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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來,看了眼手機,估計他們學術會議已經開得差不多了,這才無精打采地去食堂吃飯。

離開學只剩一個多禮拜了,學校里人漸漸多了起來,路上我還遇到兩個社團的同學。

「嗨。」我和她們打招呼。

她們卻神情尷尬地撇撇嘴算是一個笑容,匆匆就走開了。

我隱約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深想。

照例是半份宮保雞丁、半份番茄炒蛋、二兩米飯,我端了盤子找了一處角落的桌子坐下,才沒吃兩口,一個人便自說自話坐到了我對面。

「喲呵,成名人了啊?」杰克穿了件極寬大的白t恤,叼了根煙,翹著二郎腿斜眼乜著我。

「你怎麼來了?」我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不周末嘛——」杰克就著我餐盤的空處撢了撢煙灰,「我從你宿舍門口跟了你一路,你想什麼心事呢,我叫你你也沒听見。」

我不置可否。忽然想起他一開始的那句話︰「什麼成了名人?」

杰克揉揉臉,一副夜貓子還沒睡醒的樣子︰「我瞧你也是沒注意到。剛才不路過你們學校的招貼欄麼,你的照片跟那兒貼著呢,半夜三更從一個男人的車里下來的樣子——我說你是得罪誰了不?」

我一臉茫然。

「行了,你先吃飯吧。」杰克下巴一揚,「吃完了再去看。也不在這一時三刻。」

于是我以風卷殘雲之勢,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飯菜盡數塞到嘴里,鼓著個腮幫子幾乎吐不出字來︰「走。」

招貼欄立在去食堂的必經之地,人來人往的黃金位置。招貼欄的黃金位置上,則是一溜a4紙打印的我的照片。

「瞧著像是用手機拍的。」我道。

「嗯。還彩打,那麼多張,真舍得下本錢。」

「彩打現在也不貴。」

「哦,是麼。」

我一邊和杰克有的沒的地隨口評論,一邊在腦子里思索。照片的分辨率不高,畢竟是晚上,照到我半張側臉,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認識我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司機的臉由于路燈反光的原因,透過玻璃顯得就更模糊了,但判斷出是個男人是沒問題的。

關鍵是,從照片的角度看,拍照片的人似乎是在我宿舍樓的位置。

我想到一個人,但是無憑無據我也不敢亂說。

「行了,看明白了,撕了吧。」杰克說著就上前,「嘩——嘩——」地動手把那幾張紙撕下來。

我和他一起又去校園里的另外幾處招貼欄看了看,大概是時間來不及,其他地方倒都沒有這照片。

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又是放暑假,看到這張照片的熟人應該不多。影響雖然不大,但是用心很惡毒。

照杰克的說法,應該揪出那個人,由他來出手,「啪啪」賞兩個耳刮子。

我苦笑。拍照片、打印、張貼,也算是「盡心盡力」了,不像是只為了這麼一點成果。

我隱約的擔心,到了傍晚到底成了現實。

其實我是在走廊里踫到了林亦菲,才知道他們已經開完會回來了的。

林亦菲一身正裝,馬尾辮高高地束在腦後,水靈靈的大眼楮襯得皮膚越發白皙,顯得既清純又干練。

她見了我,一挑眉笑笑︰「喬老師今天很棒呢。」

真是意氣奮發的樣子。

我回宿舍上了*,果然喬書亞的頭像已經亮了。我發過去一個笑臉,問「回來啦」,他那邊「正在輸入」了好久,最後卻只發來一句「嗯」。

我其實有一肚子的話想和他聊,關于白天的會、關于招貼欄里的照片……不,這個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可他只回了這麼一句「嗯」,實在是讓人猶如一拳打到了棉花。

好在他下一句話就是︰「來一下我辦公室吧。」

我迅速地回了一個「好」,懷著雀躍的心,穿著拖鞋就出了門。

到了院里,我熟門熟路上樓,一把推開喬書亞辦公室的門︰「嘿嘿,我來啦!」

白熾燈把屋里照得透亮,屋里的兩個人齊齊回過頭來看我,臉帶訝異的是教導主任,臉色冷淡的是喬書亞。

我沒想到教導主任也在,吐了吐舌頭,悄悄把剛才路上買的兩包酸女乃塞進了衣服口袋里。

教導主任點點頭,指了下一邊的沙發,示意我坐下。

我一進去就看見了喬書亞桌上那張a4紙打印的照片,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教導主任見我看到了照片,也就開門見山了︰「這張照片今天貼在院里的招貼欄里,影響還是挺不好的。老師也不想妄下判斷,想先听听你本人的說法。」

我看了班主任喬書亞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

我忍不住就有些氣。

于是話說出來就有點意氣用事了︰「也沒什麼解釋的,我不過是從朋友的車上下來,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喬書亞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姚小溪,有些問題比較敏感,處理得不*質就屬于很惡劣了。對院里的影響只是一方面,主要還是對你個人。」

大概是喬書亞語氣不好,倒是教導主任出來打圓場︰「喬老師,估計這也只是誤會,我們也就是叫小溪過來聊一聊,溝通一下。」

我明白,喬書亞雖然顯得很冷漠,但他的話卻句句是為我好,在提醒我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我也不是任性不懂事的小孩子,分得清輕重緩急,于是清了清嗓子︰「那天是我實習的公司teambuilding,大家一起聚得晚了,我們領導怕我一個人回學校不安全,所以送我回來。」我說得很誠懇,「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打個電話給我領導。」

教導主任忙道︰「不用不用,又不是不相信你,小溪一向是很好的學生干部。」

眼見事情已經都說清楚了,喬書亞卻道︰「今天的事情捕風捉影,陷同學于不義,說起來,真正惡劣的是貼照片的那個人。」

見教導主任沉吟不語,喬書亞又道︰「其實學校里就那麼幾間打印店,今天一大清早估計也不會有幾個人去彩打,去問問應該就清楚了。」

教導主任揉了揉鼻梁︰「行吧,反正是你班里的事,你看著辦吧。」說著就站起來,「我還有事,那我先走了。」

我杵在那里遲疑著是不是該跟著一起離開,心里焦急,瞪了喬書亞一眼。

喬書亞很接翎子︰「姚小溪你先留一下吧,有篇論文的事情要和你說。」

教導主任剛一走,喬書亞立刻就一個上前抱住我,用力過大,把我直接按到了門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哼,喬老師剛才好凶啊。」我撅起嘴。

「我還不是為你好。」喬書亞刮了下我的鼻子,隨即眯著眼楮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我,「要怎麼報答我?」

我臉上一紅,顧左右而言︰「今天的會開得怎麼樣?林亦菲怎麼樣?」

「她呀——」喬書亞皺了皺眉,「腦子是挺活絡的,不過……功利心有點重。」

「其實我覺得……」說了一半我又把後半截咽了回去,「沒什麼。」

喬書亞低下頭,用額頭輕輕踫了踫我的額頭︰「唉,也不知道系主任昨天晚上怎麼會忽然想到要我帶林亦菲去的……我本來還想著可以讓你當我的小助手,陪我開一天會呢。」

有了他這話,白天的會議我雖然沒有去成,但心里也甜滋滋的了。

夏天的衣服輕薄,喬書亞緊摟著我,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雖然早在最一開始,我們早已有過經歷,但現在單純的擁抱就能叫我心跳加快。

窗戶開著,晚風徐徐,夏夜的蟬「知——知——」地鳴著。

真是現世靜好,我的老師,我這樣喜歡你的懷抱。

回宿舍的路上我在水果攤買了幾個隻果,都說隻果減肥又美容嘛,我現在要為悅己者容啦!

洗干淨了隻果,卻沒有削皮用的刀,我思量了一小會兒,去隔壁敲開了林亦菲的門。

「亦菲,能借下水果刀嗎?」我探頭看了眼她宿舍,「文文她們都還沒回校呀?」

「是呀——等等,我找找哦。」林亦菲回身去翻自己的抽屜,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剛剛洗過,瀑布一樣披散下來。

「咦,你還有打印機呀。」

「嗯,下學期大四了嘛,打簡歷、申請材料什麼的方便點。嗯……找到了。」林亦菲笑盈盈把刀遞給我。

我接過刀,眼楮還是盯著打印機︰「看上去好高級的樣子……這個型號能彩打的吧?嘿嘿,下學期我要是要打東西的話,也來找你幫忙啦!」

「好呀,沒問題。」林亦菲溫柔地點點頭。

喬書亞還在*上。

我︰「你不用去打印店問啦!」

喬書亞︰「?」

我︰「你忘了考慮一種可能性,嫌疑人自己有打印機……」

喬書亞︰「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我不想背後亂嚼舌根︰「沒有什麼想法,只是覺得不用去打印店問了。」我想了想,又問道,「說起來,你為什麼不叫我解釋什麼?」

喬書亞回的很快︰「解釋什麼?」隨即他明白過來,「哦,我相信你。」

從那晚西餐廳的冷漠離場,到今天的「我相信你」,這就是我們感情的進步吧。

我不禁開始期待開學來……

作者有話說︰

最近咳嗽咳得不行,好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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