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夜
沉睡中的潘念念不知夢到什，睡顏之上漸漸泛起甜笑
閔臻站在落地窗邊、絢麗燈景前，靜默地吸煙，煙霧裊繞地上竄成一片灰色，模糊視線
吳笙唇齒緊合，看著這個處于明暗交界處的男人近乎落魄的背影，覺得怪，可是哪里怪，吳笙說不上來，于是只剩無聲的嘆氣
韓斯慕在雨中摟緊懷里這個女人，手指撫慰著她濕漉的背脊，以己的體溫溫暖她
潘知曉在懷中，心空的只剩一座空城
「……考慮清楚
她沒有點頭
「不後悔
她亦沒有搖頭
韓斯慕呼吸漸慢，她的人在懷里，那她的心又在誰那里
逼己不去想這個問題，「那……去那里
韓斯慕的音色泛著一絲克制的啞然，潘知曉在的注視下仰起頭來，「陪回去拿行李
安靜良久，並未回答，而是徑直牽起潘知曉的手，朝酒店方向走去
潘知曉的手僵硬，便握緊，緊到她再不能有半點掙月兌的奢望
＊
當煙的火星快要燒到手指時，閔臻耳邊響起門鈴聲
閔臻一頓，習慣性抬腕看表
九點多，她回來的還不算晚……摁熄煙，越過正走向玄關的吳笙，親去開門
門霍然拉開，門外站著個女人，卻不是潘知曉
柳依依恍然看見這個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她還未細究，閔臻已迅速抹去多余表情，換上一貫淡然，「怎是
「也是順便到K市，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睡不著，有事想聊，怎都老朋友，不請進去
拐角處，潘知曉慢慢停下腳步
……
她望著套房門口那個女人的背影
遠遠地看著不甚清晰，但那修身短外套勾勒出的縴瘦腰背，以及裙裝下露著縴細筆直的腿，潘知曉看得分明……
是有女人的人，又怎會一直一直等著她
直到柳依依進門，房門再次合上，潘知曉粲然一笑，側頭看看身旁的韓斯慕，她笑容不變，「們走吧
韓斯慕無言，無端的愁緒伴隨著潘知曉的笑容貼近，在心髒最脆弱處安營扎寨
接著，韓斯慕向前邁一步，伸手攬過她的脖頸，讓她的額頭抵住的肩窩，帶著她轉身離開……
柳依依並沒有落座，而是淡淡的環顧四周，微笑著問道，「怎不見潘姐孩子
「說己的事
閔臻皺眉，對柳依依的問話略顯不耐
「這是張書畫展的票，希望閔總潘姐能來捧場
柳依依說著將票遞給閔臻
「謝謝
閔臻接過，垂眸掃一眼，然後將票遞給吳笙
這廂吳笙剛從石化狀態中恢復過來，看著手中的票，又看看閔臻，揣摩不透其心思
突然間，意識到己剛才搞砸閔臻交待的事情，剛好趁著這個機會，退出套房，接著，迫不及待的撥打潘知曉的電話
電話始終不通，吳笙撥內線到總控室，整個樓層只有閔臻這一間套房，監視錄像很容易調出，找一個人並不難，保安很快有回復︰十分鐘前潘姐回來過一次－－
吳笙正要暗慶幸，保安卻又說︰但是很快她就一個男人一起離開
男人
吳笙急的幾欲跳腳，這女人真是不起，短短時間哪釣來的男……
恍然大悟︰韓斯慕
＊
拉開公寓門後，韓斯慕一手取下鑰匙，一手按下燈擎，回身對潘知曉道︰「進來吧
邁進一步，就不能回頭
潘知曉邁進大門
玄關與客廳都是暗色的格調，公寓的空氣中飄散著絲絲清冷，這倒是與韓斯慕一貫的外放形象不符
這不是韓斯慕第一次帶女人回來過夜，卻是第一次感到局促
備好拖鞋，請她進門，找毛巾替她擦拭頭發，領她進客房－－韓斯慕認做得足夠體貼周到，末甚至對她說︰「好好睡一覺
潘知曉始終不發一言，默默跟在韓斯慕身後，客房緊挨主臥，她走進客房，韓斯慕卻退出去，替她關上房門
韓斯慕的手還握在門把上，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一轉身，靠上牆壁，閉上眼，深呼吸－－
房門卻在這時被人從里拉開－－
潘知曉再次出現在韓斯慕面前
韓斯慕在她眼中看到義無反顧，再一定楮時，她已經吻住
她這是想要試探什
韓斯慕不知，更來不及細想，情動的速度快得令也隱隱無措，她卻只是蠻橫地撞在唇上，緊貼卻不深含，並且，幾乎是瞬間過後，就分開彼此
她不該這樣招惹，卻又眼含失望地離開－－
韓斯慕劈手拽下她捧在臉頰的雙手，按住她胳膊，反折至她身後
潘知曉被迫高揚起下頜，低頭睨她，覺得這一刻己有些恨她
恨她不愛己，卻又將己勾引的魂不守舍
輾轉的怒意化作掠奪的吻，韓斯慕攫住她的嘴
她不該愛那個人，不該讓看見她為那個人哭，為那個人笑－－
吻順著潘知曉的唇下滑，至脖頸，胸口也即將淪陷，潘知曉的雙手按在肩膀之上，只掙扎一下，就放棄
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她想
黑暗之中沒有她的聲音，一點都沒有
韓斯慕吻住她，己卻仿佛不能呼吸
窒息感到底從何而來韓斯慕無法明，只知道她的沉默令覺得疼
……
松開唇齒時，血腥的氣味便開始在舌尖蔓延
再看她的唇，嫣紅似血
韓斯慕低頭，舌忝舐掉血跡，繼續狠狠地咬她
依舊不夠，還要重重揉捏她溫馥的身體
韓斯慕一點點進逼，她一點點後退
紐扣崩落、衣衫敞開，裂帛聲伴隨她越來越多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這樣的韓斯慕，她怕
終于，她腰後一緊，已再無退路－－她的背脊抵上客廳內的話機櫃，同一時間，韓斯慕的身體壓過來
咬著她臉頰一側的肌膚，仿佛要汲取她血管下溫熱的液體
尖銳的疼痛刺激神經，潘知曉情急之下不覺繃緊身體，雙手向後撐去，「啪地一聲，什東西被掃落在地
靜謐的氛圍瞬間被打破，埋首于她肩頸的韓斯慕一頓，繼而緩慢抬起頭來，看向那台被撞翻在地的電話機－－話機上的指示燈亮起紅色的光，灼熱潘知曉的眼，也驚醒韓斯慕
韓斯慕怔怔
在做什
……
韓斯慕的行動電話無人接，吳笙听忙音听的頭痛萬分，揉著額角開始撥打韓斯慕公寓的電話
佔線，電話被轉至留言機
掛斷再撥，依舊是佔線
韓大律師在家，還在煲電話粥吳笙思量地快要一個頭兩個大，在走廊上踱著步許久，終究還是得回到套房
吳笙以為已將焦慮情緒掩飾的滴水不漏，可的精心修飾，仍舊被閔臻看穿
吳笙從外面回來，神情古怪、目光閃爍，引得閔臻上前詢問吳笙慌忙尋找借口，顧不得拾掇表情，閔臻已將緊握在手心的電話抽過去
吳笙看著閔臻翻找通話記錄，剎那驚心
果然，閔臻一看那幾通已撥電話，神色頓時冷凝片刻後，閔臻將手機屏舉到吳笙面前，「說實話
平靜的個字，說的越是平靜，吳笙越是惶然
「吳笙，是不是想要再次被遣走
玄關處的兩人靜峙良久，坐在客廳里，還未離開的柳依依悄然注視著這一切，雙手抓緊皮質沙發，恨不得摳出洞來
除那個女人，還有誰能讓一向波瀾不驚的閔臻變得如此驚慌失措
嫉妒，強烈的嫉妒攫住柳依依的心髒，她雙眸微眯，眸光漸漸轉為陰險、凌厲
就在柳依依神思恍惚間，閔臻已折回客廳
她看著，心虛的站起，微微欠身，「既然有事要忙，那就先走
她看不明白閔臻此刻的情緒，仿佛壓抑著什，偏偏面上依舊維持著一派寧謐，高深莫測的男人，如迷，令人入迷
見閔臻頷首，柳依依隱隱有一絲失落，不過，依舊是微笑著告辭
她開車離去，雨夜里有些冷，行駛到半路，後方一輛SUV迅速超車，掀起大片水霧，並擦著她的車身飛駛向前
柳依依瞥見後牌照上的數字，心驀然一緊
又看一遍，終于可以確定，那的確是閔臻的車－－
……
……
韓斯慕從怔忪中醒過神來，一改之前的蠻橫，開始一點一點地啄吻她的嘴，要她忘記一切、綻放己
是高手，只是偶爾頹喪地迷心性，懂得如何讓女人動容
吻她的唇，牽起她的手，慢慢環上的脖頸
潘知曉的眼神開始變得不確定，她抓緊的手指泛起蒼白，拳頭被拉到唇下親吻，腰身被撈起，將她抱上話機櫃，抱牢她瑟瑟發抖的身體
她的身體依舊濕冷，沒關系，讓她熱起來
將她扣在己懷中，低頭攫住她的嘴
的唇滾燙糾纏
「不……
潘知曉忽然怕，就像鼓足勁的皮球突然泄氣
她惴惴不安的看著韓斯慕，目光遲疑
可如果不是，還會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