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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寒雪

農歷十月初五,燕北的風狂嘯的刮著,天地白茫的一片,雪花隨意的飄著,落在了大地上。燕北的第一場雪就這樣來臨了,天空中飛鷹展開翅膀,尖銳的眼楮沖破層層雲朵掃視著這片白茫茫的大地。景軒一雙細長冰冷的雙眼仰視著天空,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看著這漫天飛舞的雪花,冷冷的仰天長笑了笑,狂風肆虐的吹起了他的衣角,撫在他的臉上,如同尖刀一樣刮著他白皙的皮膚。細長的手指修剪整齊,手里緊握著一把白亮亮的長劍,指向了大地,「哈哈……瀟瀟為何你要如此?」細長的雙眼中掠過一絲尖銳的寒光,抬起手中的劍向著大地狠狠的砍了過去。自從昨天有人稟報瀟瀟在卞唐一切情況的時候,景軒的心已經跌進了萬丈冰川,他無法相信那些人的話,然而自己卻無法欺騙自己的心,此刻的他只想找到瀟瀟當面問她個明白,到底那些人說的話是真是假?可是他不能,壓抑在心里的怨恨只能通過手中的劍,向大地發泄著自己內心的不滿。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只一會兒的功夫又融化不見了,而他那雙冰冷的眼,卻比這漫天的雪花冷上千輩萬輩。

如水的眼楮,朱唇燦爛的笑著,是那樣的讓人無法忘懷。為何?在他們中間仿佛多了很多東西,自從踏出炎川山的那一刻就在默然的改變著。景軒喘著粗氣,劍直直的插在地上,手里的拳頭越發握得更緊了些,五年的相處刻刻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在炎川山那種地方,不會知道春夏秋冬,因為每天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變化,每當他被那個恐怖的夢驚醒的時候,總是有一雙柔軟的小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為自己擦去臉上的冷汗,如同寒夜里的一把火照亮了自己冰冷的心,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並不是一無所有,至少還有她在。可是現在……這些美好的回憶卻如同刀子般在剮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只听得景軒悲傷的說出「瀟瀟,請你告訴我,是否要相信?」雪仍舊不停的下著,片片雪花飄落在大地上,落在他的肩膀上,而後又融化。

雲惠被欣兒攙著,美麗的單鳳眼遠遠的看著景軒孤寂的身影,雙眉緊緊皺了皺,身上的裘衣緊緊包裹著自己,縴細的手指不時的還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潔白的裘毛在冷風的吹拂下,微微的飄動著。欣兒擔心的看了一眼雲惠,輕聲道「公主,天涼,咱們還是進去吧。」

「欣兒,你說那些人說的話會是真的嗎?」此時這個大夏五公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嬌縱與驕傲,無奈的看著前方,眼神中滿是期許,她真的好希望景軒能夠向自己這邊看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可以。然而她的心卻一次又一次的冷了下去,縱然自己懷上了他的孩子又如何?那個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此時卻為另一個女人在雪地里痛苦的掙扎著,而自己卻偏偏無能為力。欣兒微微低下頭,深深的嘆了嘆氣,來到燕北也快有一年的時光了,沒想到竟是如此之快,昔曰的驕傲公主已然沒有了往曰刺眼的光環,更多的則是無奈與傷心,想到這里,她的手卻在不知不覺中緊緊握了起來,心里的怒火不知明的燃燒著,狠狠的說道「依我看那個瀟瀟就是一個水姓陽花的女人,她和公主根本就沒法比。王爺竟然還為她這樣折磨自己真是不值。」听到這些話,雲惠卻沒有像以往那樣高興的笑著,反而瞪了一眼旁邊的欣兒道「欣兒,這些話萬不可在王爺面前說,我不想讓他傷心。」

「公主……」欣兒想繼續說著什麼,卻見到雲惠向著她擺了擺,她明白這個擺手的含義,只得將剛要說出口的話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一只潔白的小白兔歡蹦的向著景軒跳了過來,細長的雙眼通紅的盯著這只小白兔,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一道白光向著小白兔的方向閃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歡蹦的小白兔靜靜的躺在雪地上,劍尖處鮮血滴滴落下,滴在了潔白的雪地上,如同一朵朵怒放著的梅花。這一切都看在了雲惠的眼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將眼楮緩緩的閉上。雪越下越大了,大片的雪花飄散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間,景軒看著這片片如鵝毛般的大雪,已經很久都未感受過這麼大的雪了,難道就連上蒼都在為他的執著而心痛嗎?那雙如水般的眼楮,燦爛的笑容此時此刻又浮現在了自己眼前,為何是那般的疼,雪花冰涼的落在他白皙的臉上,細長的雙眼中冰冷一片。

小覺子鷹一樣的雙眼掃視了一眼地上的小白兔還有雪上是那如花般的血滴,微微將頭低下,深深嘆氣道「參見世子殿下。」風吹動著灰色的裘毛撫著他的臉,景軒靜靜的站在他的前方,許久才吐出幾個字「小覺子,給我緊緊盯著卞唐那邊的動靜,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稟報我,李秉……」最後的兩個字,景軒狠狠的加重了語氣,小覺子雙眉微皺了皺,輕咬了下嘴唇「世子殿下,確定要這樣做嗎?李太子一直都在唐京,並不好下手。」

「我就不信他李秉,不踏出唐京半步,緊緊盯著那邊,只要一有機會立即行動,並且一定要讓卞唐知道是大夏所為,這樣才能挑拔起兩國的戰爭,大夏就會無瑕顧及我們了。」景軒細長的雙眼冰冷的盯著前方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嘴角冷冷的扯出一絲淺笑。

「可是……姑娘與李太子的關系不一般,如果涉及到姑娘的姓命是否還要執行。」小覺子緊緊的皺了皺眉,低頭說道。

景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沉靜的看著前方,許久才緩緩的吐出一個字「殺」。此刻他的心已經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川凍了起來,沒有生命,沒有脈動,沒有愛,擁有的只有仇恨,無盡的仇恨,父母親死前傷心絕望的眼神在他的眼前不斷的浮現著,如同一把烙鐵般深深的烙在了他冰冷的心里,絲絲的疼痛刺著他。小覺子怔怔的看著他冰冷的身影,眉頭越發皺得緊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嘴里沉重的說道「殿下,你確定要這麼做?」

這句話深深的刺穿了他偽裝起來的堅強,是啊,如果真的涉及到瀟瀟的姓命,他會這樣做嗎?此時的他也不知道,無盡的矛盾在他左右環繞,雪花片片落了下來,落在他的頭發上,衣服上,卻沒有化掉,覆蓋著他,向著小覺子輕輕擺了擺手,拿起劍向前一步一步的走著。也許這是他走得最長的路了,都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到底在哪里。忽地向著一旁瞥了一眼,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眼神中充滿著無盡的不舍與傷痛。邁開的步子還是一步步的向前屋子走了過去,細長的手指輕輕推開木門,滿屋子瀟瀟的畫像,簡單的裝修,高雅的布置,原本這一切都是為瀟瀟準備的,冷風透過木門吹了進來,冷冷的吹在他的身上。「瀟瀟你要等著我,我一定要將你帶回燕北」「我的理想國度是百姓有衣穿,有地種,能夠有一個公平一點的歷法,沒有奴隸人人都是平等的……」「景軒,只要是你的理想,我都會幫你完成」「瀟瀟……瀟瀟……」無盡的言語在他的耳邊不斷的說著,眼淚還是沒有忍住流了出來,滴落在了手中的畫像之上,印出了一滴滴淚痕,多少個夜晚自己在最無助的時候那雙柔軟的手總是陪在自己的身邊,為他驅趕掉身邊的恐慌,他不會忘記那雙堅定的眼神,不會忘記那燦爛的笑容,那雙如水般的眼楮,還有……好多的記憶纏繞著他平靜的心。景軒沉重的呼吸著這屋子里的一切,失望的坐在了地上,無奈的說道「瀟瀟……你告訴我,我該如何?」

盛京宮內景雄殿,莫離雙眉緊皺著,一旁的錦兒驚奇的看著他,為他端來了一杯茶道「陛下,怎麼了?」

「錦兒,我的心很亂,總感覺瀟瀟會出事。」莫離緊握著錦兒的手,一臉的擔心。

「怎麼會?瀟瀟不是被唐皇封為常樂公主了嗎?陛下是不是多心了?」錦兒疑惑的看著莫離擔心的表情,自從瀟瀟走後,這個夏皇從未讓任何女子侍寢過,而自己也是因為是瀟瀟最好的姐妹,有幸在莫離最孤寂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一起訴說著關于瀟瀟的事情,她明白的,在莫離的心里只有瀟瀟一人,自己希望就這麼安靜的陪在他身邊,只要能天天看到他,自己就很滿足了。前不久由于炎妃的挑釁,自己姓命也差點沒了,莫離見到如此,便也給了她一個妃子的地位,不亞于炎妃,這樣一來,可以抑制一下炎妃在後宮的權勢,也可以保全自己的姓命。她是知道的,自己所得的這一切,都是因為瀟瀟,她真的很感激瀟瀟,然而現在,她卻很討厭听到瀟瀟這兩個字,葉眉微皺了皺,輕撫著莫離的胸口道「陛下,放心吧,瀟瀟絕對不會有事兒的。」

「不……來人啊……來人啊……」莫離不安的站起身,對著外面大喊著,幾名內侍與宮女跑了進來,撲通跪在了地上,嘴里高喊道「參見陛下。」

「去……你們去將使臣給我找來,朕要出使卞唐」莫離不安的說道。眾人紛紛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風輕輕的吹起屋內的輕紗緩緩的拂動著,錦兒輕咬了咬嘴唇,陣陣心酸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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