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爺爺方女乃女乃和方大姑方小姑的談話方佳音並不知道,也不關注。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只是第二天看到方小姑那紅彤彤的腫脹的雙眼,多少能夠猜測到小姑應該是知道了阿爺阿女乃兩人的想法與苦心。果然,接下來小姑不見了滿身似是刺蝟的尖酸怨懣,變得平和了許多,看著方佳音等人全沒有昨日的嫉恨,只是不遠不近地平常地相處著。
「惠芬倒是改了很多。」也就這一句話,道盡了各人此時的想法。
小姑的事情圓滿的解決了,即使與佷輩的感情也許不夠親密,但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血緣的感情哪會被輕易地斬斷了。而另一方面,經過昨天的一串事情,他們與方四伯家隔閡卻更是加厚了一層堅冰,成了一團亂麻越解越糾結。單就方爸爸私下里在飯桌上提起他的四哥就一句「怕老婆的」「以後讓那邊的少來沾咱們這邊的事情」便可見一斑。矛盾已成,想要慢慢開解有的蹉跎了。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所謂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兒女即將離開求學去,盡管心里不舍又擔心,但是一切挽留的話都憋在了心里,只表面上卻是更加對子女的生活細節越發關注仔細。
兄妹3人都是去的發達的地區,吃喝穿用自是拋了這小縣市好幾條的街,可是做父母的都恨不得孩子們把所有在學校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打包到寢室去。擔心孩子買不到合適的,擔心孩子買錯了東西,也擔心孩子被蒙騙了買了質量差的。方方面面條條框框都考慮地周到仔細。
即使是再給個10來天,對于媽媽們來說都不夠她們把叮囑注意事件全部灌輸到孩子腦袋里。可是,時間不等人,一轉眼就到了開學報到的前三天。
「姆媽,放心啦。趙大哥有安排人來接我並且幫助我去報道的。還有這些東西……軍校里都用不著這些東西的。」
「學校里用不到,難道你回家的時候也穿著軍裝嗎?就三四件衣裳,你給我乖乖帶去了。」
「好吧。」有氣無力中甚是無奈。
「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們姆媽們差不多都跟你們說得很多了。只兩點,一是你們在學校里要努力學習,別出去亂跑談朋友,辜負了長輩的期望。二是有事情就打電話給家里或者你們趙爺爺,基本上不嚴重的事情你們趙爺爺都會解決的。但是!」方爺爺頓了頓,語帶警告嚴肅地說,「你們別以為有人給收拾爛攤子就給我惹是生非了。」黑眸特別的瞪了一眼方楓,瞬間方楓那脆弱的小心靈就被重重的刺了一箭,為毛受傷的總是他!
「知道了!」異口同聲三重奏。
飛機好像一只展翅搏擊長空的雄鷹,呼嘯著投入藍天的擁抱。看著越來越小的飛機場、縣市、群山,直至完全分辨不出看不見,方佳音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視線。
以後的5-7年里,她都將經歷這些離別,而未來的或平靜或快樂或挑戰或挫折的生活也將在她漫長的生命力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趙哥哥?」方佳音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不可能出現的男人,呆呆的任由他把她手上的行李接了過去,又木木地由著那只粗糙長滿厚繭卻又十分干燥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她的修長白女敕的小手。
趙皓軒皺眉,大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掌心細軟的青蔥柔荑。他不喜歡小姑娘此時萬分吃驚的表情,那似乎很不期盼他的到來。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有些慍怒,也有著苦澀的微酸。
「呃?」悄悄掙扎了一下右手,畢竟現在她都16歲是大姑娘了,再好像小時候被趙哥哥牽著手走路,很丟臉也感到了不合適。
微翹的眼尾無奈地瞟了瞟那雙牢牢握在一起的手,黑白分明卻奇異的給人一種和諧與就該如此的感覺。方佳音泄氣的破罐子亂摔了,牽著就牽著吧,又不是沒被手拉手領路走的。
于是手臂放松,手腕一轉掌心對掌心,十指似交頸的天鵝交叉糾纏。
微笑轉回視線,卻發現了面前的那雙凌厲冷漠的眸底似乎涌現了一種名為溫暖、歡喜的情緒。手間輕輕地拉扯和緊握,把深陷在那深邃黑眸里的思緒拉了回來。再看去,鳳眼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冷淡。
是看錯了嗎?
「咳,趙哥哥怎麼是你來接我的?皓轍哥呢?」直到此時,方佳音才想起本該來接她的趙皓轍,四下找了找,可是仍不見那個瘦長的身影。
「皓轍的研究到了關鍵時候,一時無法抽出時間來接你就打了電話給我。」趙皓軒雙目直視前方,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前幾個月就調回了京城了,只是前段時間要忙碌部隊里的事情,沒騰出手告訴你們。」
「哦,原來如此。皓轍哥作為博士生在讀確實會很忙的。我理解的。」大方地原諒趙皓轍的爽約,當下也就不探究趙皓轍沒出現的原因。
Q大某實驗室
「咦,皓轍啊,你今天下午不是請假去機場接人的嗎,怎麼現在還不過去?」某導師問道本應該不會在實驗室出現的趙皓轍。
「呵呵。」趙皓轍扯扯面皮,不覺粗魯地向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有人替我去接了,我這不是敬職敬業的可以省下時間做實驗了。咳,實驗正在關鍵時候,離不開人。」
確實離不開人,但是不是就單指離不開他一個人呀,那里還不是有一群的同組組員能夠跟進著實驗嗎。好不容易爺爺、大伯母、二伯母還有媽媽都有事得不了空,他終于可以去接可愛漂亮的小妹妹了,卻想不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是不可招惹反抗的那一種。
腦海里浮現早上大哥打過來的電話,冰渣子似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敲入耳蝸里,冷冰冰又不容拒絕的通知︰乃下午不用去聊,乖乖窩在實驗室陪伴乃的親親實驗好了,小妹妹偶會負責去接的。然後就是機械的嘟嘟聲。
當然他那面無表情的冰山大哥一定不會說出這種可耐的話,不過大致意思就是這樣了。唉,他好不容易請了個假,想要在忙碌的實驗中偷個閑,醒醒腦子,可憐不,容易不。可素,這一個小小的心願卻給無情的破壞了,真是悲催。
模了模長滿胡子的下巴,趙皓轍挑眉恍然。嗯?他好像一個星期沒剃胡子了吧?是吧?呃,應該是的吧——
但素大收獲有木有。呵呵,他好像嗅到了Q的味道了哦。他以他178的IQ打賭,大哥和音音之間一定有著其他人不知道的Q存在。至少他那30而立的大哥肯定……哇,老牛吃女敕草有木有!老夫少妻有木有!!哦呵呵呵——有好戲看了!
閃著猥瑣光亮的眼楮,吹著口哨,抖著大腿,趙皓轍抖擻抖擻精神,雄糾糾氣昂昂地進了——呃、洗手間,刮胡子去了。
吉普車里
「趙哥哥,我們去哪里?」這個方向好像不是去大院里的路吧。
「我們先去吃飯,前面有家餐館食物還是不錯的。」
「可是,我在飛機上有吃午飯的……」不用在吃飯了……方佳音默默流淚。為毛,這是為毛?她怎麼越來越怕趙哥哥了呢,一瞪眼就乖得像只小白兔一樣。
[不行!]方佳音小人狂搖頭。[她可是方佳音啊,那個無視滿天神佛的方佳音呀(其實是人家根本看不到你好吧),怎麼能夠被一個眼神就噎得連話都說不出口?她要雄|起!]
「那個、那個趙哥哥,我其實不餓的,真的。」用力的點頭,恨不得身旁的人能夠相信她。心內苦悶,她還是雄不起來,怎麼辦?好吧,涼拌總行了吧。她哭——
「趙哥哥餓了,音音陪著趙哥哥吃些吧。」趙皓軒嘴角挑著一抹優雅的弧度,看著小姑娘桃杏一般明媚的小臉在燦爛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柔美溫潤,連著微嘟的粉女敕飽滿的櫻唇也變得更加誘人。
慌張地吞了一口口水,轉過頭目視前方,壓下心里的點點悸動,不緊不慢地說道,「趙哥哥才下了訓練就匆匆趕來機場了,體力消耗的厲害,現在可是餓得慌了。」寵溺的笑中漸漸添了幾分苦澀,他怎麼能呢……
「嗯,那我們馬上去吃吧。趙哥哥是國之棟梁不能餓出毛病來。嘻嘻,趙哥哥,我關心你吧,善良吧!」明媚嬌俏的笑臉揚起,投入那對深邃的眼眸里成了永恆的畫面。
明明只是相處了幾個月不是嗎明明他大了她一輪不是嗎?明明之前只當她小妹妹不是嗎?明明……
可是,那種感覺該死的怎麼能騙得了自己的心呢——
他,栽了吧。承認吧,在那個晚上你就該承認的。只是,她只能是妹妹啊,一個可愛惹人疼愛的小妹妹。他對她只能是兄妹的寵溺關懷。
「好。」長滿粗繭的大手狠狠扣在方向盤上,似是要將它抓爛,指節泛起青白,青筋直跳,修剪地圓潤的指甲竟是插入了手掌中。拼盡全身的力氣從仿佛被掐住了咽喉的口中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沙啞而低沉。
「快到了嗎?」
「嗯。」
車子在一家普通又顯得老舊的小餐館停了來,然後慢慢滑入停車位,剎車,熄火。
「走吧。」牽起那只小手率先走了進去。
這是最後一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