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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伙計被抬上手術台。

林蕊蕊打算讓秦三軻與胡柏松去做手術前的準備,先是詢問兩人誰身上有沒有傷口。

秦三軻干脆利落地舉手,說︰「沒有。」

胡柏松也搖搖頭。

林蕊蕊便讓秦三軻戴上鹿皮手套,穿上連體隔離衣,要他褪去牛伙計全身的衣褲,然後卷著去燒掉。

牛伙計此時還沒有昏迷,特別是旁邊又有女護士存在的情況下,被月兌去衣服的時候,表情不甘不願隱隱有些害羞,可在場沒有一個人顧忌到他的反應。

牛伙計忍不住開口道︰「那啥林大夫啊!這衣服好好的還能穿呢。為何要燒掉啊。」

林蕊蕊瞟了他一眼道︰「這種邪毒非常凶險,若是那沾染了邪毒的衣服被其他人穿了,其他人也是會感染的,也就是說,別人也有可能斷腿斷胳膊死人的可能。你說該不該燒掉。」

「嘶——」牛伙計嚇得臉都白了,「該!該!」

他僵硬地看著秦三軻月兌自己的衣服,一點害羞的情緒都沒有了,巴不得旁邊這人快點將衣服都月兌掉。

不過他看到任勞任怨一點疑惑都沒有的秦三軻時,忍不住低聲道︰「那啥,秦大夫啊,你都知道這衣服這麼凶險了,你還敢踫?」

秦三軻白了他一眼,說道︰「林神醫可是我師父,他能害我?再說了,截肢這是不得已舉措,是發病中晚期的事情。你這毛病純粹是拖出來的。有林神醫就在,初期就能把問題解決,我能有什麼事。」

秦三軻這個時候了,都不忘給寧小上眼藥。

他是真的恨上這個同鄉了,在秦三軻看來,要不是他的原因,師父也不會將這等秘法交給寧小,沒看見蜀城這麼多大夫,真正得到傳授的大夫都是經過很多人品醫德考核的,人品與醫德那都是信得過!

寧小這等人品與醫德,按道理是沒有機會的。

要不是,要不是是他的同鄉……

結果這個白眼狼,居然還敢反咬師父一口,簡直應該下地獄去。

「秦……秦,大夫?」牛伙計小心翼翼地開口。他實在不明白秦三軻的臉色突然一下變得那麼難看。

「啊……」秦三軻回神,然後繼續扒衣服。

林蕊蕊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開口道︰「不必擔心,只要身上沒有傷口,或者沒有傷口與邪毒接觸就一點事也沒有的。」

「是的,師父!」秦三軻大力點頭,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宛如溫順的狗狗一般。

牛伙計表情有些扭曲,秦大夫兩次抬頭的表情變化太劇烈了,他有些適應不良。

這種傷口是必須要反復用消毒劑沖洗,林蕊蕊干脆利落的從空間里拿出三瓶500ml的絡合碘,命令胡柏松在秦三軻月兌完衣服後反復沖洗傷口。

然後又讓秦三軻將麻藥給牛伙計灌下。

又令另外一位將手術小刀道具等用消毒液侵泡消毒。

然後她走到旁邊寫了一個用來抗菌消炎的處方遞給扶柳,讓她立刻去煎好,在手術前給牛伙計灌下。

另外一方面,那位臉上猶如豬頭的寧小稍微處理了身上所有被毆打出來的傷口,換上隔離服,臉色有些蒼白的跟著走過來,因為大家都在忙,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可在他听到林蕊蕊有關「病源傳染」的話時,臉色一變似是想起什麼,剛想上前詢問,卻看見林蕊蕊已經戴上白色的口罩匆匆走進手術室里間,此刻,旁邊的一名護士習慣性攔住人說,沒戴口罩不得入內,卻在看到寧小認出他的時候,護士不大不小的驚呼一聲。

很快,一大群只能在外面等候的親屬,立馬就將寧小給圍了,他們也是听見秦三軻與自家兄弟對話的,這病本來用不著截肢的,都是因為有人處理不善,亂處理,才會導致病情加重!

他們雖然有理智,知道不能凡事都怪大夫,但依舊臉色不善地看著寧小,似乎寧小要是再敢靠近一步,他們就猛地跳起來撩袖子打他一頓。

寧小想要追過去詢問的心思又淡了下來,只是心上彌漫起一股極其大的不安。

希望,希望不會有事吧……

這個,這個應該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可能性吧!

寧小如是在心底祈禱著。

已經進了手術室的林蕊蕊沒有搭理外面人的心思,低頭檢查了一下牛伙計的身體狀況,良好,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助手,秦三軻與胡柏松是一臉期待的表情,扶柳的臉色雖然緊張蒼白了點,但看那一臉的堅毅就知道她做好準備了。

扶柳主要負責清點手術器械,術中替林蕊蕊擦汗,以及負責查看牛伙計的脈搏、呼吸情況,就和現代手術中麻醉師與護士工作的集合體。秦三軻與胡柏松作為手術的第一助手和第二助手,負責協助林蕊蕊完成手術中的一些輔佐動作。

清創手術清洗得不徹底也是會死人的。

林蕊蕊深吸一口氣,然後將傷口多處切開,將那些已經腐化變色的肌肉切除,直到出現新鮮的肌肉為止。旁邊,秦三軻在模仿林蕊蕊的步驟,很緊張,額間的汗一滴滴落下,汗水的速度很快,好在他的手並沒有顫抖,胡柏松已經顧不得做助手了,為了避免患者二次感染,只得暫時充當護士的工作幫秦三軻將汗珠抹去。

扶柳則不斷用絡合碘在一旁幫忙沖洗傷口創腔,絡合碘「嘩啦嘩啦」的流著。

扶柳看著這宛如神藥一般的東西,一下子就用沒了,忍不住嘆息道︰「好浪費啊。」

林蕊蕊瞟了她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倒是胡柏松搖搖頭,說道︰「不是的。這個疾病如此可怕,傳染性又高,師父這麼做才是真正的不浪費,否則若是疫情傳染開,豈不是要浪費更多的藥劑?」

扶柳聞言深覺有理,點點頭,繼續清創傷口。

到了截肢的環節,扶柳的臉色蒼白得仿佛和死人一樣,眼中露出強烈的不忍,胡柏松與秦三軻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顯然,這個步驟略顯血腥。

林蕊蕊沒有看他們,也沒有管他們的動作在不知不覺中停頓下來,繼續一刀一線的工作著,突然開口道︰「鑷子!」

沒有人理會林蕊蕊。

林蕊蕊微微蹙眉,聲音低沉些又道︰「三軻,鑷子!」

「哦……是,是師父,」秦三軻有些羞愧地回過神來,然後趕緊將鑷子遞過去,收斂心神,重新專注在手術上。

「柏松,小刀。」

「是,師父,」胡柏松也重新專注上來。

「擦汗。」

「是的,少主。」扶柳強忍著難受,恢復過來。

整個手術完成,已經過了兩個時辰。

若是秦三軻與胡柏松的速度再快點,這種手術應該可以控制在一個時辰的樣子。

林蕊蕊在心里估算著,也干脆利落地讓胡柏松將被抗菌消炎的中藥浸泡過的紗布,輕輕地敷在病患身上。

之後,林蕊蕊讓扶柳他們對整個手術室進行徹底的消毒,不但用濃消毒藥水擦拭手術台,用濃藥水噴灑整個地板,以及噴霧在空中。

且在還未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站在一個隔間里面將手術服、隔離服、口罩和手套等,以及手術刀具等東西一起,集體拿出去大火燒毀且告知下人必須深埋,深埋的地點,五年內被嚴厲警告不得入內。

其余人不知道這等疾病的傳染性,單看林蕊蕊的態度,仿佛是對待可怕的疫病一般,一個個戰戰兢兢的,嚴格按照林蕊蕊的規章制度辦事。

不,應該說他們做得更多,不但將林蕊蕊規定的東西銷毀,他們回去後深覺不夠,還將今日所有穿過的衣服鞋子發帶等等都進行了燒毀。

牛伙計的親屬們一直焦慮地在外面等候著,听說手術已經做完,連忙站起來,也是僵坐著太久,那小媳婦差點直接崴腳倒在地上,好在旁邊的護士扶了她一把。

見到林蕊蕊,這些親屬七嘴八舌的詢問病患情況。

「神醫,林神醫我孩子他爹到底怎麼樣啊!」

「林神醫,手術還成功嗎?!沒有問題麼……」

「林神醫,我兄弟的腿,腿真的沒有了麼!」

林蕊蕊伸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各位冷靜,然後一個一個回答道︰「手術很平穩,但具體情況……得先要守過今夜,若是今晚沒有高燒不退,就是最好的消息,病患恢復的可能性很大。至于邪毒是否徹底排除,是否已經徹底沒有生命威脅,病患的具體情況得等明日下午才能知道。」

病患家屬連連點頭。

「至于你兄弟腿,就不要抱希望了。」

病患家屬的臉色又暗淡起來。

「神醫,我們何時可以去看孩子他爹啊,」那小媳婦忍不住開口道。

林蕊蕊點點頭,說道︰「按要求穿好隔離服就行了。」

「那要如何穿……」

秦三軻卻有些不滿地打斷對面的病患家屬,語氣不善地開口道︰「你們快些讓讓,我師父可是累了兩三個時辰,一身的汗,還追問什麼,具體的你們可以問看護的護士。」

「是,是是……」病患家屬抹了抹額間的汗水,轉身,就打算去找護士了。

林蕊蕊突然喚道︰「等等,待得你們回去後,必須將從他生病起接觸過的任何東西,包括床單什麼的全部進行銷毀。絕對不能留。」

「這……」小媳婦為難了,他們可是窮苦人家,這一銷毀,寒冬只怕都過不去了。

「不必憂心,我會派人跟著去,到時候銷毀什麼,我這里補貼什麼!你們必須毫無保留的將那些東西找出來銷毀,若有大意,很容易傳染他人!你們千萬不要小看這個,這個不比瘟疫的等級低!」

「啊!」眾病患家屬都是渾身一顫。

古代瘟疫可是一出現就死一城的疾病啊!

一個個顫顫驚驚,原本還不甚在意的人,現在都開始思索到底有哪些東西是踫過的!

牛伙計其中一個兄弟說道︰「這邪毒真那麼厲害?那,那我,我們……」

看他一副害怕得對牛小媳婦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兩外兩個兄弟臉上也是一臉的驚怒,其中有一個臉上甚至露出後悔的表情。後悔什麼?這還用猜想麼,多半是後悔自己接觸過牛伙計吧。

林蕊蕊在心里暗嘆,難怪牛伙計寧可死也不要兄弟們照應呢,真是患難見真情啊……

林蕊蕊又搖搖頭道︰「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這種病與瘟疫的不同在與傳染源,只要你身上沒有傷口接觸到污染物,一般是不會感染的。但還是要小心,畢竟小心是的萬年船。」

再之後,就是昏迷不醒的牛伙計的看護事件,扶柳教會牛伙計的妻子穿戴隔離服,讓他們進屋可以看望,其余兩名留守護士負責觀察牛伙計的脈搏與呼吸,每隔三個時辰給牛伙計的傷口進行消毒水消毒,讓傷口敞開的同時保持清潔。若是有情況則要立即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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