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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

看見監視器傳來的畫面,夏洛爾眉頭微微一挑,祖母綠的眸子里劃過一抹玩味兒。對方顯然很警惕,沒多久畫面戛然而止,但已經泄漏的情報卻沒辦法挽回。那張臉他認識,頗有名氣的一個情報販子,最近惹下一個麻煩正在被追殺當中,對方給出豐厚的懸賞金搜捕他,竟然躲在這兒。送上門的把柄,不用白不用,正好可以借別人的手試探一下他那位神秘的好鄰居。

約瑟夫利用手頭上的監視器進行反追蹤,順著信號的軌跡追查接收的位置,奈何對方很狡猾,他的電腦屏幕上一下子出現好幾個代表目標的紅點,正確的那個可能隱藏在里面,也可能全部都是假的,時間拖延的越久有用的線索就越少。事關自己的性命,約瑟夫打起十分精神連夜進行追蹤跟對方過招,熬出了黑眼圈也沒找出正確的所在,他知道自己踫上棘手的對手了,棋逢敵手,竟不禁興奮起來。

這種充滿技術含量的交鋒莫邪沒興趣了解整個過程是怎樣的,她只要結果,而結果並不盡人意,約瑟夫沒找出人來。不是約瑟夫消極怠工,看他熬出濃濃的黑眼圈滿臉興奮勁就知道有多麼拼命,該來的總會來,莫邪很淡定的沒有責怪約瑟夫辦事不利,以不變應萬變,有所企圖就會有所行動,動作越大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多,不愁沒小辮子抓,她也不是那種殘暴無道只會責怪屬下無能的人。

夜,客廳的燈亮著,莫邪一邊悠閑的依靠沙發,用專吃水果的小叉子叉旁邊茶幾上切的整整齊齊放果盤里的水果吃,一邊目不轉楮的看新聞聯播,她一向對毫無營養專門騙取觀眾眼淚的肥皂劇沒興趣。

小蘇同學可憐兮兮的抄寫一個個扭曲的蝌蚪文字,在她眼里,這些蝌蚪文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鬼畫符,眼楮都看花了。

「為什麼我一定要抄寫這些玩意兒不可,誰發明這種文字的,不合理啊太不合理了,表音文字還是表意文字啊,都沾不上邊吧!」蘇答璣咬牙切齒,筆尖在本子上寫下重重的一筆。

「裝聾啞人很好玩?不學會通用語,你根本寸步難行,連身份都沒有的黑戶會怎樣,你不是已經知道。」莫邪冷笑,即使蘇答璣真的不介意,她也丟不起這個人。麻痹毫無知覺的雙腿放在珀瑚的膝蓋上,栗色長發的使僕溫柔的給她按摩,刺激腿部的肌肉,避免長期不活動而出現萎縮。

「但也不必用這麼……這麼累人的方法,光抄寫學得會嗎,我連意思都不懂啊!」

「再嗦讓你把書本吃下去。」莫邪眼皮都不動一下的威脅。

「……我錯了。」

「懂中文的只有孤一個,你難道是想讓孤特意為你區區一個吉祥物嘔心瀝血編寫教科書,而且是拖著這樣虛弱的身體,嗯?」莫邪冷笑的反問,清麗的臉雖沒有尖酸刻薄之意,卻也犀利的讓聞者抬不起頭。

蘇答璣抖,她敢肯定,如果對方真的那麼做了,自己一定會被這個叫做珀瑚的女僕用眼神殺死的,說不定還會背後偷偷套麻袋毆打一番,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該干啥的干啥。

啊,想有本教科書果然是她痴心妄想了,跟現在一比,在學校學習英語的時候簡直是在天堂,英語老師簡直就是天使,有什麼疑問都會幫忙解決,自己不知道的還會去查找,然後告訴自己,而現在什麼都只能自己來,對方只提供書籍紙筆,有問題也不敢多問。

蘇答璣默默內牛,苦逼的默默繼續抄寫,說實話,她真不知道這樣一遍一遍的抄寫有什麼用,奈何強權鎮壓作為木有人權的吉祥物她只能照著做。

「把詞匯都記住了,以後理解起來也會容易一些,孤沒有限制你和周圍的人交流。」怎麼教一個人語言速成,莫邪表示她怎麼知道,只不過看吉祥物一臉苦逼表情豐富生動的樣子感覺很歡樂,留下來就要發揮一點作用啊。

你真不是在忽悠嗎,真的不是臨時隨便想出來敷衍她的嗎?蘇答璣一臉苦逼的吐槽,奮筆疾書。

樓上書房約瑟夫頂著濃濃的黑眼圈和那邊的夏洛爾用電腦相愛相殺,一副快走火入魔的樣子,樓下一片和樂融融(?)的情景,不知道約瑟夫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究竟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追殺的人來的很快。

一顆子彈穿透玻璃射向莫邪,明顯用消音器消除了手槍的聲音,悄無聲息,听見玻璃被穿透發出的一聲脆響再反應已經遲了,一般來說。用消音器的主要目的是不想引起旁邊居民的注意,騷動起碼等到事情辦完後,將目擊者全干掉很麻煩的,而且難免有漏網之魚,因為子彈的速度很快,砰的一下就結束了。

子彈以常人動態視力捕捉不到的速度射向莫邪的頭顱,兩根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描淡寫的夾住子彈,不費吹之力的姿態沒有被外面狙擊的人看見,因為客廳天花板的水晶燈被另一顆子彈射碎了,黑暗是最好的掩飾。

「啊……」突如其來的黑暗嚇了蘇答璣一跳,下意識尖叫。

「閉嘴吉祥物,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黑暗中莫邪不耐的警告,黑暗範妨礙不了她的視線,清清楚楚的看見珀瑚兩指夾住的子彈,臉色微微難看。包圍別墅的結界屬于偵測警戒型的,不具備多少防御作用,所以才會輕易被子彈進入,前世今生都沒有接觸過槍械,莫邪驚愕之余還有幾分惱怒。

電視機也被打爆了,一共兩發,三顆子彈幾乎是同時射來,第二發射向水晶燈和電視機,遠處狙擊的人所處位置不在警戒範圍,莫邪只能根據子彈射來的軌跡判斷大概的方向。主人遇襲,珀瑚的神色很不好看,溫柔親切的笑容沒了,面無表情的握緊拳頭,子彈被捏的粉碎。

隱藏的使僕在水晶燈碎掉的一瞬間就立即出動,完全沒察覺到發生了什麼的蘇答璣大呼小叫,「停電了嗎?不對啊,別人家都有電!」

燭燈亮起,隸屬于珀瑚的女僕手持燭台放低腳步走來,昏黃的燭光映照出滿地水晶燈的碎渣。

「啊,是水晶燈爆了呀,難怪听見砰的一聲,可是電視怎麼也……我好像听見了兩聲,這報廢的也太默契了吧!」蘇答璣嘴角抽抽,瞅瞅電視機黑掉的屏幕,看看旁邊滿地的碎片,慶幸,幸好沒被玻璃渣濺到。

「愚蠢的庶民,有點危機意識吧。」莫邪嘲諷,好好的被人狙擊了,任誰心情都不會好。

「嘎?」蘇答璣表示她很無辜。

珀瑚攤手,白皙的掌心靜靜躺著一顆子彈,還熱乎乎的。

蘇答璣僵硬,筆掉下來。

「等你發現……呵,死了到地府,閻羅問起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剛剛是狙擊槍?!」蘇答璣臉色唰的白了,無比後知後覺,聲音顫抖,「蠟蠟……蠟燭快滅掉,會被瞄準的!我還活夠啊,我還不想死啊,話說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沒跟人結仇吧?!」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誰會特意把你當作目標,只是順便的吧,因為射你的是最後才開槍的第三顆子彈。」莫邪不屑的斜睨一眼驚魂未定的蘇答璣。

臥槽,子彈射出的這點先後順序都能注意到,你果然是怪物吧!!蘇答璣的表情定格,用眼神控訴吐槽。

女僕不聲不響的開始打掃掉落滿地的玻璃碎渣,莫邪瞥一眼,直起腰背,被狙擊的不止是呆在客廳中的她們,樓上的約瑟夫也受到襲擊,穿過結界的子彈有十八顆,他被重點關照。

樓上傳來腳步聲,果然,約瑟夫舉著燭台向樓下走來,搖曳的燭火照的他的臉明暗不定,加上濃濃的黑眼圈,整一個憔悴的吸毒者啊。

「我受到了十三顆子彈的攻擊,大概以為我受了重傷不會這麼快恢復,幾個女人不足為慮,所以只派出狙擊手。很可惜,對方失算的厲害。」約瑟夫唇邊掛著一抹譏諷的冷笑,沒有好奇狙擊手為什麼突然不再有所行動,這點聯想力都沒有就太對不起他的智商。

「是那個的關系嗎,你的消息走漏了,很快又會有人上門。孤只想知道那些人的消息,你是去是留無關緊要。」經過今晚的遇襲,約瑟夫必然不會再留在這里,他們的關系是建立在一樁交易的基礎上,並不牢固,強行留下來反而會弄巧成拙。

「這些日子感謝你的收留,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請耐心等待我的消息。」以這一句作為結尾,約瑟夫頭也不回的離開。

莫邪不擔心約瑟夫會不會死在別人的追殺下,最該擔心的人都這麼果決。低頭瞄一眼約瑟夫離開前遞給她的紙條,是一個地址,略作思索便收起來。

借刀試探一出場就夭折了,夏洛爾並非完全沒有收獲,他知道那個同行一定已經離開了,但是上帝又給他開了一扇窗戶,隔壁的好鄰居家來了一個傻妞兒……一個很好騙的蠢貨。這次他的好鄰居沒有施展那個疑似修改記憶的能力,他發現周圍的居民對那個傻妞都沒有印象,同樣,她也是一個黑戶,前不久還因此被警察抓過,奇怪的是,人在警察局消失後並沒有人繼續追究,似乎大家集體忽略掉了。

制造機會跟她認識完全是手到擒來,這個傻妞完全沒懷疑,雖然一開始交流有點障礙,讓他一度懷疑她是不是一個低能兒,跟她說話她卻瞪著眼楮一臉茫然,後來才知道原來她不會通用語。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問什麼回答什麼,比在好鄰居家安裝監視器監听器還要好用。

他很懷疑,留這麼一個好騙的傻妞在自己身邊做什麼,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她口中的兩人是同族的關系嗎?真是天真的理由。

夏洛爾在她的眼皮底下跟蘇答璣接觸,莫邪自然不會完全不知情,有個免費的語言教師樂得輕松,看他們從剛開始的雞同鴨講到現在的勉強交流,夏洛爾真是太不容易了。原本交情並不熱絡的鄰居突然和新來的吉祥物混熟,渾身充滿再怎麼掩飾都無法完全隱藏的血腥味,這個的一個危險分子做出一副親切陽光的樣子只會讓人更加懷疑警惕,也只有蘇答璣這頭毫無警惕心的小綿羊才會真的以為他是一個陽光開朗的鄰家大哥哥。

蘇答璣什麼也不知道,而無關緊要的事情被說出去了也無所謂。

夏洛爾經常出門,長則幾個月,最短也要好幾天,這次卻破天荒地的天天蹲在家中,跟個獵人似得。他不出門,莫邪卻想出門了,安裝監視器和監听器的人是誰不重要,目的是什麼也不重要,雖然釘魂針還沒有拔除,不適宜到處活躍,但彌娜越來越不耐煩了,她能感覺到彌娜沉睡的靈魂深處傳來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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