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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說笑了吧,」洛天音冷冷一哼︰「我是你的敵人,我的命會比你弟弟的更值錢?」

「你的命當然值錢,至于文瑞嗎?」他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關鍵時刻不能保持理智的人,殺了也並沒什麼大不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不知道的人當然不可能想到那個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人會是他嫡親的弟弟。

你丫才是特麼最冷血的bt**oss吧,人家赫連濁好歹還能為了卓雅毫不猶豫地躍入冰河。

這他丫平時比誰都溫柔的男人,看人殺了自己弟弟連眼楮都不眨一下。還能笑吟吟的說殺得好。

洛天音的脊背陣陣發冷。

「說吧,你今天大費周章地引我來是為了什麼?要殺要剮隨便。」

「我怎麼會舍得殺你呢?」獨孤文信搖搖頭︰「大魚都還沒有到齊,現在收網早了些。」

「長孫元軼不會上你的當。」

「誰說我要抓長孫元軼了?」獨孤文信神秘一笑︰「不過,他若肯來,我也會歡迎的。」

「白鳳,」他習慣性捻起她耳邊碎發將它們掛在她白如玉髓的耳後︰「放心,我不會要你死。」

「來人。」他突然收起臉上溫柔的笑,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森寒冷冽︰「永王宇文雲弒君謀反,現已被御林軍拿下。暫押天牢,待三公會審後,擇日處斬。」

「柱國將軍府大少夫人,意圖包庇謀逆,驚擾鳳駕,刺死甘露殿值夜太監,同定謀逆之罪,與永王一起押入天牢。」

「是——。」

夜空中傳來嘹亮而清晰的應諾聲。

「明日一早,將兩封檄文張貼于大興城中各鬧市口和城門,全城一級戒嚴,許進不許出。」

「白鳳,」獨孤文信微微一笑︰「你說,第一個來救你的會是誰?我很期待。」

「獨孤文信,」洛天音將牙齒咬得咯咯響︰「你居然要三公會審,你想干什麼?」

「不要急,」獨孤文信一撇嘴︰「你從來都不是急性子,等著看一場好戲。」

密密麻麻的御林軍隔絕了她的視線,獨孤文信的身影漸漸隱在黑暗當中。

洛天音的心卻因他一句三公會審再度不安,想要除掉永王,直接殺了就是。以他們現在的勢力誰也不敢說出個不字來。

搞出三公會審這麼麻煩的事,他究竟要除掉的是誰?

這個男人才是她一直都沒看懂過的最恐怖的人。

天牢里的味道並不怎麼好聞,雖然它是天下間身份最高貴的牢房,卻並不比其它的牢房有多大的區別。

一樣陰暗潮濕,一樣酸敗難聞。

難得的是她和永王居然給開了個非常干淨的單間牢房。獨孤文信果然是在意他們的。

她眉頭微顰,長孫元軼,千萬別做傻事。

身旁地上突然傳來「嗚……」一聲低低申吟,低頭看去,果然是永王醒了過來。

「您醒了啊。」洛天音隔著牢房木欄桿的間隙淡定地看著永王。

永王睜開眼楮,好半晌才揉著太陽穴從地上坐起來︰「咦,怎麼是你?」

洛天音苦澀一笑︰「王爺是嫌陪您坐牢的人太少了?」

「當然不是。」永王沉重嘆口氣︰「本王大意,上了那獨孤老狗的當,不想第一個連累的竟是你這個小丫頭。」

「還不是您寶貝女兒送的信?你們父女兩可坑苦我了。出去以後,王爺打算怎麼補償我?」

永王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這丫頭著實不錯,青青她收了個好徒弟。本王如果能出去,本王府里的東西,你看上什麼只管去拿,本王絕不攔著。」

「王爺這話我可記下了,到時您可千萬別反悔。」

「本王從不反悔。」

永王心中掠過一絲感動,知道這丫頭不是神經大條坐了牢還想著搜刮東西。她那麼做,無非是不希望自己鑽牛角尖。

這丫頭總叫他感到溫暖,雖然她處處壓了自己女兒一頭,他又怎麼能對她恨得起來。

還有她那妖孽一樣的相公,這兩人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姻緣,自己女兒的確是配不上人家。

「王爺,」洛天音低聲說道︰「你可認識什麼極厲害的人物?」

永王一愣︰「這話怎麼說?」

「獨孤文信說你弒君篡位,要三公會審。說是要釣大魚。你說,他整那麼大動靜出來,您身後的大人物定然是不會叫大家失望的吧。」

「是嗎?」永王微微一愣︰「大人物啊。」

他臉色突然一變︰「難道是她?獨孤家想抓到的人是她?」

「誰?」

在洛天音萬分期待的目光中,永王說出了一個叫她差點吐血的名字。

「青青,是青青。」

「師父?」洛天音身子一晃,差點沒站穩︰「師父是大魚?」

她實在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師父那天下人都欠她銀子的冷漠性子和大魚聯系起來。

「別小看了你師父,」永王苦澀一笑︰「她可是黑暗夜帝唯一的女兒,是夜帝勢力唯一的繼承人。」

「夜帝?」洛天音一愣,從沒听過這個名字︰「是誰?」

「你不是度情樓主嗎?」這會輪到永王吃驚了︰「會不知道夜帝?」

「嘿嘿,」洛天音不好意思地模模鼻子︰「我這樓主不過是個掛名的,真正主事的人實際上是二當家朱雀。」

她眸光漸漸暗淡下來︰「而朱雀實際上則是獨孤家的長子獨孤文信。」

永王臉上現出一抹了然︰「原來如此,難怪。獨孤家人掌握著度情樓,自然不會叫你看到他們不想讓你看到的東西。」

「獨孤宇這老狗。」永王自嘲一笑︰「老早就在打度情樓的注意,這一次還真叫他成功了。大興第一廢物公子,獨孤文信比他老爹強。」

「王爺這是在罵我嗎?」

洛天音臉色漸漸就有些不大好看,當年可是她親自領著叫花子一樣的朱雀進的度情樓,又是她親自提朱雀做的二當家。更是她犯懶主動將度情樓所有事物都交給朱雀打理。

她的確是該罵的,事實證明,懶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可沒罵你,只是覺得獨孤家這小狗無論智謀還是隱忍都比他爹更勝一籌。老天爺真特麼不公平,為什麼我的女兒和女婿就那麼上不得台面。」

他的臉上掠過淡淡的不甘,卻是稍縱即逝︰「不過,那個老狗終究還是輸給了我,哈哈哈。」

「當年江湖第一美人的夜帝公主莫青青,追求者如過江之鯽,最後,還不是只有我才抱得美人歸。」永王的嘴快咧到了耳朵根,瑟的樣子簡直天怒人怨。

「最後,師父不還是走了?連郡主都不是生在王府里的。」那瑟的樣子實在讓洛天音忍不住不打擊他。

永王的笑聲終于卡在喉嚨里,尷尬的輕咳一聲︰「那個,完全是意外,呵呵呵,意外。」

「您老就別想當年了可好?」洛天音實在很想拋給他一個白眼︰「可以談一談夜帝嗎?」

「哦,好。」永王收回瑟的笑容︰「我岳父麼,那可是個傳奇人物。」

大周開國皇帝並不是通過戰亂打天下做的江山,而是通過禪讓。

當時的周太祖不過是前朝的大將軍,但前朝皇帝醉心詩詞歌賦無心朝政,竟然將皇位禪讓給周太祖,自己做了逍遙太上皇。

太上皇卻有一個睿智的太子,周太祖不是沒想過殺人滅口,但前朝太子卻先人一步將皇家遺留的全部暗中勢力盡數轉移。

最後,更是與周太祖會盟于皇宮,簽訂盟約。

太子莫言殤創立黑暗帝國,超月兌于大周任何體制之外,自成一國,自給自足,大周不可越界干涉。

但莫言殤的黑暗帝國卻不能伸手到大周朝堂之上,黑暗帝國子民,不可參加科舉,不可入仕,並保證不侵犯大周朝國本。

自此,兩個國家一明一暗,表面上也相安無事。

莫非凡就是莫言殤嫡系一脈的傳人,經過五百多年的明爭暗斗。大周與黑暗帝國各有損傷。

頭腦極度清醒的莫非凡極有魄力的對黑暗帝國進行了改革,將手下勢力根據能力擅長的不同,分成了兩個領域。

那就是度情樓和血域。一個以買賣天下情報為生,一個以買賣天下人命賺銀子。

一時之間黑暗帝國再度成了大周朝廷不敢招惹的對象。

不能剿滅,那便招安。

夜帝是個情痴,對自己的夫人無比鐘情,即使夫人在生女兒的時候難產而亡,他卻依舊沒有再續弦,只一心一意養大自己的女兒。

夜帝千金一時間就成了眾人爭相追求的對象,當然那里面也包括永王和獨孤宇。

莫青青卻愛上了永王,不顧父親的反對義無反顧的嫁給了永王。

愛女成痴的夜帝最終選擇了妥協,卻要永王發下重誓,此生只娶莫青青一個正妻,絕不納妾,也決不再踫任何女人。

深愛莫青青的永王欣然應允,夜帝飄然而去。

世人再沒見過夜帝音容,臨去前,他將血域和度情樓分別交給莫青青和他的徒弟圓空。

無非也是為了保證嫁入皇家的女兒有足夠的資本不被人欺負。

誰知,後來卻出了穆側妃的事情,性格孤傲的莫青青毅然出走。

若不是後來宇文冰月回府,永王差點誓言成真,無人送終。

現在,度情樓和血域雖然交到了洛天音和長孫元軼手中,但若是夜帝傳人真的出現,那麼黑暗帝國眾人定然會毫不猶豫地重新追隨夜帝傳人。

那麼,掌握在獨孤文信手中的度情樓力量將再也不足為懼。

「你們所了解的度情樓和血域,不過是冰山一角。」永王淡淡說道︰「它的勢力是你無法想象的強大。」

「也許,獨孤文信真正在意的並不是師父呢?」

洛天音眉頭緊鎖,總覺得師父不可能那麼牛叉。

「當年,夜帝離開大興後再沒露過面,也許,獨孤文智想引出的人是夜帝。」

永王神色一凜︰「那小女圭女圭有這樣的心思?誰也不知岳父他是否還存活在世上。」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王爺,我有件事情不大明白。」洛天音聲音突然就有些古怪︰「您那岳父那麼牛叉,老婆又那麼小心眼。您當初是吃了雄心還是吞了豹子膽就能干出,撲倒大姑娘的事?還那麼囂張的在你和師父的臥榻上?」

她大眼楮里晶晶亮的求知**叫永王好懸沒被自己口水噎死。

「咳咳,」永王的臉色難得一見的紅了紅,跟個小輩談論這種事情他還是不大好意思的︰「那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情,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要問的好。」

「王爺不覺得,時機太巧了?怎麼您剛把大姑娘撲倒師父就出現了,怎麼就那麼巧,叫師父給看的清清楚楚?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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