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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輕的男低音回道︰「這位大爺腰月復部的抓痕頗重,正氣虛弱創,皮肉衛外不固,外邪乘傷處而入,大量的瘀血積滯,久而化熱,熱甚則肉腐,肉腐則為膿。入于心則昏迷,入于脾則月復痛,入于肺則咳喘,這是被野獸重傷的跡象,我這就下方抓藥,應無大礙。」

那婦人繼續哭天喊地,當然,聲音小了很多︰「大夫,我男人可是大大大英雄啊!他可是打死了肆掠的豹子的大英雄啊!」

那青年的聲音依舊溫文爾雅,不過旁邊突然有一個尖刻的男聲響起︰「得了吧,一個下里巴人,開這種藥他們也買不起!」

「……嗚嗚,蒼天啊!命運不公啊啊啊!」那老婦似是擔心被趕出去,又開始哭嚎。

林蕊蕊眉頭微蹙。

她掀開簾子走進去。

許是听到外面來人的聲音,那農婦的聲音嘎然停止了一下,緊接著哭著更大聲了。

「安靜!」林蕊蕊冷著臉,「不要打擾到別的病人!」

農婦見出現的是一位豐神俊朗的少年,看著就充滿了權貴的味道,哪里還敢放肆,趕緊閉嘴,縮到一邊呆呆地看著。

林蕊蕊打量了一下,屋內此時站著三個人,兩人穿著白大褂,他們林蕊蕊認識,正是年輕的坐堂大夫,女圭女圭臉秦三軻與高高瘦瘦的胡柏松。另外一個人卻穿著常服,長得尖嘴猴腮的,臉上還有幾顆很大的黑痣,眼中是一副很挑釁的神情,看著有些眼熟。

不過林蕊蕊對他的感官不太好,與另外兩位坐堂大夫打過招呼後,忽視了那個尖嘴猴腮的男子。直接上前去看那病患的傷處,只見腰月復部的傷口並不深,但已經化膿感染,其實原本是很輕的傷勢,卻因為沒有掌握住消滅感染菌的知識,變得很嚴重,導致如今只能用湯藥一服服的灌。

不要小看傷口護理,曾經的「提燈女士」南丁格爾,在英、法、土與俄國進行了有名的克里米亞戰爭。英國戰地醫院管理不善,條件極差,士兵死亡率高達50,。南丁格爾率領38名護士抵達前線,在四所戰地醫院服務。認真護理,使戰地醫院面貌大為改觀。僅半年左右,傷病員死亡率下降為2。2,!

可見傷口護理的重要性。

「林神醫!」秦三軻驚喜地看著林蕊蕊,眼中飽含熱情,手腳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林蕊蕊被那灼熱的視線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若是有當明星經歷的人站著這里,就會從秦三軻的眼神中看出端倪,這分明就是看超級偶像的視線。

「還習慣麼,」林蕊蕊關切地問道。

「好,很好的,」秦三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林蕊蕊問到一句,他就激動地應聲。

兩人這麼毫無營養的對話一段時間後,林蕊蕊突然對秦三軻道︰「其實,傷口感染是可以提前預防的。」

「如何預防!」秦三軻對林蕊蕊完全就是腦殘粉的態度,哪怕林蕊蕊說死人可以復活,他都會堅定不移的相信!

「喂喂,你還真信啊!」那個尖嘴猴腮的男子趁機插話道。

結果正在對話的兩人沒有一個給他一個眼神,另外一個坐堂大夫也只是瞧了他一眼。

尖嘴猴腮的男子差點被氣得一個踉蹌。

林蕊蕊沉吟片刻,解釋道︰「這麼說吧,我們生活大環境里有很多致病菌……就是肉眼看不到的存在,是很小很小的微生物,而一旦它們進入人體就會導致人體生病,就好像感冒,花粉過敏,它們是為何傳染的,又是如何發病的,這都是那些致病的微生物在作祟。而一旦它們附在傷口上就會使傷口惡化,你仔細想想,剛剛受傷的人,與受傷較久的人,明明是一樣的深淺,傷口的狀況卻截然不同……這就是致病微生物的影響力了……你,听明白了麼!」

林蕊蕊看著秦三軻有些迷茫的眼神,暗忖,與古代大夫解釋21西醫知識,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啊。

秦三軻看著林蕊蕊明顯有些失望的表情,心里也很是失望,听不懂偶像的講解什麼的,自己實在是太弱了!

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明白的秦三軻,一臉陳懇地問道︰「敢問林大夫,病邪千般災難,不越三條︰一者,經絡受邪入髒腑,為內所因也;二者,四肢九竅,血脈相傳,壅塞不通,為外皮膚所中也;三者,房室、金刃、蟲獸所傷。以其詳之,不知林大夫說起的致病……致病的……」

「致病微生物!」

「對,這致病微生物,敢問是屬于內疾還是外邪?」

林蕊蕊有些苦惱地解釋道︰「均不是上述三種。這致病微生物有一點,極小極細,是眼里所不能及的。所以古代並沒有過記載!」

「呵,真是好笑,古代沒有記載,莫非你是唯一一個發現的?!」那個尖嘴猴腮的人似是找到了話題切入口,尖酸地開口道。

不過依舊沒有人搭理他。

所謂腦殘粉,那就是偶像說的都是對的,如有疑問,請參照第一條!

秦三軻認真說道︰「林大夫真是厲害,是我孤陋寡聞了。」

一旁站著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實在忍受不了被忽視,怒道︰「我說你們!醫德呢……毛都沒長齊就開始質疑醫祖的醫術,還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林大夫你就是這樣學醫的!醫祖分明就沒有這麼說過……」

林蕊蕊終于留了一個眼神給他,就在尖嘴猴腮的男人暗暗竊喜,覺得自己終于得到重視的時候,林蕊蕊又將視線移走,面對秦三軻說道︰「凡治病,先須識因,不知其因,病源無目。其因有三︰曰內,曰外,曰不內外。內則七情,外則六婬,不內不外,乃背經常。六婬者,寒、署、燥、濕、風、熱是也;七情者,喜、怒、憂、思、悲、恐、驚是也;如飲食饑飽,叫呼傷氣,蟲毒金瘡,有背常理,為不內外因。其不從邪氣情志所生者,為不內外因。不內外因,正是致病微生物的另解。」

說到這里,林蕊蕊又結合空間里的醫書,將這幾個細節詳細的用曾經出現過的病例解釋。

听到有詳說,兩人更加嘆服。

尖嘴猴腮的男子也尷尬地站著,不做聲。

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胡柏松插話道︰「林大夫,所以說,是由于不內外因才化膿的麼?!」

林蕊蕊點點頭,知道不好解釋便用事實說話︰「你們回憶下,治療外傷病患的時候,他們的傷口是不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出現化膿感染的現象?」

「……有的,」沉吟片刻,兩人點點頭。

就連那個鬧事的尖嘴猴腮的男子也豎起耳朵在旁听。

「那就對了,還記得經過手術後,在病房里休養的蘇公子嗎?!後續的看護護理應該就是你們做的吧,你們有沒有仔細觀察,他身上的傷口並沒有出現化膿現象。而且,我也沒有給他服用中藥!所以說,傷口只要認真消毒,化膿感染現象絕大多數是可以避免的……」

秦三軻與胡柏松同時陷入沉默,他們正在回憶與思索。

那個尖嘴猴腮的人又不滿意地撇撇嘴嘀咕︰「呿……說不定蘇公子只是個例呢,我可不相信一個小女圭女圭真有那麼厲害!」

「好啦,你不要再說了!寧小!」秦三軻忍無可忍地看向這個尖嘴猴腮的人,他們是老鄉,一起學醫的老鄉。

在洛國除了有名望的神醫以及太醫院的大夫,其余大夫的地位並不高,兩人也算是一起努力一起扶持,以太醫為終極目標的。

可自從寧小從洛陽求學回來後,性格變得更加刻薄了。

本來秦三軻還想著畢竟有些交情,忍忍就過去,可寧小今兒的態度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忍不下去。

「我……」尖嘴猴腮的寧小的氣勢下降不少,「我也是為你好。畢竟口說無憑……我們,我們也沒見過!」

秦三軻一臉忍無可忍的表情︰「憑什麼必須給我們見證過!神醫各有奇技,秘方秘而不宣也是應當的。」

「……」寧小一下噎住了,他也不是對林神醫有惡意,只不過他心氣高,氣量又小,被林蕊蕊當眾趕走後很不服氣,所以才會多方面挑刺。

「好了,這並非什麼秘方,這位寧公子想要求證也沒什麼關系,」林蕊蕊平靜地看過去,「我教你們。」

自從在烏山那里給軍醫傳播過處理外傷的知識後,林蕊蕊便發現功德值便得到了嘉獎,理由是傳播福音,造福萬民。作為一個稀缺功德值的人,林蕊蕊表示不就是處理外傷麼,教!

秦三軻眼前陡然一亮,緊接著又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此秘方絕不外傳!」

說罷,秦三軻就沖林蕊蕊深深三鞠躬。

胡柏松一愣,很快反應過來,緊隨秦三軻的步伐,沖著林蕊蕊就是恭恭敬敬地鞠躬。

寧小跟著發誓絕不外傳,但對于拜師這事有遲疑,愣在原地不動。他的舉動,讓正在鞠躬的秦三軻與胡柏松同時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林蕊蕊虛扶了一下,等兩人起身後,說道︰「不必如此,醫乃仁術,大夫的存在,醫術的存在本就是為了救治萬民,多一名大夫知道,病患就多一份希望,所以這秘方你們盡管往外傳沒事!」

這話可不是虛的,這清晰傷口的法子畢竟是從她這里學會的,功德簿也如是認可,因此只要學會的人多,不管是從誰那里學會的,林蕊蕊功德池里的功德值照漲不誤。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林蕊蕊這話是真是假,寧小突然有些尖刻地說道︰「林神醫不必故意提醒,我是個嘴嚴實的,您放心……」

林蕊蕊心里感慨,難得自己想要做一下無私的好人,偏偏有人不相信。

淡然開口道︰「無妨,我並非讓你相信什麼,且看我如何做吧,反正要不了多久這個秘技,起碼將會在我洛**醫里流傳,若不是擔心被匈奴蠻人學了去,只怕我會刊出一本書來讓人學習。」

寧小一愣,臉上一紅,喃喃不再說話。

秦三軻深深一禮︰「醫者父母心,師父真乃神醫!只要我學會了,一定謹遵師父的意思將它發揚光大!」

林蕊蕊輕咳一聲,說道︰「這方子我曾傳授給一位軍醫,整理了一本冊子,你們拿過去好好學。用心謹記。」說罷,林蕊蕊就從醫藥箱里實際上是從空間里拿出一本撰寫好的《外傷護理》。

秦三軻趕緊走過來,猶如聆听聖諭一般,恭恭敬敬地托著接過這個本子。

林蕊蕊瞧這三人馬上聚在一起,小眼神不停地瞄向那本小冊子,不過是礙于自己在場所以才沒有奔過去研究,低低咳嗽一聲說道︰「既如此,你們好好研究,嗯……就先從照顧好這位病患開始,我先離開。」

說完,林蕊蕊轉身離開。

在病房門關閉的那一瞬間,而如獲至寶的三人立刻擠在一起,細看起手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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