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伽不見了!
原地只留下一地狼藉.樹木、房屋都倒向一個方向,稀稀落落的,被蹂躪的山林像是被一股超強的暴風吹襲過一樣,無數的的草皮被粗暴地掀開,輕輕撢掉上面的灰塵,就能看到里面露出小麥色的「皮膚」。樹枝也被「殘忍」地折斷,樹皮開裂,露出里面的芯,還流淌著幾滴淡黃色的膠著液體,像是在流著淚控訴某人的惡行。
後來經過他多方調查,終于確認,摩斯伽在當晚就死了,是被一個外地少年干掉了。
緊接著徐奔這個外來的謎一樣的少年就走進了他的視野里。他開始暗中觀察徐奔,因為他內心總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徐奔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干掉摩斯伽的。
雖然不能遠離這座秘陣親自到現場探查,但格琪卻用他的思維輻射到那里查探了一番,卻沒有得出任何完全成立的結論。
摩斯伽的精神體雖然是被地底岩漿流泯滅的,但在此之前卻已經被滅掉了大半的活性,不然是沒法完全消滅摩斯伽的。就是那大半消失了的活性困擾著他,不知是被徐奔用何種方式消滅掉的。
所以他真心覺得徐奔是個有趣的家伙。
當他察覺到對方要經過飯碗山的時候,心中暗喜,便設下了這個局,想引對方上鉤,從而得到對方的秘密。
之前的什麼村民大會、村長哭訴其實都是他放出的餌,刺激徐奔的憐憫心,引誘徐奔一點一點走進他所布下的陷阱。
至于村長他們為什麼那麼真實嘛,因為他們都是在餓死或是被格琪殺死後靈魂被格琪剝離出記憶碎片,加持能量重現在人間,如果加入迷幻類的陣法會有奇效,增加陣法的真實性。
這也是格琪他們一族的其中一項天賦能力。
換句話說,徐奔見到的其實是大家的記憶,或者說是過去,是曾經的小裕村村民,被格琪操控的玩偶。記憶體還保持著生前的願望,所以他們在格琪放開控制的時候,才會湊在一起舉行反對格琪的聲討大會。
當然這些理由,格琪不會全說出來,他只是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是怎樣「禮待」村民們,又是怎樣「請」村民們幫忙演一出戲來「歡迎」徐奔的到來。
徐奔強忍著憤恨听下去,現在不是發泄的時候,要抓住一切機會,從表情,從言語中找出對方的破綻。
「這里的村民們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痛下殺手!」但很快他就實在受不了了,看著對方做出如此令人發指的慘事,卻還聲情並茂地描述,甚至語氣中帶著回味、滿足的意味,不一而足。
「你不知道死者的靈魂是不能打擾的嗎!」徐奔大聲質問道︰「你這個惡魔,不可原諒!」
他的額頭上因為氣血上涌而青筋暴起,連說話時兩腮都在激動地顫抖著。
似乎是憤怒帶來了力量,徐奔感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就連身上的幾個傷處也都傳來一陣密癢,一顫一顫的,好像都紛紛加快了愈合。
狀態正好!
看對方的樣子,多半是不會到這邊來了的。而徐奔感覺體力漸漸恢復了大半,也就沒再坐了,從地上站了起來。
現在已經不用再藏著掖著了,也許對方早就看透了自己的想法。如今已經被逼到懸崖盡頭了,前有追兵,後無退路,只有背水一戰了。
「呦,看樣子,你還想再跟我打一架?就憑你現在這副連站都不穩的樣子?」格琪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語氣中也充滿了揶揄。
「反正認輸也是死,為什麼不拼拼試試?」徐奔感覺到對方的嘲諷,心中惱怒,卻絲毫沒有表露在臉上,這也是一種戰斗的技術。「我沒有放棄的習慣!」
「不知者無畏。」格琪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你把你對付摩斯伽的那種功夫使出來,不然你沒法贏我!」
「這就是你的目的?」徐奔陡然提高了音調,「就為了這點小事就去殺人,還打擾死者的安息?」
「你這是無藥可救了。」
嗤笑了一聲,格琪抬起頭與徐奔對視了一眼,從他的眼中徐奔看到的只有無盡的淡漠冰冷,對非己生命的漠視。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格琪凜然的聲音響起。
徐奔剛想張開嘴分辨些什麼的時候,又被他突然打斷。
「那些人早在你來這里一年多以前就都死了。而且你搞錯了事情的重點,你以為在我眼里他們的命比上一個未知的強力招數還重要嗎?天真。」
格琪的話帶有不屑狡辯的口吻。
事實也是如此,他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徐奔在心情激蕩之下卻沒有好好听。這次他听得分明,原來自己早落甕中,而不自知。
「對了,」他突然抬起頭對格琪說︰「能不能讓我看看這里的原貌,我是說把幻陣解除掉,露出這里的本來面目。反正在你面前,我也逃不掉。你沒什麼損失的。」
「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想要耍什麼花樣。不過,」格琪頓了一下,說出了一個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答案︰「滿足你。」
對方竟然出人意料地一口應下了。
「夠爽快,要不是立場不同,就憑你的爽快勁兒,我都交你這個朋友。」徐奔打了一個響指,代表著協議成立。
緊接著,只見格琪用一種他沒听過的拗口語言嘴里不停念動著一小段晦澀冗雜的詭異咒語,語畢,霧蛇便立即散掉了,隨即化實轉虛,重新散為了一團灰蒙蒙的霧氣,然後不斷膨脹、蠕動,又擠壓、收縮,重復著這一過程,最終匯成一縷,如同一條從山上蜿蜒而下的潺潺涓流,順著坎拉魔盒盒蓋與盒身之間的縫隙淌了進去,眨眼間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雙手輕托著魔盒,格琪那迥乎常人的臉上也不再淡漠,或是輕佻,反而愈發的肅穆,甚至還隱隱從他身上透露出一股神聖宏大的意味,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此而凝重下來,充斥著沉重壓抑的氛圍。
他將魔盒托過頭頂,向著天空高舉,表情恭敬而又虔誠,像是在舉行一場莊嚴而又神聖的祭祀,而他就是離神最近的最虔誠的信徒。
他抬起頭,向高空呼喊著開頭的一句莫名其意的咒語。忽地,起風了,大風將他的黑袍吹得鼓動起來,衣袂飛揚,獵獵作響。長袍的後擺高高地向後揚起,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高手的氣質。
在這一刻,吊在不遠處一直在靜靜緊盯著格琪動作的徐奔心里突然生出一種高山仰止、不可力敵的感覺。眼前之人就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祗謫落在人間,神的力量縱橫人間無敵。
這種想法剛一產生,就被徐奔生生扼殺了。陣前畏戰乃是武道大忌,這種敬畏直指本心,有礙武道修行,最是要不得。
而且,對方那種強勢也只不過是借助坎拉魔盒的力量與此處大陣,或者說是這一處小自然暫時融合在一起,借助自然的力量來辦到靠著自己辦不到的事。
人豈又能與自然相對抗?
不過,這也給徐奔提了個醒,對方可是能借助自然力量的人,雖然看上去比較費時間,對方可能不會用這招來對付他,但絕不能掉以輕心。
格琪念完這一長串拗口冗長的咒文,就將坎拉魔盒用力地擲向天空。得到一股磅礡大力加持的魔盒以迅疾的速度空中飛去,與空氣摩擦產生陣陣「呲呲」的尖銳刺耳的爆鳴聲,甚至因為太快,摩擦獲得了大量的熱,這讓魔盒表層的一層空氣看上去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亦或是一顆向天外飛去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