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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卦不眠之夜

()「…我說,這奧巴馬就是美國的新頭頭?這不是黑人嘛?…金正恩? ,他老子什麼時候死的?」

一身古代裝束手里卻捧著報紙,這要不是古裝劇組日常那就只能在許家老宅了。(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許晃無語的看著那只嘴里不停冒出新詞兒的鬼,翻個白眼諷刺道︰「不容易呀,您老還知道個美利堅合眾國呢?」

「怎麼不知道?上一次有人離開這兒的時候,外頭正打仗呢。」

這話听得許晃一愣,上一次?打仗?難道他說的是解放時期?或者是更遙遠的抗日戰爭?他說有人,那也是許家派來看宅子的人?從那之後到自己再一次來到這里,竟然相隔了這麼久麼?

「…這麼長時間,你都是自己過的?」

「長麼?我怎麼沒覺得。」無生的聲音隔著報紙傳過來,「不過是睡了一覺。」

許晃突然記起剛見面時他說過的話,他說是許家欠他的,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無生他又是從何時起待在這里的?又是為了什麼?太多的問題突然被同時牽了出來,他竟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了。

「…這簡體字看得老子頭疼。」

一聲不悅的抱怨聲低低的傳來,許晃哧地一笑,「我看繁體字才頭疼呢。」

「那是你不學無術。」

「是是,沒您滿月復經綸的…」許晃揶揄著,忽然就沒了聲。他不禁想到,在那漫長的歲月里,大概也只有這些書才能陪他度過無數春去秋來了吧。想想那書庫里巨大的儲存量,他都不太敢想,那究竟又計量著多少的光陰。

「怎麼了?」無生仿佛是覺察到了什麼,放下報紙看向他。

「沒什麼。」許晃放棄了打探的念頭,在無生的身側坐了下來。

距離那天過去也有些日子了,許晃沒再怎麼出門,也沒再見過那個油頭滑腦的男人。只是那人說的話還是時不時在他腦中盤旋,他雖然並不相信,但是也有些擔心小柱子。

「…我還是去看看吧。」他自言自語著站起來,卻被拉住了手,「大晚上的去哪兒?」

他回頭看著無生,「我好幾天沒出門了,我想出去轉轉。」

「不準去。」

「為什麼?」許晃怪道,「我不是去什麼奇怪的地方,我就上村長家看看。」

「你忘了薛老頭說過的話了?」無生突然牽出這麼一件幾乎快被他忘光的事。

許晃想了想,「可我也不上水邊去啊?」

無生冷笑一聲,「去水邊倒是沒事,只怕是村長家出事了。」

「什麼?!」許晃心里咯 地一下,「你怎麼會知道?」

「莫近水邊,留神膝下,你可知道這八個字是什麼意思?」無生望著他,眼中閃動著詭譎的光。「水邊指的並非真正的溪水,而是指水字旁,你知道村長的姓麼?」

許晃皺著眉回憶了一下,記得那天好像是有人稱呼他沙老爹,「是‘沙’?」

「這就對了。全村姓氏里有水字旁的人只有村長一家,而留神膝下,指的就是膝下的孩童,村長家就一個孫子,這句話就是在警示你不要接近那個孩子。」

看了他一眼,許晃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外走,無生一把拉住他︰「沒听見我說話麼?不準你去見那個孩子!」

「不可能!」許晃梗著脖子沖他一瞪眼,無生簡直要被他氣死,「那孩子跟你一非親二非故,你犯得著麼?」

「能見面就是有緣,我不能見死不救。」

「你去了又能有什麼用!」

「有用沒用去了再說,再說那薛老頭既然特意點出來了,說明我是這件事的相關人,那就更得去了。」

無生被他噎得沒話,只有妥協。「正說反說都是你有理,反正我就是從來都說不過你…」他無奈的嘟囔了兩句,道︰「罷了,還是我跟你去一趟吧。」

「真的?」這回許晃眉開眼笑了,先不論管不管事,帶上個保鏢總是好的。「你不說不能現身外人面前麼?」

無生伸手狠狠在他臉上擰了一把,嘆口氣,不情不願的說道,「…你身上不是有個好東西麼。」

「啊?」許晃心想他身上能有什麼好東西,誰知那只微涼的手突然就順著他的領口滑了進去,「哎哎!」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性騷擾?!沒想到,無生卻跟手從他懷里模出一個東西,「這不是?」

許晃定楮一瞧,原來是他從小戴在身上的瑪瑙珠。「這東西有什麼好的呀,市場上便宜著呢。」

無生鄙夷的看著他,「你們這些人就是什麼都要論市價,連人心都輕賤了。知道瑪瑙是怎麼來的麼?」

許晃老實的搖頭,他雖是學理工的,地理生物什麼的他還真沒研究。無生綻出一個冰冷的邪笑,「瑪瑙是鬼血化成的。」

「呃!」這下許晃終于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鬧半天自己竟把這麼個喪氣的東西一直帶在身邊呢?「嘿,我那個媽還說這是護身符呢,早知道我才不要呢!」

無生嘖嘖兩聲,搖了搖頭,「要不說你不識貨呢,尊邪惡之物為祖先,以求保得族人免受外敵侵害,這是上古就有的習俗,你見過哪朝哪代圖騰上畫個兔子的?打還打不過人家呢。」他說著,又撥弄了一下許晃胸前的那枚珠子,「看這殷紅似血,還能如此通透,這樣好的成色也是世間少有了。」

許晃听他如此盛贊,又自己低頭看了看,還是沒什麼實在感。「甭管什麼成色了,你就說你打算怎麼用它吧?」

無生輕笑一聲,忽然就化作了一縷輕煙,旋轉著鑽入了那枚珠子里。許晃看得直瞪眼,「哎喲,你還能七十二般變化呢悟空?」

「耍什麼嘴皮子,快走吧。」

鄉下可不比大城市,沒安多少電燈,一出門就像撞進了墨汁一樣,一團漆黑。不過有無生在身邊,許晃多少還能安心些,他定了定神,舉著手電筒開始往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靜悄悄的,蟲不叫草不動,連天上的月亮也躲進了雲後,一切仿佛都在黑暗里停滯了。許晃越走心里越沒底,只好小聲問無生︰「這條路對麼?」

「我幾十年沒出屋了,早忘了。」

「嘿,要你有什麼用啊?」

許晃本想借著和他嗆幾句給自己壯膽的,不料下一秒手電的燈光就掃過了兩個發光的圓點,驚得他「媽呀」一聲叫嚷,站在原地仔細一看,好像是只什麼動物。

「一只野狗罷了,怕成這樣。」無生的譏笑聲從胸口傳來,許晃不爽的哼哼著,「誰怕了?就嚇了一跳而已。」他復又看去,那就是只黃色的土狗,瘦得皮包骨,渾身的毛皮也早失了光亮,而且還是一對八字眉眼,看上去喪氣無比,鄉下極講究忌諱,瞧它生的這模樣,又不是什麼名貴的血統,想來必是被哪戶人家嫌棄,這才趕了出來的。不過許晃向來不信這些,只是見那只狗可憐巴巴的瞅著他,心下覺得很是不忍。

「別跟它對視,要不它就跟上你了。」無生提醒道。

「不用你說。」

定了定神,許晃繼續向前走去,沒想到才走出幾步遠,就听背後響起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他心想壞了,回頭一看,那只狗果然跟上來了。

「我說,你跟著我也沒用,我養不了你啊。」許晃雖然不討厭動物,但也說不上喜歡,因為他老媽怕這玩意兒怕得要死,所以他從來也沒直接接觸過它們。這要讓他老媽知道他不光不學無術,回了老家還天天吃閑飯,這會兒又撿只流浪狗回去,那就真齊活了。

哎,跟它說話它也听不懂啊。許晃打定了主意,干脆不再理睬它,自己快步往前走去。

又走了沒多久,前面終于出現了有亮光的一處,細看去,院門口似乎還三三兩兩的圍著一些村民,許晃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趕快走上前去詢問,那些人見是他,便道︰「怎麼,小少爺也听說了?村長家的柱兒被什麼東西給魘啦!」

「嗐!別瞎說,那肯定是得了什麼病了。」

「要是得病了,怎麼祝大夫也治不了呢?」

「就是就是,更何況還天天夜里犯病,嚇死人哩!俺可不敢再讓俺娃兒找他玩兒了。」

「哎,我說這娃就是命不好,老天爺早定下了。」

「哎哎,你們都看見沒有,這兩天老有狐仙燈在這兒轉悠呢!」

「對對,我也瞧見了!可嚇人…」

無心再听這些閑碎的話,許晃皺了眉抬腳就往里走。推開屋門一看,里面也站了幾個人,而小柱子正被五花大綁的捆在床上,拼命的掙扎叫嚷著,那聲音听去卻並不像他平日里的聲音,兩只大眼楮也眯細了,似乎還閃著些凶狠的幽光。

這可把許晃心疼壞了,跺著腳就要往床前沖,誰知半路卻叫人攔下了,「別過去,這孩子現在不正常,會咬人的。」一個泉水般清冽的嗓音隨之響起,許晃抬頭一看,說這話的人竟也長了副山里少見的俊美面孔,只不過許晃一是早見慣了無生那副長相,二是眼下又擔心小柱子擔心得要死,根本顧不上這些,只顧抓住對方問道︰「他到底怎麼了?!」

那個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歲的年輕人尷尬的笑了笑,嘆息一聲,搖搖頭。

「…算啦,別為難祝大夫了。」這時許晃才看見,原來老村長一直捂著頭蹲在旁邊的角落里,不過幾天的工夫,他頭上的白發好像一下多出了許多。「這娃怕是不成了…俺就是…對不住他去城里打工的爹啊…」蒼老低啞的聲音從枯樹皮般的指縫間傳來,老村長再也忍不住,嗚嗚的痛哭起來,周圍人無不動容。

許晃這個急啊,心想光哭有什麼用,這得趕緊想辦法啊!不過他也不忍心責備老人家,只好小聲問旁邊的人︰「就不能轉到大醫院里去?」

對方愁雲慘霧的搖搖頭,「這三更半夜的,山路根本沒法兒走,要是能熬到早上還好說…」

許晃听著就揪心,這麼小的孩子遭這麼大罪,還得讓他熬到早上?「剛發現的時候怎麼不早送去醫院?」

「開始的時候哪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今天這是犯得太凶了…」

這話听得許晃差點兒沒發了飆,不過有人先一步把他拽了過去,低聲道︰「鄉下的事你不清楚,看病也是筆大開銷了,不能怪他們大人多想。」說話的還是那個祝大夫。許晃看了看他,一時也沒了轍,「那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受罪吧?」

這時就听外頭亂哄哄有人跑了進來,邊跑邊氣喘吁吁的喊道︰「劉諸葛來啦!這下可好了!」

許晃登時就擰了眉,這真是病急亂投醫了,何況這位連醫生都還算不上,真不知道這村里的人究竟要愚昧到什麼程度?!也怪不得他們這麼落後,不像人家臨村的早就奔小康了。他看了一眼村長,見他也沒說什麼,大概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了。嘆口氣,許晃也不想管這些破事了,只往孩子床前走了兩步,想著看看他也好。

誰知就在這時,床上的小柱子卻猛然發出一聲細長而淒厲的叫聲,然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嚇了一跳,那祝大夫反應倒快,忙撲過去看孩子的情況,一番察看後倒松了口氣,回頭笑道︰「沒事了。」

這時候,門外響起一個刺人耳膜的破鑼嗓子︰「哎喲!這是哪兒來的野狗啊?」

許晃一尋思,好像就是那個劉諸葛的聲音。然後下一秒,所有人卻仿佛如夢方醒的樣子,一窩蜂的沖了出去,之後便听院子里此起彼伏的驚嘆聲,說什麼「哎呀真不愧是您劉諸葛」,什麼「一听您的大名管他什麼小鬼兒也都立馬嚇跑了呢」,還有什麼「太神了」什麼「真神人哪」,總之差不多就是這類的話。

許晃無語的翻翻白眼,走去看小柱子的情況,「他真的沒事了?」

一旁的祝大夫回說︰「現在看是平穩些了,不過明天早上還得送到大醫院去檢查。」他又沖村長說道,「我現在馬上去聯系檢查的事,先讓這位許小少爺幫我看護病人吧,有他在我也放心。」

許晃雖然覺得這人說的話透著些不合常理,不過這事自己當然義不容辭,也便馬上點了點頭。

那姓祝的大夫沖他一笑,拿著醫藥箱往門外走去,出門之前還彎下腰在什麼東西上拍了拍,許晃偏頭一看差點兒沒叫出來,媽呀,這不是剛才那只狗麼?它什麼時候跟進來的?

他偷眼看了下村長,見他一門心思全在孫子身上了,又見那只狗實在可憐,只是自己悄悄的窩在門檻前,不叫不鬧的,干脆也隨它去了。

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許晃卻在腦中直接听見了無生說的一句話︰「把你口袋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在燭火上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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