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舒桐不無意外地看到了懷藏真,他對蕭焓說︰「我想和小五說幾句話名門棄婦。」
蕭焓看向舒桐,舒桐說︰「你在前頭等我。」
蕭焓抱著小邪前去了,懷藏真看著舒桐,一眨不眨,眼中漸漸漫上一層迷霧,舒桐也不說話,與他對視,毫不示弱。
「你變了!」半晌懷藏真冒出這麼一句。
舒桐笑了笑︰「如果有一天你經歷了家破人亡,你也會變的。」
「為什麼?小五,為什麼這麼殘忍?我相信你,你不可能和蕭焓有私,小邪到底是誰的兒子?」
「是誰的兒子都不重要,只是他永遠不可能是你們懷家的兒子!你別裝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不能生,你會來搶他嗎?」
懷藏真听她如此說,眼中又冒出一點希望︰「是我的,對不對?是你做了手腳?你告訴我實話,我不再跟你搶了好不好,我只要知道他身上是不是流著我的血!」
「回去轉告你父親,如果他能夠把當初害我簡家的凶手一一告訴我,我就告訴你真相。」
懷藏真臉色一變︰「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
和簡家的仇恨是懷藏真心頭最大的一根刺,因為這樣,他知道他和舒桐之間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其實他心里都明白,只是放不下,有時候他想,是不是父親當年做了那樣的事,如今懷家才會遭到報應名門棄婦。
「名單,一個都不能少!」舒桐對他豎起食指晃了晃,「對了,你應該知道鳳氏血脈的不凡,我的小邪總有一天會站在這片大陸的最頂峰,他的身手你已經領教過了,我相信你應該明白我說的不是假話。」
說完這一句,留下懷藏真站在原地發愣,舒桐往蕭焓的方向走去,蕭焓伸手攬住她,溫柔而寵溺的笑刺痛了懷藏真的眼。
「你說的加把料,是加在他身上?」蕭焓沖懷藏真揚了揚下巴。
舒桐點了點頭,笑道︰「人最痛苦的莫過于求而不得,他到現在還是以為小邪是他的兒子,你那個謊話漏洞百出,確實難以令人信服。」
「我不是說謊!」蕭焓捏了捏小邪的鼻子,「小邪就是我的兒子,小五,我打算將他的名字寫進族譜。」
舒桐一直以為蕭焓不過是為了配合她說的那些話,她從沒想到蕭焓會將這事當真,她急道︰「不可,我們不過是在演戲。」
「你是在演戲嗎?」蕭焓看著她,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我不是!」
舒桐抿著嘴,一眨不眨的盯著蕭焓的眼楮,那眼里有著異乎尋常的堅持。
「蕭焓……」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既然都不怕別人說什麼了,那麼,嫁給我吧,小五,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就當陪我演一場戲好了,就如同我陪你那樣,憑你現在的身手,你應該知道我已經算計不了你。」
舒桐的眼神凝住了,她看著蕭焓,嘴唇蠕動了一下,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娘,答應爹爹吧!」小邪在旁邊插話道名門棄婦。
「只是演戲嗎?」舒桐問道。
蕭焓點頭︰「我自然更願意你當它不是演戲,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要來或去,都由你決定,我只要能夠名正言順地站在你的背後,你需要時,肩膀也可以借你靠靠。」
蕭焓盡管竭力掩飾,舒桐仍舊從他的聲音里听出了一絲緊張,這讓她突然間放松下來,其實他的提議也不錯,小邪需要一個出身。
她心中浮起一個念頭,一本正經地看向蕭焓︰「就算是演戲,你想過沒有,如果真的如此,你便不可以再有別的女人,也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王爺會同意你這樣做?」
蕭焓笑了︰「他早就同意了,現在只等你答應。」
舒桐轉頭問小邪︰「小邪真的很想有個家嗎?有爹爹嗎?」
小邪點頭︰「是啊,小邪想有爹爹,有娘,然後快快樂樂地長大。娘,你放心,我會努力學本領,等我長大了,保護你和爹爹。」
他一邊說,一邊摟住了蕭焓的脖子,舒桐笑了︰「沒想到小邪和你這麼投緣,那就這樣吧,反正吃虧的不是我!」
蕭焓聞言大喜,他抓住舒桐的袖子︰「小五,你答應了?」
舒桐鄭重地點了點頭,蕭焓將歡呼一聲,將小邪舉得老高,在空中連連轉圈,看著他快樂的模樣,不知怎麼的,舒桐眼中有了濕意。
簡思成知道舒桐的決定,微愕了一下,說道︰「他姓蕭!」
舒桐明白他的意思,說道︰「姓蕭不是他的錯,太平王爺對我也有恩,簡家的事,與他們無關,冤有頭,債有主,我想你不會不清楚。」
她沒有告訴他們這個婚姻也是假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做,但是自然而然地選擇了沉默名門棄婦。
何香蓮听到這個消息,卻是欣喜若狂,她拉著舒桐的手道︰「妹妹,這件事你做對了,世子爺真的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他對你的好,連我看了都妒忌。」
舒桐說,既然不是真的,那就請幾個親友就好,蕭焓卻不依,他說要給舒桐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她畢生難忘。
舒桐問小邪︰「小邪,你覺得不覺得我有點壞?」
「娘,為什麼這麼說?」
「明明都說了是假的,我卻要求蕭焓那麼多東西。」她苦笑道,原來自己是這樣怎私的人。
「又不是您求爹爹,現在是他求您,自然是要提多點條件了,最好再提一些,越多越好!」小邪哈哈笑道,瞥了一眼舒桐陰下去的面容,忙又道,「娘您不用擔心,其實爹爹很歡喜呢,你只要答應他舉行婚禮,我看他就高興得找不著北了,再說了,如果他真的能夠做到對娘的承諾,這假戲未嘗不可以真做,小邪還想有個弟弟妹妹玩兒呢!」
說到後面,小邪的表情越來越委屈,活像是舒桐欠了他似的,舒桐伸手拍了他一下,笑罵道︰「小屁孩兒,哪來的這麼多歪理,你可別當叛徒哦,小心我再不理你!」
「不會不會!」小邪雙手直搖,心虛地道,這個叛徒,他已經當定了,連婚禮這個主意都是他替那個眼里只有娘的爹爹出的,他只企盼舒桐永遠不會發現這一切。
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滴溜溜的轉著,說不出的可愛,面對這樣的兒子,舒桐根本沒想到他會欺騙自己,抱過小邪親了一口,說道︰「乖寶寶!還記得你說過的話麼?現在給我練功去!」
「娘……」小邪拖長了聲音道,「我想再和娘說說話,你好久都沒給我講故事了名門棄婦!」
舒桐邪邪地笑著說︰「趕緊滾!你要知道,承諾不是隨隨便便給的,男子漢大丈夫,說出的話可不能不算話,從今天起,每天加練一個時辰!」
「啊!」小邪大叫一聲,卻不敢違背舒桐,只好灰溜溜去院子里練功。過了許久,舒桐听到蕭焓的聲音,小邪在向他訴苦,不過他沒有反駁舒桐的話,反倒說︰「你娘說的對,男子漢大丈夫,承諾的就一定要做到,你得向爹爹學習,我承諾的事情,絕對不會打折扣。」
「可是我是小孩子,我不是大丈夫,我又沒娶媳婦兒,您才是!」
「小邪啊,大丈夫和丈夫可不是一個意思,你听我說……」
舒桐在屋里偷偷地笑了,她想,其實小邪確實需要一個爹,他是男孩子,有些東西還得男人來教,而依小邪的性子,簡思成是教不了他的,唯有與他投緣的蕭焓說的話他還听些。她想不通小邪為什麼這麼粘蕭焓,按理說他接觸最多的是簡思成,也許這就是人們說的緣份,緣份這東西,果真妙不可言。
御書房,陸子期听了永嘉帝的話,臉色陰沉得厲害。
永嘉帝一臉探究地看了他半晌,問道︰「子期,你打算怎麼辦?這件事朕也不好出面,那天滴血驗親你也看到了,他兩人兒子都有了,再說朕當年答應過太平王,其子的婚事由其自主婚配,不好多加干涉,要不就這麼算了吧,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陸子期看永嘉帝一眼︰「不!我就要她!」
「因為她長得像鳳珂?如果你想,我可以滿天下幫你找,還可以找到比她更像鳳珂的女人。」
「長得像也不是她!」陸子期說道。
永嘉帝想,簡舒桐也不是鳳珂,她只是鳳珂的女兒,不過這話他沒有說出來,陸子期這個人,得罪不得,看他對簡家的報復就知道,只是很長時間以來,永嘉帝都不知道他之所以這樣,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他不止一次見過,確實很美,可是天下美女多的是,陸子期就只對她耿耿于懷,這麼陰毒的人,沒想到會有如此執著的一面名門棄婦。
得不到母親就要得到女兒,這個男人還真是瘋狂。
「再過三天,就是婚禮了。」永嘉帝提醒道。
陸子期眼楮眯了眯,冷聲道︰「三天後,我要讓太平王府從京城消失!皇上應該沒意見吧?」
永嘉帝笑道︰「沒意見沒意見,子期你與我的關系,便是親兄弟也比不得,一切依你,你需要調動人手嗎?要不要出動黑騎衛?那個舒家的什麼秦歌,可是個高手!」
「皇上不怕三十六鐵騎了?」
「這麼多年不見動靜,誰知道三十六鐵騎還存不存在,黑騎衛的那些人躲在羽林衛多年不見血,也是時候磨練磨練了,再不拉出去見見光,他們恐怕連怎麼殺人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