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仍舊溫柔的灑在大地上,李秉站在錦蛾殿內走來走去,不時的還對著外面焦急的看了看,雙眉緊緊皺了皺。忽見玲兒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撲通跪到了地上,滿臉的擔憂,「稟太子殿下,公主……公主還是沒有回來?」
「什麼?沒有回來?這丫頭究竟去了哪里?當時你為什麼不在她身邊陪著呢?」李秉無奈的甩了甩袖子。
「當時公主要我來拿五百兩金去贖春月樓的姑娘,可是當我再回到那里的時候,就不見了公主的蹤影,我猜……」說到這里,玲兒突然止住了說話,輕輕瞥了瞥一旁。李秉見她如此表情,急急的瞪著她道「你猜什麼?還不快說?」
「稟太子殿下,當時安平王也在,是不是安平王將公主帶走的?」玲兒高喊道,看著一臉茫然的李秉。
「你說弘弟也在,可是這麼晚了,就是他帶瀟瀟離開,這個時候也應該將瀟瀟送回來才是,難道……」想著想著,李秉的心里有了些許的不安,急匆匆的走出了錦蛾殿,對著身後匆忙跟著的侍衛喊道「你去幫我備馬,我要去趟安平王府。」
「是」侍衛躬了躬身子,點頭的應道,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這晚的月亮分外的柔亮,灑在地上,映照出李秉細長的身影,急匆匆的走在唐京宮的石路上,身後的侍衛隨從緊緊的跟隨著,邁開的腳步都是那樣的錯落有秩。
李弘瞥了一眼醉得通紅的瀟瀟,那樣沉沉的睡著,看著這張白皙的臉上,精致的五官在上面完美的瓖嵌著,嘴角撇出一絲冷笑,駕著馬兒向前繼續狂奔著,只听得一聲「馭」馬兒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去,安平王府的牌匾赦然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跳下馬,將瀟瀟抱在了懷里,兩旁的守衛見到他來了,微微低下頭,向著他行了行禮,錦藍色長靴邁過門檻兒向著里面走了去。一位男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向他躬了躬身子道「王爺,你可回來了,太子殿下正在大廳內等著你呢。」
「太子?」李弘冷哼了一聲,又對著那個男子問道︰「等了多少時辰了?」
「大約半個多時辰了,看他的樣子很是著急,這位公子是……」男子看了看瀟瀟驚奇的問道。
「哦,她啊,不是公子,是常樂公主,林管家,你去安排一個湘房,不過此事切不可聲張,更不可讓太子知道,明白了嗎?」李弘妖媚的眼楮輕瞥了一眼瀟瀟,嘴角處一絲冰冷的微笑,將瀟瀟交到了兩個侍衛的手中,轉身向著大廳的方走去。
看著李弘漸漸遠去的身影,林管家又看了看這位聞名的公主,輕輕搖了搖頭,帶著侍衛們向著另一個方向走了去。
大廳內,李秉坐立不安的望著外面,只听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外面傳了進來「皇兄,什麼事兒,這麼晚了來到我府上。」
李秉站起身,看著一臉微笑的李弘,急急的向前,向著李弘的身後望去,見到並沒有瀟瀟跟在身後,有些擔憂的問道「弘弟,瀟瀟怎麼沒有和你一起?」
「和我一起?皇兄太會說笑了,她怎麼可能和我在一起?」李弘坐到了椅子上,看著李秉焦急的模樣,嘴角處撇出一絲冷笑,靜靜的看著李秉。
「可是……她的侍女說在春月樓里有見到你,瀟瀟沒有和你在一起嗎?」李秉微微皺了皺眉,看著李弘那雙妖媚的眼楮。輕撇了撇嘴,李弘似乎想到了什麼,敲了敲頭道「看我喝酒喝得都有些糊涂了,沒錯在春月樓里我是見到過瀟瀟,可是我也只是和她喝了幾杯酒,她說她要回宮里就先走了啊,怎麼?難道她到現在都沒有回到宮里嗎?」
「她先走了,沒有……」李秉疑惑的坐到了椅子上,李弘靜靜的看著他,忽然對著李秉大聲的說道「唉呀,皇兄今天是九月節,街上的行人那麼亂,瀟瀟……瀟瀟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听到李弘的一番話,李秉的心又加重一份擔憂,緊緊皺著雙眉,對著外面高喊喊道「來人啊……來人啊……」
幾名侍衛匆匆的跑了進來,撲通跪到了李秉的面前,嘴里高喊道「參見太子殿下……」
「你們……你們去將侍衛軍調動起來,挨家挨戶的給我找常樂公主,知道了嗎?」兩名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李秉看著兩人沒有絲毫的動靜,對著侍衛高喊道「怎麼,我的話你們沒听明白嗎?」
「稟太子殿下,侍衛軍一直都是保護唐京宮的安全,此時調出來似乎有些不妥,如果讓皇上知道了……」
「你們听清楚了,現在是常樂公主失蹤了,她怎麼也是一個公主,侍衛軍們不就是保護皇宮里的安全嗎?至于父皇那里我自會解釋,還不快去。」李秉一臉的焦急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名侍衛。听到李秉說出了這番話,兩名侍衛紛紛站了起身,嘴里喊道「是」躬著身子退出了大廳。李弘嘴角的一絲冷笑掠過,走到李秉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皇兄,這樣讓父皇知道,定會責罰你的。」
「責罰,我現在只希望瀟瀟相安無事便好。」抬起頭看著天上如彎刀的月亮,輕聲的說道,而身後的李弘卻是滿臉的冰冷,葉眉輕輕向上挑了挑,朱唇微微上揚著,一道寒光在他的眼角外掠過,是那樣的可怕。
清晨的鳥兒在窗外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白亮亮的光茫透過窗子照了進來,在地上打著一個光圈,瀟瀟拍了拍額頭,還有些疼,微張著眼楮看了看四周,剛要閉上的眼楮,猛然的又張了開來,騰的坐起了身子,四處張望了一圈,這是哪里?一個大大的疑問在她的腦子里打了一個問號,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還記得最後清醒的一刻,自己應該是和李弘在一起的,她急忙下床,卻迎面撞到了一位侍女,將侍女手中的水盆打翻在了地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常樂公主饒命。」
瀟瀟向前一把將那個侍女扶了起來,驚奇的問道「這是哪里?你怎麼知道我是常樂公主的?」
「稟公主,這里是安平王府,是安平王告訴奴的婢。」侍女應聲回答道。
「安平王府?安平王?」瀟瀟嘴里喃喃的說著,推開門向外走了出去,侍女見她走了出去,急忙跟了出來,對著瀟瀟說道「常樂公主,讓奴婢為你穿衣打扮吧,你這樣出來,讓安平王見著了,定會責罰奴婢的。」
「他在哪里?」瀟瀟停下了腳步,冷冷的看著這名侍女問道,眼神中滿是憤怒,侍女看著她這種眼神,不由得向後退了退,向前指了指,小聲的說道「王爺這個時候,一般都會在花園里練劍。」听完順著侍女手指著的方向,向著花園的方向走了過去。
大約走了幾百步,就听到了練劍之聲,再向前走去,李弘著一襲錦白色長袍,腰間系一塊墨色寬腰帶,腳踩黑色長靴,一張似女子般的秀美臉龐,冰冷的看著前方,長劍緊握手中,招式快捷精敏,瀟瀟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黛眉輕輕皺了皺,李弘的劍法與景軒的截然不同,他沒有景軒的冰冷狠辣,而與莫離卻也不一樣,不像莫離那般優柔寡斷,他的劍法自成一處,處處透著一種利索與干淨,這樣的男子,是最讓人感到可怕的,他可以這一秒對你嬉皮笑臉,而下一秒他的劍便已刺進了你的身體里。忽然李弘一個快速轉身,急速的來到了瀟瀟面前,將劍指向了瀟瀟的咽喉,朱唇微微上揚「你敢偷看我練劍。」
「那又如何?」瀟瀟一臉清冷的看著李弘,憤怒的眼神狠狠的瞪著她,問道「昨晚你對我怎麼了?」
「昨晚?沒怎麼啊,不就是喝喝酒,你喝醉了,我便將你帶到了我王府上,讓你休息啊。」李弘微微笑了笑,拿下手中的長劍。
「那你為什麼不送我回宮?」瀟瀟憤然的問道。
「回宮?我當然不能送你回宮了,就連現在你也不能回去。」李弘輕搖了搖頭。
「為什麼?你到底想怎樣?」瀟瀟一臉疑惑的看著李弘。
「不為什麼,昨晚你沒有看到皇兄有多麼在乎你,竟然都調動了侍衛軍,哼……只是這樣一來,父皇肯定會責罰他,呵呵……」李弘開心的笑著。
「李弘,李秉是你的哥哥,你怎可這樣待他,他一直以有你這樣一個弟弟為驕傲。」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乖乖的呆在這里便可。」李弘停止了大笑,冰冷的看著瀟瀟說道。轉身向前離開了,看著李弘漸漸消失的身影,瀟瀟的雙眉緊皺,心里掠出一絲擔憂,但願李秉不會有什麼事,這個傻太子,對這個弟弟一點戒備心都沒有,深深的吸了吸氣,抬頭看了看這湛藍的天空,朵朵白雲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