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夏未清一回身,就看見滿面淚痕,形容悲切的韓欣悅,此時的她充分利用了她狀似柔弱的外表,以期博得這幾位老爺子的同情心,饒了她這一次。
「未清妹妹?」韓欣悅先是驚叫了一聲,繼而面帶欣喜的望向她道︰「未清妹妹,你一定要相信姐姐,姐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梅芸原先與我是朋友,這點妹妹也知道,現在她落難了,被人逼得走投無路,我不過是好心收留她而已,其他的事情我真的都不知道。」
面上雖是欣喜,但韓欣悅猛的在夏家的客廳看到了夏未清,心頭不覺狠狠的一跳,特別是夏未清那一聲外公,將她心底的幻想徹底打碎。
梅芸那草包女當時來投靠她,她自然是不予理會了,要不是梅芸傻得總是幫她買單,她可能跟那個草包成朋友,還處處不著痕跡的捧她,現在她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對得起那個草包了,怎麼可能願意幫助她。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愚蠢的草包女竟然學會威脅她了,也知道她的死穴在她父親,不過要對付的人不是鄭微倒是讓她松了口氣,至于夏未清,既然那個草包如此恨她,她絕不介意借刀殺人,反正夏未清那個既無背景又特別會勾人的狐狸精死了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為此她還特意讓一個跟她頗有交情的黑道頭頭撥了三個人給梅芸,誰曾想最後沒有將該殺的人殺了,還重傷了米家的掌上明珠,果然草包就是草包,根本不值得她相信!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罷了,但真正使她不安擔憂的是,梅芸跟那三個人在行凶之後徹底沒了消息,想找那個黑道的頭頭探探消息,卻無論如何都聯系不到人,其他方面的渠道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顯然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不得不猜測梅芸和那三個人被人擒住了,但到底是被誰擒住的,又是什麼時候擒住的,為何沒有一點消息透出?
思來想去,韓欣悅決定鋌而走險,雖然她不能肯定梅芸幾人是否是被米家的人控制住,也不能確認幾人是否牽出了她的名字,可米家的千金受了重傷是事實,她不如來一招請罪,反而能使她從這件事里月兌身。
幸好她留了一手,那個黑道的頭頭她也只是負責牽線,那三個人同樣不是由她出面聯系的,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她一口咬定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梅芸欺瞞、蒙騙她,那麼在沒有直接的物證之下,相比于瘋狂行凶的梅芸,米老爺子肯定會更相信她所說的話。
在她的預想中,適當的讓她的父親了解一點她與這次事件的關系,她向來正直到讓人發指的父親定然會帶她去請罪,到時她向米老爺子認認錯,同時再在言語間巧妙的表現出自己的善良,說不定還能被米家的這位老爺子賞識。
可結果與她的預想的有些不一樣,應該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同她父親去請罪的時候,米老爺子竟然在夏家,夏家是什麼人家她當然知道,但米老爺子不是因為他的寶貝孫女受了傷才回的國,怎麼會突然的與夏家有了聯系,要說聯系不也應該是與丁家嗎?
而且夏這個姓對現在的她來說太過敏感,米樂是為夏未清擋刀受的傷,然後米老爺子就突然同夏家搭上了關系,這兩者之間到底存在什麼樣的聯系她不知道,也沒有底。
她記得她第一次夏未清時,夏未清那一身的老土的學生裝扮,怎麼看也不像是有身份人家的千金小姐,更何況夏家並沒有一個她這麼大的千金,在夏家也沒有看到這麼個人,她應該鎮定,這也許不過是個巧合。
但夏未清的那一聲外公,讓韓欣悅剛剛還放下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臉色也隨之變了變,沒想到夏未清竟然真的是夏家的人。
捏緊雙拳,韓欣悅微微低下頭,遮掩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恨,為什麼?為什麼夏未清是這種身份,那她先前跟她的一切沖突,這人是不是都將她當成一個笑話在看!
那麼這次的事情,她還能不能順利的按照她所設想發展下去夏未清是關鍵,所幸她並沒有與夏未清當面翻過臉,事情應該還有一線希望。
只是仍在自欺欺人的韓欣悅完全不知道,她所有做的所有事情早就被夏明宇審得清清楚楚,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做出任何行動,不過就是在讓韓欣悅嘗嘗內心的折磨的同時等著夏未清出院,讓她在夏未清面前自露馬腳,然後任憑夏未清處置。
「韓小姐說笑了,我們好像並不熟,我可當不起你這一聲妹妹。」稍稍吃驚過後,夏未清從容的坐在了夏老爺子的身邊,笑著對善于伏低做小的韓欣悅說道。
其實,夏未清一看到這個陣勢就明白了,她可以肯定,對于這件事情的真相,坐在這里的三個老人心里跟明鏡似的,而韓欣悅的那些個小伎倆、小心思在他們這些久經磨練的人眼中不過是一出出拙劣的笑話。
「妹……,未清這可還是在為先前的事情生我的氣嗎?如果未清仍耿耿于懷,我在這里再跟你道個歉。」韓欣悅一邊說,一邊在暗中注視著幾位老爺子的表情,希望她的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他們對夏未清以及她的態度。
「韓小姐這是在轉彎抹角的罵我小肚雞腸嗎?」听到韓欣悅的那假惺惺的道歉,夏未清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只覺著這人怎麼如此的不長進,難道先前吃她的虧還沒有吃夠嗎?除了會裝出一副受盡委屈的淒苦模樣,這人還會什麼?
「沒,沒有,未清誤會我了!」韓欣悅一听到夏未清無情而又直白的責問,不禁又淚眼朦朧的連連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只是……」
韓欣悅此時是怒火中燒,這個夏未清果然難纏,而且看夏老爺子的態度,應該是極寵這個賤人的,否則這個賤人有什麼資本如此放肆,可這人既然如此受寵,她怎麼又從未听說過呢?難道是夏家見不得人的私生女?
「只是什麼?」夏未清滿臉興味的挑起左眉道︰「我猜韓小姐是想說,你我之間其實因為我的小肚雞腸,所以有些過節,因此我等會兒但凡質疑你的話,都只是在小心眼的報復你,算不得真,是這個意思嗎?」
「夏小姐,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韓欣悅一把抄過夏未清的手緊緊握住,就差跪在地上表明自己的清白了。
「呵!」夏未清看著面前眼中閃著幽光,手里動作隱晦的韓欣悅笑出了聲,這人確實有點意思,竟然知道向手的什麼地方使力,既從看不出來,又可以將對方捏痛。
韓欣悅此舉存的什麼心思她再明白不過了,這人就是等著她受了疼,在狠狠的將她掀倒在地,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她塑造成囂張跋扈、得理不饒人的千金大小姐,能改變幾位老爺子的態度最好,即便不能改變幾位老爺子的態度,至少讓她尤為正直,或者可以說是迂腐的父親認識到夏未清的「為人」,從而倒向她,幫她說話。
「夏小姐,我本不想為……」听了夏未清的話,韓校長忍不住開口道,不過,話未說完就被韓欣悅刺耳的尖叫聲給打斷了。
「啊!」韓欣悅突然捂著一只手坐倒在了地上,臉上的神情顯得頗為痛苦。
「怎麼了?」
「韓小姐,這是怎麼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韓校長關心的聲音,到底是他的女兒,看到她苦著臉坐在地上,還是會心疼的;至于另一道聲音,自然是明知故問的夏未清了。
對于自食其果的韓欣悅,夏未清半分同情都欠奉,受過武術訓練的她豈會不清楚連韓欣悅都知道的東西,這人無疑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面對她父親的關心,韓欣悅扯出一抹笑意道︰「沒,沒什麼。」
即使韓欣悅那些微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沒有什麼說服力,但她還不會蠢得說出事情的原委,否則被質疑的只能是她。
「沒事就好,韓校長您繼續。」夏未清禮貌的朝韓校長點了點頭,舉止優雅得體挑不出任何毛病,卻又恰好阻斷了韓校長想扶起他女兒的動作。
「咳咳……」夏老爺子有些繃不住笑的假意咳嗽了兩聲,他都不知道平時在他面前乖巧可人的外孫女,還有如此伶俐的一面。
韓欣悅的那些小動作就算瞞得過別人,也瞞不過正坐在夏未清旁邊的他,但外孫女不讓他出手幫忙,他當然就安安靜靜的繼續看戲,只是韓欣悅這個女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等夏未清玩夠了,他再出手一次性將她解決了,不要以為是韓校長的女兒就會讓他手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危害他外孫女,不論是誰的女兒都休想他手下留情!
「夏小姐,你繼續我沒有什麼要說的。」韓欣悅的突然倒地定然是有內情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是為何,但看眾人的態度,尤其是夏首長的態度,韓校長也知道絕對是她女兒的問題,這讓韓校長一時之間也不確定,他是否有權利指摘夏未清先前話中的那絲絲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