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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卦生孩子這個事兒

()「這…」

在問出這是誰之前,許晃已經不知不覺的貼上去了,原因就是——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美了。(簪纓世族ml/0/270/iml)雖然在這之前無生的美麗已經讓他足夠驚嘆,但是那個美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仿佛是某種毒藥劇烈到一定程度而迸發出來的冶艷,他就那麼高高在上的美麗著,毫不在意腳下芸芸眾生的愛憎,甚至對于自己所擁有的這副容貌也是同樣冷漠。可眼前的這個人,他的這種美卻散發著一種純粹到極致的味道,就像是初雪落下之時尚未被人踐踏的一片雪地,加上他銀白的長發與雪白的身軀,完全是一片純潔無垢的寧靜世界,即使同樣是冷,卻讓人心生憐惜不禁想要用自己的懷抱去溫暖他。

「太近了!」無生抱怨著,拎著他的衣領把他從那個玻璃容器上扒了下來。

「這是…是活的?」許晃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以至于問出一個很有些不禮貌的問題來。

祝醫生無奈一笑,「這是我弟弟。」

「哈?」許晃差點兒都把這事忘了,他看看水里的那個人,又回頭看看祝醫生,「不老像的啊?」

「妖類難得有長得像的,何況我們還是同父異母。」

這回許晃還算是察覺到了這話背後的敏感,沒有冒冒失失的問出來。「這樣…」他歪著頭略想了想,把覺得能問出口的問題大致排列了一下,「那些人,嗯,那些妖是來給他提親的?」

「是啊,每年都是這樣亂糟糟的。」祝醫生似乎也很頭疼。

「每年?」許晃記得無生之前也說過什麼「一年一度」的字眼兒,「都是這個時候?」

祝醫生撫著那冰涼的玻璃,望向里面的眼神異常柔和,「他身體很不好,大部分時間都必須在這千年寒冰湖里取來的極陰之水中休眠,只有在每年時近中元節,陰氣大盛的這個時節才會醒來一小段時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段時間倒成了各個妖族前來求親的黃金時間了。」

許晃抓了抓脖子,「那個…妖族結親都這麼熱鬧?」

「怎麼可能。」祝醫生露出諷刺的一笑,「整個妖界恐怕都沒有這麼空前絕後的求親大會了,因為他恐怕也是妖界里空前絕後的一個存在了。」他靜靜看向許晃,「我還沒跟你說過吧,我其實是鐘山之神燭陰與人類女子生下的半妖,所以一半是人,只有一半混有燭龍族的血。而我的這個弟弟卻是完完全全混合了兩個龍族的純血龍子,我之所以說他特殊,不光是因為龍族本身的力量已經十分強大,更是因為他的雙親全都上列神位,龍族生來桀驁不馴,龍神就更不要說了,一位龍神甘願伏身為另一位產子,那簡直就是聞所未聞。這樣的異聞以前沒有,以後也更不會再有了,就因為這樣,千秋的存在才倍加珍貴。妖界最重視的是名字和血,他身上有如此濃厚的龍神之血,簡直就是配偶的上佳之選。」

許晃默不作聲的听著,他對妖界的事並不了解,所以也只听了個一知半解,但是醫生臉上的表情他卻看得十分清楚,那不是興奮更不是驕傲,反而是濃重的悲涼。「…可就是這種令妖眾趨之若鶩的血統又給他自己帶來了什麼呢?除了病痛纏身,就只剩下雙親的厭棄。我們兩人的父親燭陰向來放蕩且又涼薄,一味尋歡作樂,可對自己的孩子從來是不聞不問,就連千秋的名字都是我給他起的,說是千秋,也不過求他能平安的多活些日子罷了;而誕育他的另一位就更是恨他入骨,因為千秋根本不是在雙親的期盼下降生的孩子,而是受辱之後還要被迫留下的證據,只能是莫大的恥辱。」

听著祝醫生的嘆息,無生卻突然笑了一聲,「有這麼絕望麼?」許晃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沒輕沒重的話來,剛要出口呵斥,卻听他又說道︰「就算他不受父母的期待,可他不是有你這個希望他能長命百歲的哥哥在麼?出生由父母決定,可是要怎麼活那是自己的事,活著就有無數可能,還是你希望他干脆死了比較好?」

許晃一愣,他忽然意識到這里面只有無生是最有資格說這話的人。有人活著受盡萬般苦楚,一日日如同行尸走肉,說來也和死了沒什麼兩樣;可有的人明明已經死去,魂魄卻依然在這世間游蕩,永世不得安生。他沒辦法去評價這兩種究竟是哪一種更淒涼一點,千秋他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麼想的,但是無生,他其實也向往著鮮活的生命吧?也許他寧願選擇一個殘破的身軀,也不要這麼不明不白的「存在」。

可事到如今,如果有一天無生真的要去投胎轉世,自己真的能放得開這只手麼?松手是痛,不松手亦是痛,現在的他也只有暗自慶幸,幸好這道選擇題還沒有真正擺在他的面前。

「…呵呵,說的也是。」祝醫生的輕笑把他的思緒又拉了回來,「還好千秋比我堅強得多,我總覺得很多事他倒比我看得更開。」他頓了一頓,又恢復了常態,「說了這麼多倒扯遠了,我想求你們的事就一件,原本千秋醒來的時候都是在這片竹林里休養,因為竹林里儲存著大量陰涼之氣,否則這種暑熱天以千秋的身體真撐不住,不過今年不知道怎麼了,我這些竹子突然間相繼開花,一時都要枯死了,我實在沒辦法了,想求小許能不能讓千秋暫且在你家里小住一陣?」

「那當然沒問題啊!」許晃想起地面上的情景,他還奇怪這竹子怎麼都是一片片黃中帶紫的顏色,原來是這個緣故。「啊,不過你要說冷氣的話,我們家沒有空調哦?」

「不是那個問題。」祝醫生似乎有些顧忌的看了一眼無生,見他果然一臉陰沉不定的,只好笑笑道︰「總之在你家就可以,如果你能幫我這個忙,那就真是太感謝了。」

「沒問題沒問題!」許晃滿口答應下來,嘿嘿一笑︰「那他什麼時候醒?」這美人自然是不分男女一樣養眼,有這麼個大美人天天放在眼前賞心悅目的,他有什麼不樂意的?

「應該就是這幾天,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急著求你了。」

「好…」許晃半個好字剛出口,已經被無生抓著扛在了肩膀上,「既然小晃已經答應了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醒了叫他自己過來。」

撂下這麼兩句**的話,無生帶著許晃迅速的離開了這里。

「我還沒跟醫生說完話呢,你著什麼急?」對于他這種單方面蠻不講理的舉動,許晃自然覺得不高興,不過看樣子那一個倒比他更不高興,「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是什麼樣?」

「啊?」許晃下意識的模了模臉,眼前卻突然晃動起來,一瞬間視野里跟下了雪花一樣,他只覺得腸子一陣攪動,張了嘴又吐了個天昏地暗。由于早上根本也沒吃什麼,到了後來就只剩下干嘔,一陣陣胃液倒流,燒得喉嚨更加難過。等他終于眼冒金星的停了下來,整個人已經完全虛月兌在無生的身上,連站都站不穩了。

閉著眼縮在那個寬闊的胸膛上,許晃好半天才感覺到身體輕飄飄的,原來是無生正抱著他慢慢往家里走去。「…到底怎麼回事?」他擰了眉,輕聲喃喃道。

「地下積攢的陰氣太重,活人身上則多是陽氣,這麼一陰一陽在同一具身體里互相沖撞,誰也受不了。」

「可我不是還在墓道里待了那麼久,也沒事啊?」

「陰氣和冷氣不是一回事,冷氣不一定屬陰,但陰氣一定寒涼。」

听他這麼顛來倒去的說著,許晃現在也提不起精神去琢磨了,等回到家里,先讓他睡個一天半宿的再說吧…

「…嗯?」

頭頂上忽然傳來無生帶著疑問的聲音,他費力的扭過頭一看,自家老宅的門口居然也一前一後停了兩輛高級轎車,再拐過去的地方似乎還有。一個立在車前的西服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細框眼鏡,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等走近再看,這男的果然就是一副精明秘書的模樣,五官端正,站姿筆挺,利落的短發,一身整潔簡明的西裝,從上到下挑不出一點兒毛病,就是臉上不苛言笑,外加眉心有幾道深深的皺痕,仿佛是過于習慣皺眉而留下的印子一樣,在他精干的外表上又平添一種相當神經質的感覺,除此之外,他左耳上佩戴的藍牙耳麥也令人印象深刻,因為在許晃的記憶中,一般只有保鏢才會配有這種裝備。

「要提親的話從這里直走第一個路口拐…」無生可沒他想得那麼多,極不耐煩的張口就把對方往祝醫生那兒轟,不料對方卻反問了回來︰「提親?我們老板是來找許家家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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