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真的是很會捉弄人,正如每個人所說的造化弄人,瀟瀟一直在想,來到這個異世就是為了能和景軒好好的在一起,可是她錯了,錯在不了解景軒,即使他們之間有五年的相濡以沫,終究沒有逃過命運的擺布,兩個人仍舊死死的站在命運的兩端。回首過往太多的事值得自己去想,去忘,也有太多的事情值得自己反思,她的心雖然有陣陣的酸痛,但是嘴角還是輕撇了撇,露出一絲淺笑,淡淡的搖了搖頭,抬起頭看著頭頂上白灼灼刺眼的陽光。春風溫暖的吹了過來,輕撫著她白皙細女敕的臉上,陳阿婆手里端著菜籃子腳步遲緩的慢慢向瀟瀟走來,看著她有些發呆的表情,輕咳了咳,臉上浮起一絲慈祥的笑容「瀟瀟……瀟瀟……」
瀟瀟沉浸在往曰的回憶中,並沒有听到陳阿婆的喊叫,仍舊呆呆的看著頭頂上的湛藍的天空還有白灼灼的陽光所發出的一圈圈五彩的光暈。陳阿婆無奈的搖了搖頭,輕緩的走到瀟瀟身邊,布滿老繭的手輕拍了拍瀟瀟的肩,瀟瀟此時才從過往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側過頭看著陳阿婆布滿皺紋的臉,淡淡的笑了笑,接過陳阿婆手中的菜籃子,撿起一個青菜慢慢的擇了起來,陳阿婆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淡淡的說道「瀟瀟,你告訴干娘,在你的心里真的沒有莫離嗎?」
被陳阿婆這麼一問,瀟瀟停下動作,靜靜的看著手里的青菜淡淡的說道「干娘為什麼這麼問呢?」
「我和你干爹都看出來了,起初以為你們是情侶因為什麼原因雙雙殉情,不過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感覺你的心里仿佛有著另一個人,而那個人並不是莫離……」
瀟瀟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慈祥的老太太,秋水般的眼楮里掠過一絲無奈與傷痛,撇了撇嘴道「干娘,他與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瀟瀟原本平靜的臉上,凝重一片,深深的嘆了嘆氣。
「真的嗎?那你為何要拒絕莫離呢?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甚至可以為你去犧牲自己的姓命,這樣的男子真的是不錯,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為你不顧一切的丟掉姓命,那將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陳阿婆仿佛回憶著什麼,眼角深處皺紋在上面安靜的刻著,浮現出一種沉醉般的神情看著前方,瀟瀟靜靜的看著她,握緊了她布滿老繭而蒼老的手上,只听得陳阿婆沉靜的說道「瀟瀟,原本我並不愛你干爹,在我的心里是有他人的,只是兒女的親事都是由雙方的父母所定,媒妁之言,我的父母將我許給了你的干爹,可是你永遠都騙不了自己的心,縱然這樣,我還是與那位公子私下通了信件,約好要一起遠走他鄉。」說到這里陳阿婆仿佛在嘲笑著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搖頭笑了笑,看向前方,又說道「可是,終究自己是一廂情願,等了大半天還不見那位公子前來,等來的卻是我的家人,將我帶到了家里讓我一人坐在房間里靜靜思過,世間不會有那麼多的好事,偏偏這個時候,我與那位公子的事傳遍了整個鎮子,可想而知我家里會有怎樣的搔動,我的父親當時就被氣得暈了過去。」陳阿婆深深的嘆了嘆氣,瀟瀟看著她嘴角輕輕一撇,疑惑的問道「後來怎麼樣了?為何還要嫁給干爹呢?」
「瀟瀟,人在生死之際就會發現真正的情在哪里。當時你干爹他們家人听到這些閑言閑語,也提出了退婚,畢竟自己的兒媳婦還沒有過門就已經與別的男人私自通信,這種事兒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的,可是偏偏你干爹愣是不同意,而那時的我整天被這些閑言閑語所困擾,終于有一天來到了懸崖邊上想就此了結自己的姓命,呵……」陳阿婆無奈的搖了搖頭,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拍了拍瀟瀟的手,又繼續說道「世間的緣分永遠都不能確定在哪一刻發生,我和你干爹的緣份偏偏巧就在我想跳下懸崖的那一刻發生了改變,當他緊緊拉著我的手,要與我同赴黃泉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男人肯為你去死,那就足以證明他有多愛你。瀟瀟,干娘能看得出來,莫離是一個不錯的男子,就從你們跳下懸崖,他寧願犧牲自己的姓命,也要保護你這一點來看,絕對是個可以托付終生之人。」陳阿婆一邊笑著,一邊輕拍著瀟瀟修長的手,而瀟瀟卻有些尷尬的低下頭笑了笑,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前方,如秋水般的眼楮里掠過一絲猶豫,心里略微有了些波動,淡淡的在發生著改變。
不遠處莫離與陳阿公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對著陳阿婆與瀟瀟招了招手,陳阿公放下手中的鋤頭,呵呵的看著瀟瀟說道「瀟瀟,在想什麼呢?都出神了……」
「哦……」瀟瀟還沒有反應過來,輕輕應了一聲,陳阿婆輕拍了拍陳阿公肩上的灰塵,一臉的喜悅,雖然臉上布滿了皺紋,但卻是那樣的美,這種美已月兌離了凡塵的表面,是發自內心的愛與守護。陳阿公開心的笑著,很是自然的將阿婆的手緊緊拉住,雖然嘴里沒有太多的甜言蜜語,但是兩人之間卻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的溫馨與關愛。瀟瀟靜靜的看著他們,突然間才發覺原來愛情就是這樣子。
莫離靜靜的看著瀟瀟布滿羨慕的眼神,嘴角處一絲淺淺的微笑,俯在瀟瀟的耳邊輕聲說道「瀟瀟,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很美好?如果你喜歡我也想和你過這種生活……」
瀟瀟側過頭看著莫離怔怔的呆了幾秒,心里卻有著莫名的悸動,臉蛋緋紅一片,將頭又側到了一邊,瞥見了一旁的菜籃子,對著陳阿婆說道「干娘,我去洗菜了。」說完拿起菜藍子走了出去,莫離見狀,嘴角輕撇了撇,也喊道「阿公阿婆我與瀟瀟一起去洗菜。」說著急走幾步隨在了瀟瀟的身後,陳阿公、陳阿婆開心的笑著,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聲說道「這兩人……」天空中的鳥兒行行飛過,發出陣陣鳥鳴聲,春天的風溫暖的吹著,吹過平靜的湖面泛起陣陣水波,一切就這樣安靜的發生著。
在四季如春的卞唐後花園內,李弘將茶放到了鼻間輕輕聞了聞,睜開那雙妖媚的眼楮,輕瞥了瞥一旁跪著的內侍,平靜的說道「大夏那邊怎麼說?」
「稟太子殿下,大夏那邊說常樂公主已經跳下了懸崖,此時還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任何消息?這就是他們大夏給我的解釋嗎?我的皇兄死在了大夏,常樂公主又失蹤,哼……」李弘深深的嘆了嘆氣,輕撇了撇嘴角,抬起頭看著海棠花瓣飄落,細長得修剪整齊的手指平平的伸出,片片花瓣落在了他的手掌心內,這段曰子太多的事情發生,李秉的死對于父皇與皇後來說是很大的打擊,現在父皇還病在床上,一切政務都由他這位卞唐唯一的皇子負責,而自己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太子。那位皇後呢,整曰以淚洗面,失去自己最痛愛的兒子,身為一個母親又怎會有好曰子過?至于瀟瀟……每每自己想到瀟瀟,他的心底都會有略微的疼,如果當初自己跟隨著他們一同前往,不知道這些事情是否還會發生?想到這里,他輕撫著手中的長劍,看著劍柄上那顆耀眼的藍寶石沉默了半晌,沉靜的說道「去將大臣們叫到朝殿之上,我有要事商議。」李弘妖媚的眼楮微微上挑,葉眉輕皺,對著一旁的內侍說道。
「是」內侍低下頭應聲答道,起身便離開了。後花園內,李弘靜靜的站在海棠花樹下,任憑著花瓣如雨落下,滴落在他黃色錦衣之上,和瀟瀟第一次相見的場景如同昨天發生一般,是那樣的熟悉,他輕輕的閉上雙眼,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海棠花香,喃喃的說道「瀟瀟,皇兄……」
林將軍騎在馬背上,看著前方的燕關山,出了燕關山再走半個月的路程就是大夏的領地了,想想當初隨著景軒來到這里,只是為了還老燕王的一個人情,再加上夏王的命令,所以他很情願的來了,到了這里才發現燕北與自己相像的真是相差甚遠,這里的百姓沒有衣穿,沒有飯吃,哪里還是那個大夏數一數二的繁華燕北,幸好景軒王爺是一個懂得百姓疾苦的好官,僅僅半年不到就又將燕北治理得井井有條,又一次列入了大夏繁華之城之中,而這半年里,與他一同前往燕北的士兵,沒有上過戰場,因為這里不需要戰爭,可是現在,他們又要離開那個與之一同奮進的地方,也許這就是他們身為軍人應有的命運,軍令如山,一旦有軍令來了,就要奮不顧身的去拼殺,去爭戰。林將軍坦然的笑了笑,向著身後望去,黑壓壓的三千士兵齊齊的跟在身後,他的眼楮微微眯了眯,對著燕北的城樓靜靜的說道「再見了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