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反應過來時已吸入了不少的毒氣,即使屏住呼吸仍感覺氣脈閉塞,漸漸渾身乏力,他們倒坐在地,身體如同發燒一般變熱。
石室內漆黑一片,唐陵虛弱地從懷中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雨憐。
他正想開口解釋,忽覺手背一涼,觸到了一柔軟細膩之物。
「啊!」
啪!
唐陵狠狠地挨了一個巴掌,藥丸掉在了地上。
「你干什麼打人?」唐陵怒火一升,說話倒多了幾分底氣,只是趴在地上無法起身。
「我才要問你呢!!流氓!小人!」雨憐越說臉色越紅,因為吸入太多毒氣的緣故,說話時還大口喘著粗氣,「本來我對你還蠻愧疚的,沒想到……你……」
唐陵咳嗽兩聲,「喂!你說夠沒有?我剛剛是給你遞解藥,現在藥丸也被你打掉了,自己找去吧!」
雨憐一愣,不太相信地在地上模索著,不一會,果然模到了一個藥丸,這才知道是誤會了唐陵,臉上更加紅了起來,嘴上卻道︰「那你不怎麼早點說清楚?」說著將藥丸吞入了口中。
「誰知道你中了毒還有這麼大的力氣,我還沒來得及解釋。」
「那……那……我打疼你了嗎?」雨憐帶有歉意地詢問道。
「現在我都快沒有知覺了。」唐陵聲音雖輕,但在這空曠寂靜的環境下還是听得一清二楚,「你吃藥了嗎?感覺怎麼樣?」
雨憐的氣息順暢了不少,她再一運功調息,基本已經感覺不到異樣了,說道︰「這解藥真有效,不過你怎麼會有呢?」
「我唐家什麼沒有?」唐陵故意太高了聲調,硬是帶出幾分自豪的語氣,但只維持了一句話便又癱軟了下去。
「這‘百嘗丹’可是名貴的珍寶,可以解世上任何一種毒,是當年皇上賜給我爹的,我偷偷從家里拿出來的。」
雨憐見他如此虛弱還要逞強,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當下站起身子道︰「我玄龍閣也有這種靈丹妙藥,只不過是我沒帶出來而已。」
沉思片刻後又道︰「我們得找找這里是否有出口暗道。」
唐陵仍倒在牆根,沒有回答,雨憐也沒在意,她點亮流石,朝上仰望,竟然望不到頂。
雨憐所能召喚出的只有金翅大鵬、紫喙鳥、藍閃這三只幻獸,而且每只每天只能被召喚出一次,然而現在又沒有足夠的空間召喚出金翅大鵬,因此幻獸不能派上用場,無奈之下,雨憐只好胡亂尋找線索。
她又模向牆壁,牆壁十分潮濕,她試著在上面踏了兩步,但第二步還未完全踏出,第一只腳便滑了下來,看來想要到石室頂端看看是不可能了。
她開始轉移方向,一點一點掀開地面的草堆,慢慢朝石室中心移去。
在中心位置,她踫到了一個方形凸起物,猜測這很有可能就是啟動暗門的機括,于是用力轉動起來。
嗒!
雨憐一喜,她身旁地面亮出一條縫隙,隱約間有綠色的光從縫隙透出,眼見縫隙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通向下面的暗道,帶著不祥氣氛的幽幽綠光照進石室,把石室映得清楚了許多。
雨憐俯身朝下看去,一股濃重的腥臭撲面而來,令人幾欲作嘔,雨憐捂著鼻子沖唐陵喊道︰「快點過來,這里有條暗道。」
沒人回應,雨憐盯著下面,懼意漸起,回頭催促著︰「你怎麼還不過來?這里好像有古怪。」
借著光亮,雨憐見唐陵正一動不動背對著她地倒在地上,像是睡著了一樣,她發覺有些不對勁,一邊叫著唐陵的名字,一邊朝牆角走去,心中十分忐忑。
來到唐陵身邊,她推了推唐陵的身子,但是沒有一點反應,「你……別裝死,啊!」
雨憐的輕聲詢問到最後變成了驚呼,因為唐陵此刻面色紫黑,顯是中毒已深。
「怎麼會這樣?」雨憐不知所措,將手探到他的額頭上,當真火燙之極,心想︰「這可會把腦袋燒壞的!」
透過衣服,她發現唐陵不僅僅是腦袋,他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火燙無比,嚇的雨憐幾乎哭了出來,直喊著︰「喂!你醒醒!快醒醒!」
「好吵啊!」唐陵忽然開了口,眼楮微睜,聲音虛弱無比。
「原來你沒死,嚇死我了!為什麼你的毒沒有解?」
「解藥只有一顆,怎麼解?」唐陵說著閉上了眼楮。
雨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唐陵與她無親無故,甚至可以說關系比較惡劣,又怎麼會想到唐陵會把僅有的一顆解藥給她,若是她听說這種事也不會相信,可能還會覺得這人肯定是傻子,不過現在的她卻無言以對。
見唐陵又閉上了眼楮,她急忙說道︰「不能閉眼楮,快點睜開。」
唐陵沒有理她,雨憐急忙將他扶起,將雙手按在其後背之上,強輸真氣進去,替他疏通氣血。
唐陵的臉色忽青忽白,頭頂冒出陣陣白氣,干咳兩下後,一口污血吐了出來,雨憐立即收手,將唐陵拉到身前,讓他枕在自己腿上,一邊為他擦干嘴角的血一邊關切地道︰「好些了嗎?」
「毒早已滲入脾髒,我沒得救了,不用管我。」唐陵性命垂危,但嘴角微翹,似在微笑。
「不行!你不可以死,你死了我會內疚一輩子的。」雨憐說著,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眶奪出,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唐陵臉上一涼,睜眼就瞧見雨憐紅紅的眼眶,笑道︰「還以為你有多強,這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原來不過是個愛哭鬼。」
「還不是因為你,都是你!」雨憐擦了擦眼淚,手腕突然被唐陵抓在手里,這次她沒有掙開。
「我死之後,你一定要給我報殺父之仇,答應我。」唐陵努力瞪大眼楮,表情嚴肅。
「不,我不答應!」雨憐帶著哭腔,「除非你答應我你不會死。」
听著這無理取鬧的要求,唐陵笑了一聲,隨即又因氣息不勻咳嗽起來,「你如果不答應我,我豈不是白救你了?早知道我就自己吃了解藥。」
「那你怎麼不吃?偏偏要給我,你這樣做……讓我怎麼能撇下你一個人不管?」
「你幫我出來找趙長風,我怎麼能讓你死呢?況且,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只是不知道這次還又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唐陵回想起初遇小幽時的情景。
雨憐听唐陵這樣說,心中居然升起了一絲莫名的醋意,還以為他曾舍命救了哪個女子,本想問清楚,但一想現在是性命攸關的時刻,自己怎麼惦記起這種事來了?隨即把胡思亂想的念頭全都拋到了腦後。
「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唐陵雙眼直直地盯著上方,似乎上面真的有什麼吸引他的事物。
雨憐恩了一聲,「只要你不睡覺,我都回答你。」
「你剛剛是怎樣逼王用開口的,他怎麼會感覺到萬蟲附身?」
雨憐還以為他要問什麼樣的問題,卻沒想到是如此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過既然唐陵問了,她也沒問唐陵要做什麼,解釋道︰「只是普通的點穴手法而已,我點了他三陰交穴和足三里穴兩處,讓他感覺下肢發麻,不過我以真氣為引,使其漸漸從足底上升,加之王用的心理作用,因此才讓他感覺像是有許多毒蟲在他腿上爬行一樣。」
「點穴之法還真是奇妙……」
唐陵說完又開始問下一個問題,一連幾個,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雨憐只求唐陵不合眼就行,耐心地為他一一講解著。
最後唐陵終于不再發問,自言自語道︰「十四年來,我游歷天下,卻不如今日活得有意義,為何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我不知道,只是大仇未報,我……」
唐陵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氣息若有若無。
雨憐焦急不已,想要下去暗道察看究竟,但又怕這一離去唐陵立刻就會斷氣,所以只能盡量和他說話,堅持一刻是一刻。
她見唐陵眼神渙散,像是馬上就要斷氣的樣子,她想要吸引他的注意,于是道︰「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唐陵果然把眼楮再次睜大,向雨憐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其實,我帶你出來不單單是因為要幫你報仇。」
雨憐回憶陸子雲對他講的話,「師父早已在會武場地四周設下了高強度的陷阱結界,結界開啟後,一旦踏入就無法再逃月兌,我們東方武者對于這種結界根本無法察覺,因此師父要趁這次機會將其他門派掌門一舉殲滅。
「師父還為我準備了一顆幻影水晶,它可以制造出與真人一模一樣的幻象,如果不用手去踫觸,任誰都無法察覺,然而除了我,你們七人全是新入派或剛剛入派的弟子,師父自然會犧牲你們從而獲取六大掌門的性命,但是我不想讓你也……」
雨憐停下來,想看看唐陵的表情,卻見唐陵雙眼直直地盯著自己,一眨也不眨,身體也不再發燙。
她心跳加速,用手試探著唐陵的脈搏與氣息。
頓了半響,緊接著便把頭埋在了唐陵懷里,毫不掩飾地哭了出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哭的這樣傷心。
這時,石室外傳來陣陣雜亂的腳步聲,根據聲音判斷,來者不下十人,而且還有一個聲音急切地催促著,正是王用的聲音。
石室的大門被再次吊起,外面迅速涌進十余名侍衛,王用也跟著跑了進來,他看向坐在地上的雨憐,又看了看他懷中的唐陵,示意侍衛將雨憐抓起來。
雨憐雖然實力不弱,但此刻少了幻獸的助力,而且敵人也都是實力在四階以上的武者,被圍攻之下,她勉強抵擋了三十余招,點倒了兩名侍衛,之後便被一五階侍衛打暈,被眾人抬了出去。
王用知道雨憐是楚仁軒的干女兒,因此也不敢對其下殺手。
他吩咐侍衛全部離開後,打量著死不瞑目的唐陵,微微皺眉,然後拽起唐陵的雙手,將他拖到地下通道處後扔了下去,他像大功告成一樣拍了拍手,綠色的幽光映在他臉上顯得格外陰森。
忽然,通道內傳來一陣野獸般的嚎叫,王用嚇的急忙將手按在機括之上,順時針轉動了一下,通道的暗門很快便合了起來,那震耳的嚎叫聲也被隔絕了。
他盯著地面大口喘氣,心有余悸地撫著胸口道︰「長風,我給你報仇了,唐陵的尸體已經給你送過去,你在下面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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