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釧兒本能地回頭看去,怔住了︰
「這?」
李迥勒住馬︰「怎麼?心下不忍?」
釧兒搖頭︰「他們不是綁我來郊游的,是要我性命的,我不會那麼大度。只是,一下死十來人,會不會有麻煩?那應家三娘死了,應家會不會鬧起來?」
李迥冷笑︰「讓他們活著,不說你今後的安全,就你被一群男子綁走,你的清名也完了,父皇就算不相信,可也會取消我們的親事,你將來」
「你別說了,我明白。你說,我真的阻了人家的姻緣路嗎?六叔和你,好象我都沒有說什麼去影響你們自己的選擇啊。應三娘正是花一般的年紀,怎麼是這樣的人這樣的結局?」
「你是阻了別人的路,是財路。他們把郭曖和我都當成為他們攬財的工具,他們只需要付出一個女人的身體。你別怪我說話直接,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應三娘太自以為是,以為聰慧些被家族看重些,就忘記了自己究竟有幾錢重,不過是商戶之女,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是啊,沒想到年紀不大心腸夠惡毒。還好意思以愛的名義。同為女子,我都為她汗顏。」
「放心吧,我放了一個人回去,也是為了讓他回去給應家報信,你看著,應家不但不敢鬧,還會一夜間搬離長安。綁了汾陽王的孫女倒無所謂,可你是有品的誥命,還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他們能私了的。」
釧兒嘆氣︰「一念之差,白白丟了性命。其實她可以嫁到其他公孫之家,一樣能達到目的,為什麼就是跟我對上了呢?」
「你這一說,也真是有點奇怪。不管怎樣,應家大娘子還是正三品的婕妤,為親妹妹謀一門好親是很容易的,難道是誰幫她出了這個餿主意?」
迎面又來了一群護衛,看見李迥也沒問什麼,只是取了一件黑色披風給李迥︰
「現在城門口人多了。」
李迥將披風兜頭遮蓋住釧兒,在她耳邊道︰
「我們回城。」
釧兒輕聲應了,李迥又吩咐護衛把那內侍押往府中,而後一聲吆喝,身後跟了一群護衛,飛奔而去。
朱四郎躲在一處暗溝,看他們離開,方才爬了出來。他是怕他們反悔,順手一劍刺死自己。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不是為了錢財,哪里會作出這樣的事。
只是不曾想到,得罪了當今聖上的七皇子。
朱四郎咬牙暗恨,若應三娘先前就跟他們說清楚,大家就有個選擇的機會,若選擇走這條路,也不會草率行事。
沖著濃煙滾滾的地方啐了一口,想著自己家人都依靠應家而活,得去送個信,再到府衙。韓王還算仁慈,沒有砍掉一只手,否則,將來靠什麼養家糊口呢?
布政坊應家,正亂成一團。
家主應胡爾沉著臉︰「汾陽王府辦喜宴,娶的又是公主,我們正好可以去結識一番,多個朋友多條路,郭家是朝廷重臣,對宮里的娘娘也有幫助。可三娘怎麼沒了蹤影?到底去了哪兒?」
一奴婢上前︰「這幾日三娘進出神秘,不知道在與人謀什麼事?」
「怎麼沒人回稟于我?」
應胡爾的夫人冷笑︰「你成日說她聰慧,讓她學習家族生意運作,早養成了她獨斷的個性,奴婢敢打听她做什麼?我早說了,女子就該學學操持家事,拋頭露面平白壞了名聲。」
應胡爾煩躁地揮手︰「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何況,她也沒做什麼壞名聲的事。改**進宮求娘娘,隨便給尋一門公孫世家之子就成,只要對我們的營生有用,做小也是可以的。」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自己去?」
「正想帶她去,看能不能尋到合適的機緣。公主出嫁,那是多好的機會再派人去找。」
這時,有人扶了渾身是傷的朱四郎進來︰
「阿郎,朱家四郎有要事回稟。」
應胡爾傲然地看著朱四郎︰
「前幾**負責貨出了問題耽誤了交貨,得扣你工錢,你現在來求情也沒用。」
朱四郎顫抖著︰「阿郎,小的有要事回稟,得單獨跟您說。」
「你能有什麼要事?」
「事關三娘。」
應胡爾一個激靈,心下涌起不好的預感,回頭吩咐等著出門的眾人︰
「你們先回避。」
黑著臉,聲音略微顫抖︰
「你說。」
朱四郎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應胡爾差點沒暈倒︰
「你說,她花錢雇你們綁了隴西郡君?汾陽王的親孫女,韓王殿下的未婚妻?」
「是。小的不敢撒謊。」
「還跟宮里人聯合起來,掌握郡君動向?」
「是。一起行動的就有宮里的人。」
應胡爾按住胸口︰「這個孽障,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平日就不該老讓她進宮。大禍啊。現在他們人呢?」
「小的離開後,韓王殿下他們也離開了,小的聞到火燒的煙味。」
「只有你一個人出來了?」
應胡爾眼中閃過殺機,朱四郎抬頭時正好看見,心中一涼︰
「還有路二郎,他先出發回了江南。小的是被韓王殿下選中,讓小的去府衙報案。可小的想著,得讓阿郎知道這事,好有個防備啊。兄弟們願意幫三娘,那不是因為他們凶殘,而是看在阿郎仗義的面上,順便找點錢養家。」
應胡爾笑道︰「果然不愧做了幾天管事,就是會說話。我承你的情,若非你來報信,我還蒙在鼓里,到時候大禍臨頭,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三娘承諾你們的銀子我給,只希望」
「小的明白。小的和兄弟們在江上跑船,船翻了,兄弟們罹難,無可奈何。」
「果然是個明白人。」
應胡爾回屋拿了銀子︰「三娘承諾一人二十兩,我再加三十兩,算是撫恤。你先拿著,快去府衙,而後把錢給家在長安的幾位送去。從江南跟我過來的幾位,也拜托你。」
朱四郎感激地磕頭︰「小的替兄弟們謝謝阿郎。阿郎放心,小的以祖先發誓,絕對不會泄露半句。」
應胡爾點頭︰「你去吧。將來再厚謝你。」
朱四郎再磕頭,拿了這幾百兩背著,出了應家,這才松了口氣。若不是說路二郎也出來了,估計阿郎就把自己滅口了。
趕緊將錢送到自己家,吩咐妻子帶了孩子收拾好東西,帶著娘親前往客棧,自己去過府衙,送過錢,就與他們匯合。遲早,應家還是會找自己,逃命重要。反正自己也不是長安人。
應胡爾看朱四郎退了出去,大叫︰
「快快收拾東西,連夜離開長安,回江南去。」
夫人大駭︰「怎麼了?」
「三娘惹了大禍,再不走,說不定全家都為她陪葬。」
夫人差點沒軟倒在地︰「那三娘?」
「你就當沒生過她吧,你們的母女緣分只有這麼點兒。」
夫人嚎啕大哭︰「到底惹了誰?花錢不能擺平嗎?」。
應胡爾悲涼而無奈地看著夫人︰「她惹了皇子。怪我,不該縱著她,把她放野了,不知天高地厚。」
夫人捂嘴︰「她才十四歲,快要及笄了,怎麼會遭遇這樣的大難啊?」
「唉,自找的。她竟然膽子大到綁架未來皇子妃,得罪的不僅是韓王,還有汾陽王,趙國公,太子殿下與韓王交好,自然還有太子殿下,升平公主,我們應家在長安做不下去了。趕緊收拾細軟,先保命吧。」
夫人再也哭不出來,吩咐奴僕趕緊收拾。
應五郎年方九歲,歡喜地走來拉著父親的手︰
「阿爺,不是要喝喜酒嗎?怎麼還不出發?」
應胡爾一巴掌打去︰「喝你的頭,就快進牢獄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應家十輛車駛出了長安,準備回江南。
經過那條岔路,應胡爾不由望了過去。那丫頭,曾經是自己最喜愛的女兒,沒想到,卻這樣丟掉了花季生命。
嘆口氣,對夫人道︰「到了江南,到本家除了三娘的名,不許立碑,不許她進祖墳。這樣,才能保住應家。富貴讓我迷了眼,放松了對孩子的教導。我對不起她。」
夫人失聲哭泣,又趕緊捂住︰
「那宮里的娘娘?」
「顧不得了。只希望她沒有參與,希望她好運吧。」
應家一夜之間從長安退出,皇商之位很快被人替代。
李迥的計策成功。
為了釧兒的清名,他只能放過應家,至少不能公然對付應家。
也幸得應家見機快,就算李迥暫時放過,只要他們還在長安,今後李適即位,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沒幾日,應婕妤在御前失儀,被降了位分,連降三極,發配到一清冷的偏殿,孤寂過日子。看家里兩月不曾探望,才偷偷許了錢財打听,這一打听,差點沒嚇死。
也幸好她沒參與,否則,早就是白骨一堆了。
卻說,李迥護著釧兒回了王府,直接遮住抱進了內院。
「你這臉有些紅腫,可能不好出門吧?」
釧兒就著銅鏡看了看︰「不妨。拿些冰來敷一下,再擦點藥,幾個時辰後應該能消一些。再化個妝就成。我不去恭喜升平,她會恨死我的。」
「好吧。」
釧兒拿冰敷著臉︰「那內侍呢?」
「在假山密室里。你為什麼要帶他回來?」
「我覺得很奇怪啊。那應三娘一定受了人挑唆,又有內應,才能得手。」
「你懷疑宮里?」
「所以要審一審。」
「知道了。一會兒,我們一起去看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