子有錯時還能補救,可皇上要是錯了就是地動山搖,只可憐老百姓,一場戰亂不知道要白白死去多少,更何況當時有多少戰亂。」
無生更加沉重的嘆口氣,仿佛是想到了當時流血漂櫓的慘烈場景。「所以我如何能不恨!不只許家滿門受他牽連,天下又有多少生靈慘遭涂炭!若時光能再倒流,我勢必手刃昏君,便是此身遭千刀萬剮又該何其暢快!」
見他少見的一腔熱血的樣子,許晃不禁想到,現在的這個人大概應該稱其為吳猛吧,想到他和許遜當初雖非情人,卻懷抱同樣的理想並肩作戰,許晃也忍不住嫉妒起來。不過他現在也看開了許多,心說嫉妒自己這麼蠢的事還是不要做了。這時他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不過你對當時的事記得還挺清楚?」
無生被他問得也是一愣,「…我的記憶一直很混亂,有些事倒是一直都記著。」
「是不是藥起作用了?」許晃挑了半邊的眉,不懷好意的笑道,對面那個忙不迭的搖手,「那東西我死也不吃了,我寧願就這麼失憶著!」
許晃笑了兩聲,也嘆了口氣,「可惜你記得我的前世,我卻記不起當時的你,不然你的身世也不會有這麼多謎團了。」
「慢慢來吧,總會有辦法的。」
又過去幾天,賀蘭的忍耐力終于到達了極限,在家長會再一次會診時爆發了出來。
「究竟要怎麼樣你們才肯同意?!」
蝶漣挑了眉,「等你下輩子托生龍族以外的種族了再說。」
「放屁!妖根本沒輪回!你說這話是成心嗆火是吧?!」
燭陰在旁邊哼哼道︰「對了,我記得有種忘憂草是能給人洗腦的,干脆弄來給這小子吃了,再找個別族的漂亮姑娘,不比這龍家的臭小子強。」
千秋一听這話立馬就發起抖來,兩眼紅得跟兔子一樣撲到青龍懷里哭著叫爹爹,活月兌一個要被親爹媽硬塞進花轎里的大姑娘一樣,把青龍心疼的呀,五髒六腑全跟攪成一團似的。他清高了幾百年,一直把這兒子撇得遠遠的不管死活,沒想到有朝一日兒女債找上門來,這秋後算賬的滋味真是會呼吸的痛,在血液里來回滾動…
細長的眉微微皺起,常年如冰霜一般的精致五官也因心中的抽痛有了情感的掙扎,他咬著淡色的唇低喃,「真是作孽…」刀子一樣的眼神甩向旁邊的燭九陰,若不是當年酒後亂性,又怎麼會有如今的局面!
許晃端著盤子一頭扎進來,一見屋里人的各種神情就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只得硬著頭皮賠笑︰「先吃點兒東西?」
一屋子靜默。本來嘛,這里除了神就是妖,原本也用不著吃東西,更何況是眼下這種時候。
青龍懷里的千秋突然發出一陣小聲的悲鳴,眾人心中一緊,就知道又要來了。果然下一秒千秋就猛地抬起頭來,全身的氣有如龍卷風一樣亂作一團,他漂亮的臉因為痛苦整個扭曲起來,唇邊再次咬出鮮血。
「好熱…」千秋痛苦的申吟著,雙手控制不住的撕扯著身上的衣服,顫抖著喘息不已。「…我難受…我難受,賀蘭!」他哭著向自己心愛的人伸出手去,而賀蘭早已經跺著腳沖上前去將他擁入懷中安慰。
許晃實在是看不下去,招招手把幾位家長大人悄悄帶了出去。
「我說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辦?」他站在院子里問。發情期是什麼滋味他沒嘗過,可他見過電視里毒癮發作的人是什麼樣子,千秋現在的模樣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以他的身體,再這麼下去恐怕就真撐不住了,這話不用他說,眼前這幾位想必都清楚得很,否則也不會一個個愁雲慘霧的樣子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燭九陰,當初你招惹青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後果啊?!」
「怎麼又算到我頭上來了?誰叫那小子喜歡誰不好,非得又喜歡上個龍族!」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知道啊?!」
「停,我跟姓燭的可不是那麼回事。」青龍插進來道,許晃不禁怒道︰「不喜歡你跟他生什麼孩子啊?!你看看千秋現在的樣子,大人造孽,孩子遭罪!」
他一個小小人類在這兒怒批兩位龍神,那兩位居然也真一聲不敢吭。許晃喘了會兒粗氣,又想了想說道︰「就算有了孩子,你們一個個這麼牛逼,還治不住一小屁孩兒?」
燭陰攤手道,「真打不過,這我說真的。起點就不一樣,這孫子要真生出來,身上流著三家龍族的血,老子還真拼不過他。」
許晃垮了肩,「……那要不,直接扼殺在搖籃里?」
一陣寒風掃過,對面三人自動後退一步,「看不出來你這麼狠!」
「呃…」許晃一想這言論是有點兒危險,「可那不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嘛,千秋這麼純良,怎麼可能生出熊孩子來呢?」
「這跟性格沒關系。你看千秋,他就是因為身上的血太過濃厚,所以自控能力比較差,一年之內只能讓他清醒很短的一段時間,否則其他時間陽氣上升,受了刺激恐怕就得失控,到時候再純良的性格也控制不了。」
「那他現在這發情期…」
「就是沒按時恢復休眠狀態,所以才爆發了啊。」
「哎?」許晃突然靈光一閃,「那對他的孩子也如法炮制不就完了?」
「問題就是這孩子恐怕在搖籃里你都按不住他,別說把他關在瓶子里了。」
「可你們現在說的這一堆不都是假設嘛!」
「萬一到時候假設成立,你救得了這天下?」
這下許晃沒詞了,他本來還很想說人之初性本善,可這妖之初是啥他還真不知道。「難道我們就得眼睜睜看千秋受苦麼?」許晃兩眼失神的坐倒在地上,「可就算是人,也不是一次就能受孕,你們怎麼就能肯定他們…」
「只有受孕成功,發情期才會平靜下來。」
「我靠…」這下完了,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