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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但願此生不相見

獨孤文信在水中向她迅速靠攏,長臂一伸,洛天音嬌小的身子立刻被他圈禁在一方小小天地中。舒愨鵡

「白鳳,」他看著她的眉眼,臉上帶著淡淡的欣喜︰「你還是處子之身?」

洛天音不由就大了個冷戰︰「我成親很久了。」

他卻再次將她的長發纏繞在指尖把玩︰「真好,你與他的大婚果真是假的。」

「干你何事?」

獨孤文信向她又走進了幾分,與她幾乎鼻息相聞︰「你今日既然到了這里,不如我們先來圓房如何?」

洛天音的鼻端立刻縈繞著一股奇異的香氣,干淨清爽如同陽光。

那樣進的距離叫她的心咚咚直跳。

「獨孤……」她不安地扭動了一子,試圖離他遠一點。

「噓。」獨孤文信修長的之間按在她的唇瓣上︰「不要說話,不要動。」

他的聲音微微暗啞,洛天音卻是更加心驚。

如今,她雖然衣衫齊整,但在這樣的狀態下實在跟坦誠相見沒什麼分別。

她剛才那樣的扭動,已經明顯感受到獨孤文信的變化。

「白鳳,」他的聲音帶著低低的魅惑︰「其實,我……」

洛天音一咬牙,抬起膝蓋毫不留情地一頂。

「唔。」獨孤文信的頎長的身軀立刻蝦米一樣弓了下去,放松了對她的鉗制。

洛天音則趁機從他腋下鑽了出去,從岸邊撈過侍女為他準備的衣衫快速罩在自己身上。

隨後,毫不猶豫向門邊走去。

她的指尖剛剛搭在門閂上,腰上卻陡然一緊,跌落在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隨即世界翻轉,她的身體摔在地面厚實的地毯上,並沒有預期中的疼痛。

獨孤文信以肘支地,目光一眨不眨盯著她。

他身上匆忙套上的中衣並沒來得及打理規矩,松松散散搭在身上。隱隱約約透出里面美好的線條。

洛天音咬咬牙︰「獨孤文信,你干什麼?」

獨孤文信身軀仍舊微弓,顯然疼痛並沒有散去︰「你就,這麼討厭我?」

「不明白你說什麼?你既然將我引來,就順道告訴我我師父在哪里好了。」

「白鳳,」他的眸子突然就染上淡淡的傷痛︰「你可知,這許多年,我最開心的日子就是在度情樓的日子。如果可以,我寧願我不是獨孤家長公子。」

「是嗎?」洛天音冷冷一笑︰「真不幸呢,你剛好就是。」

「白鳳,為什麼?」

「恩?」

「我與你相處的時間明明比長孫元軼要長久,為什麼你從始至終選擇的從來都是他?」

「很簡單?」洛天音淡淡說道︰「他從不騙我,也從不完美,同我一般有諸多的缺點。你,卻總令人看不透,而且總是那麼完美,完美的世俗中人在你面前只覺得慚愧。人和神是不可能產生感情的。」

「是嗎?」獨孤文信微微一怔︰「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原來,你們女人喜歡的並不是溫柔的男子?」

洛天音剛打算趁著他的怔忪瞬間溜出去,手腕卻突然一痛,獨孤文信滾燙的唇緩緩擦著她的耳垂︰「你說,我是否此刻該對你粗暴些?」

他的笑容中染上絲絲邪魅︰「若是長孫元軼知道,你已經成了我的女人,會不會很有意思?」

「獨孤文信,」她微微一笑︰「你盡管試試。」

她的膝蓋再次毫無征兆地曲起,向他撞去。獨孤文信卻輕而易舉將她攻擊化解︰「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兩次。」

洛天音心底一片冰寒,她知道,她從不是獨孤文信的對手。

難道她真的上當了,獨孤文信根本就沒有挾持住她的師父,他引自己來,實際上還是為了挾持她來威脅長孫元軼?

房門卻突然

被人咚咚敲的山響。

「大爺,老爺回府要見您。」

「滾。」

獨孤文信眉眼中閃過一道利芒,摟著她的身子向桌角滾去。眼看著兩人的頭顱就要撞向那級結實的桌角。

她心中不由低嘆,這廝突然抽的哪門子瘋,是要與她同歸于盡嗎?

驟然間,她身子一沉,于獨孤文信就以那樣詭異曖昧的姿勢從地板上華麗麗地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時候,洛天音依舊是在下面的。

「獨孤文信,尼瑪就是在報復?」

從下落的時間來看,距離並不短,洛天音已經做好了被摔得七孔流血的淒慘死狀。

「白鳳,這滋味你一輩子都不會忘。」

「獨孤文信,你丫就是個變態。」

「 。」一聲悶響。

洛天音潛意識閉上眼,身子卻是猛地一翻,重重跌在一具溫熱的軀體上。

一點都不痛,洛天音伸手模一模,地上鋪的地毯只怕比上面的還厚實。說是海綿也不為過。

「呵呵,」身下卻突然傳來一聲低笑︰「你還真重。我倒沒摔疼,只是叫你砸的好疼。」

洛天音微微一愣,這才想起,落地的瞬間獨孤文信似乎將她的身子翻轉了過來,變成了他先落地,而她則毫無懸念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你沒事吧。」那溫柔的眉眼和時時關切的言行,叫洛天音一晃神。似乎又看到了那比陽光還明媚的朱雀。

「你是在關心我嗎?」獨孤文信笑的更加邪魅︰「不如我們來做點什麼,好叫你知道我強壯的很。」

「呸。’」洛天音立馬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從地上彈起來,離他遠遠的。

丫的,差點忘了這是尼瑪獨孤文信。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她聲音漸漸冷凝。

「不是要找你師父?我帶你去見她?」

「你有這麼好心?」

獨孤文信微微掃她一眼,便徑自向地道內走去︰「我不知道,你的膽子竟變得這樣小了。」

洛天音雙眉一挑,被人了解,尤其是被敵人了解的感覺,真特麼的令人不爽。

腳步卻不敢怠慢,跟著獨孤文信向里走。

晦暗不明的地道中,洛天音並沒有看到獨孤文信那一閃而逝的復雜眼波。

地道並不長,範圍也就是獨孤文信臥室那麼大。

盡頭一個冷硬的石床上側臥著一個蜷縮的身影。

那身形是刻入骨髓的熟悉,洛天音超過了獨孤文信向石床奔去。

昏暗的燈火下,莫青青清冷絕美的臉龐上罩著一層不自然的淡淡黑氣。雙眉緊緊顰在一起,卻早已昏迷不醒。

「你對她做了什麼?」

「能做什麼?」獨孤文信聳聳肩︰「我只是想瞧瞧,我妹妹和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把御賜給永王的酒給她也喝了一杯。」

「你——。」洛天音目眥欲裂︰「那是鴆毒。」

「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獨孤文信溫柔一笑︰「你敢叫永王喝,自然就有叫他喝的道理。永王可以,莫青青為什麼不可以?」

洛天音心中一凜,他什麼都知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嗎?

追月和逐日的把戲又怎麼可能騙過他的雙眸,只怕連那突然而至的聖旨他也從不相信的吧。

他並不在乎她能救得了永王,永王能不能活,至少在大興城百姓眼中,在大周所有權貴當中,永王已然是個死人。

盡管如此,他仍舊不打算放過莫青青,放過于夜帝有關的所有人,斬草除根。

只怕,從最開始設計永王為的不過就是除掉莫青青。

好細膩的心思,好精密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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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你怎麼抓到她的。」

「很簡單,」他微微一笑︰「我在地牢等她,告訴她用她來換永王,她肯不肯。」

他笑容漸冷︰「女人都很愚蠢,她竟然答應了。自然得把命留下。」

「可你並沒有放過永王。」洛天音將牙齒咬的咯咯響。

「怎麼沒有,你和長孫元軼的人不是都大搖大擺在我眼皮子底下唱了一出大戲嗎?連我妹妹都肯幫你了。永王如果救不活,可就不是我的問題。」

無恥,洛天音除了這兩個字實在想不到合適的字眼來形容他。

從始至終,手指都沒動一下的人,就那麼輕飄飄幾句話,頃刻間就叫人心甘情願去死了。

「你不走嗎?」獨孤文信淡淡說道︰「遲了,只怕就真的走不得了吧。」

「既然你這麼大方,不介意替我把人背上去吧。」

獨孤文信雙眸一眨不眨盯著她,良久低低說道︰「好。」

說罷,便真的背起石床上的莫青青頭也不回地向地道外走去。

很快,兩人便又重新出現在獨孤文信的臥室中,剛才敲門的人卻早已走了。

他將莫青青放在地毯上︰「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放你走。」

他聲音帶著微微的澀︰「再相見,你我只會相爭,不死不休。」

「為什麼?」

「只當還你將我撿回度情樓的恩。」

「來人。」他沖外面一聲大喝。

「大爺有何吩咐?」獨孤文信沒有打開房門,外面的人並不敢進來,只隔著門低聲的回話。

「去備個轎子,抬到我屋門口。轎口沖著房門,任何人不許進來。」

「是。」門口下人雖不明所以卻還是手腳利索的去照辦了。

不大會,一頂軟轎便抵門而放。

獨孤文信將房門打開,頭也不回的說道︰「帶著你師父進去吧。」

洛天音點點頭,將莫青青半拖半抱塞進轎子里,此刻的莫青青臉上的黑氣更加明顯。的確是耽擱不得了。

「我放你走,能不能出得城就看你的造化。」

「白鳳,」他的神色冷凝中透出股若有若無的糾結︰「但願此生不相見。」

獨孤文信將轎簾唰一下放下來,高喝道︰「把這女人抬去亂葬崗扔了,轎子也不必回來了。晦氣。」

手下小廝答應一聲,抬著轎子走了。

轎夫們邊抬轎子便極快的交流了一個眼神,听說,不久之前大爺拉了個丫鬟入了浴池。

澡能洗多久?洗啊洗啊的誰知道就洗到哪里去了。

那丫鬟進去時間可不算短,怎的一個鮮活的人進去,抬出來是就成了死尸?

大爺太能折騰了吧。

想來,定是腿腳剛好憋了那許多年突然發泄出來,一下子失了分寸。

洛天音可不知道,從那一天開始,大興城里都在瘋傳,獨孤家的大爺御女癲狂,勇猛無敵,每每都將被他看上的女人折騰致死。

從此後,京城貴女圈對獨孤文信避如蛇蠍。

如果洛天音知道了,一定會咬牙切齒的說,丫的獨孤文信,又利用她。

利用她布了這麼個局,看似令自己聲譽受損,實際上則從跟上掐斷了那些鶯鶯燕燕不厭其煩的糾纏。

此時的洛天音,心里只反復回蕩著臨走時,獨孤文信那苦澀的一句話︰「但願此生不相見。」

如果可以,她也很希望此生與他不相見,只因,再見,便是強敵。

他們之間,終究難逃生死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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