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竹回到北院果然頭一仰,躺在床上睡懶覺。這一覺睡下去,醒來時已是天色暗沉,到了晚飯時間。
起床簡單收拾了下,她出門來到院落。
院落里,許氏正正坐在石椅上休息,在離她不遠去,凌嫣菊和凌肖雨姐弟二人正拿著只不知用何物做成的球踢著,玩得正高興。
她走過去,輕聲喚了句「娘。」
許氏扭頭,微白的臉上蕩起抹笑意「竹兒起來啦?」
「嗯,這一覺睡得可真死,娘也不知道喚女兒起來。」凌嫣竹走到許氏身後,伸出手在她肩膀輕輕的捏著「娘,這樣可舒服?」
在現代,她除了會武術外還會些許專業的按摩手法,閑時她最喜歡給父母按按肩膀。現在她人已穿到這個陌生時空,又有了新的家人,理應讓她也享受享受自己這項服務。
許氏臉上的笑容依然純美,扭頭時表情更是柔得出水。她伸手輕輕拍打凌嫣竹的手背,笑道︰「娘還不知道我的竹兒原來還會這捏肩的活兒呢,改哪天時間你也去給你爹捏捏,讓他也寬心寬心。」
一听提到凌富貴這人,凌嫣竹的手停頓下來,嘴撇撇「娘,無事提爹干嘛呀?」
將自己妻子與孩子棄于不顧的男人,不提也罷!
知道她心中有氣有埋怨,許氏無奈的幽幽嘆了口氣「竹兒,他再怎麼說也是供你吃喝的人,你不能對他有偏見。」
「偏見?竹兒哪敢啊?」凌嫣竹自嘲一笑「倒是娘,你嫁與他那麼多年,現在卻落到這連看都不願看一眼的地步,你」
說到這,她目光落在許氏已經變色的臉上,頓停「好啦,咱們不說他了。有飯吃沒?我都快要餓死了。」
一大早就與段正那死男人斗智斗勇,回來還得陪那對可惡的姐姐斗嘴,肚子里的東西早就消化干淨了。
「你這孩子。」許氏見她轉移話題,心稍稍落了回去,嗔怪一句後站起「我去看看環兒準備得咋樣了,你看著菊兒和雨兒,別讓他們摔著。」
「嗯,好。」凌嫣竹應道,跨腳往小姐弟兩個走去。
許氏走後,凌嫣竹教小姐弟玩起了踢足球比賽,等三人都踢出一身汗時,管家凌伯仲卻突然出現在院門口。「三小姐。」
凌嫣竹抬頭,看到凌伯仲一臉笑容的站在那里,身後跟著兩名年輕的家丁和兩名小丫環,她疑惑的眨眼「仲叔,有事嗎?」
「回三小姐的話,老爺請你去趟前廳。」凌伯仲走上前,微笑著說明來意。
「現在?」凌嫣竹錯愕的抬頭望一天色「可是現在已晚,該用晚飯時候了,去前廳有何事?」
「何事老奴不知,老奴只知道老爺說了請三小姐和三姨娘,還有四公子四小姐一起去前廳用餐。」凌伯仲依然回得中規中矩,不亢不卑,身板直得像一棵松樹。
「哦,好,請仲叔稍等會,我這就去喚我娘來。」凌嫣竹說完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對于凌伯仲她還是比較尊敬的,畢竟他是凌老夫人的陪嫁小廝,雖然有桂麼麼那樣勢力眼的妹妹,但他人還是不錯的。
許氏听聞凌富貴要她們母女二人過去正廳吃晚飯,艷目閃過絲驚訝的同時亦帶著歡喜。
她急匆匆回房換了身干淨的衣裳,帶著凌嫣竹和小姐弟,還有環兒一起跟在凌伯仲身後前往前廳。
來到東院前廳時,剛走進去里面的笑聲就因她們的到來頓時停止,齊涮涮的目光全落在她們身上。
許氏和凌嫣竹還有環兒三個是大人倒無所謂,倒是凌嫣菊和凌肖雨一見這架勢,立即被嚇得縮到凌嫣竹的身後去,不敢抬頭望眾人一眼。
凌嫣竹知道她們沒習慣這種人多的場合,害怕是必然。
于是她伸出手輕輕拍打二人的背,安撫「菊兒,雨兒,別害怕,有三姐在呢。」她的話輕柔舒緩,像一股柔柔的泉水輕輕流入姐弟倆個的心里,將她們的懼意驅除不少。
二人慢慢從凌嫣竹身後站出來,表情怯怯的朝座上凌富貴和柳氏張氏行禮「菊兒(雨兒),見過爹,大娘,二娘及各位哥哥姐姐。」
許氏和凌嫣竹也跟在座的人打了招呼。
「嗯,都快過來坐下吧。」凌富貴眼皮輕抬,輕輕嗯一聲就吩咐他們入座。
凌伯仲亦走上前恭敬彎腰「那老爺,現在可上菜?」
「上吧。」
菜很快上來,一大桌子的人圍成一團,讓凌嫣竹吃驚不小。
她暗暗掃了一圈在座的人,足有十四人之多,除去凌府所有人在場外,還有一個讓她過目不忘的男人。
這個男人,第一眼給她的感覺是眼前一亮,之後就是驚艷,溫暖,安心。他正是右相之子墨歸雲,當朝太子莫雲龍的伴讀。
雖然不知道這墨歸雲為何大晚上會出現在凌府,但看凌富貴和柳氏張氏巴結的份上,不難看出絲異樣。
至于是啥異樣,她一時半會亦說不上來,只覺得事情有古怪。但不管怎麼樣,既然凌富貴叫她來吃飯,那肯定就只是陪襯罷了,她只管吃好喝足就行,其他一概無需理會。
在北院,她們娘幾個的伙食可沒這麼好,今晚不管如何都要好好吃上它一頓補回來!想到這,她目光落在了桌面前的那些菜上,一副饞相的緊盯上面的雞鴨魚肉。
等所有的菜都上完,凌富貴這才端起主人的架勢舉起酒杯向墨歸雲敬酒「墨大人,勞煩你大晚上來宣讀皇上的聖旨,老夫感謝之余先干了這一杯,請。」
「請。」墨歸雲站起,嘴角勾起淡淡的溫潤笑容,同時端起酒杯往前敬了一下,然後往嘴邊湊去,將杯中酒一干而盡。
喝完酒他放下杯子,朝身後的家丁招招手。家丁明白,立即走上前兩步將手中的明黃卷子遞過來。
將東西拿在手中,墨歸雲的眸光落在對面那個狼吞虎咽的女人身上,眼中閃過絲笑意。清清嗓子,他舉起手中卷子往半空中一舉,朗聲道「凌嫣竹指旨。」
「咳」正在吃得正歡的凌嫣竹猛然被這聲音給嗆了下,抬頭眨著水汪汪的秀眸埋怨的盯著墨歸雲一直猛咳個不停。
身邊的許氏見狀,急忙端起一旁的溫水遞給她「看你這孩子,毛手毛腳的,趕緊喝下順順。」說完後在她後背輕輕拍打,幫她順氣。
凌家的所有人不關心凌嫣竹被嗆的事,倒關心墨歸雲的話。他們都認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肯定是听錯了,不然怎麼會是凌嫣竹接旨呢?
柳氏第一個反應過來,一臉干笑盯著黃卷子「墨公子,這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怎麼?」
「大膽。」站在墨歸雲身後的一名粉臉公公臉色一凜,尖聲厲喝制止柳氏的話「你一個婦人竟敢說皇上老糊涂?看你是不要命了」
柳氏一听,壞了,竟說錯話了。腿一軟,撲通一聲急忙下跪「民婦嘴賤,冒犯了皇上,求公公別告訴皇上,求公公」
柳氏都下跪了,來的又是聖旨,凌富貴和張氏,還有其他的凌家子弟自然也得下跪幫忙求饒。
凌嫣竹咳了小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見一大家子人都在幫柳氏求情,差她母女也說不過去,于是拉著許氏跪下,抬頭望著白臉公公,道「這位公公,我大娘一時嘴快罷了,還請公公放過她這一回吧。」
她面色正常,態度誠懇,目光清澈明亮,看得墨歸雲都于心不忍,開口幫忙「是啊杜公公,這凌柳氏只不過一介婦人,犯不著杜公公為這等人生氣。」
連他都說話了,這名杜姓公公再不給面子,也總得看在墨歸雲的份上饒了人家吧。
只見他面色緩了緩,不像剛才的疾厲,細聲細氣的說道「好吧,既然有墨大人幫忙說情,咱家就原諒凌柳氏這一次,如再有再一次,可不是求情這麼簡單了。」
「是,是謝過公公,謝過墨大人。」柳氏喜極而泣,頭磕得通通響以示自己的感謝。
眾人一听,均松了口氣。差點,這柳氏就要害死一家子人!
約模著這柳氏也知道錯了,杜公公這才催著墨歸雲宣讀聖旨。
墨歸雲清了清嗓門,再次對著黃卷子朗聲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為了能擔當起日後將軍府管家夫人的大任,朕命凌府三女凌嫣竹從即日起開始跟著凌柳氏學習管理家之職,不得有誤,欽此!」
話剛落,地上的一群通通傻了眼,許久,炸開了。
「墨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皇上怎麼可能會讓竹兒管家呢?」最先沉不住氣開口的人是張氏,張嘴道。
她的話在場的人除凌嫣竹外,所有人都認同。
柳氏和張氏的心思是一樣,不想凌嫣竹接觸家中一切賬本類的東西,但干活除外。而凌嫣梅和凌嫣蘭這對姐妹則用嫉妒到瘋狂的眼神緊盯著地面,恨不得將地面盯出百個千個窟窿來。
就連凌富貴被這一份聖旨弄傻眼。
他認為皇上這回真是糊涂了,不然怎麼可能會讓凌嫣竹這個庶女來學習管家呢?先不說她什麼都不會,就拿她庶女的身份來講,這上面還有那麼多個嫡兄長和兩個嫡姐,再怎麼輪也輪不到她呀。
再退一步,哪怕聖旨上說了,為了日後進將軍府擔任起一府之大任,但是一個整天未見過世面的女子,能擔此大任嗎?
凌富貴覺得皇上這聖旨下得,真夠讓他鬧心的,本來還以為聖旨是給他下的呢。
而凌肖雷,則用擔憂的眼神看一眼墨歸雲面前的凌嫣竹。
墨歸雲宣完聖旨後將手中黃卷軸將給面前的凌嫣竹,語中飽含濃濃笑意溫柔說道「凌小姐,接旨吧。」
凌嫣竹怔愣半秒,很快伸手接過並道「民女謝主隆恩。」
黃卷軸在手,卻如同千斤重的石頭壓在了她的心中。她知道,這是太子莫雲龍開始出手了。先是讓她管家,等拿到有利證據後她還得听話嫁人,這正是他們幾個男人的目地。
望著一臉含笑的墨歸雲,她突然很想問問他以這種方式逼迫一個小女子干她不想干的事,到底還有沒有心。
但當她看到他眼底深處的那抹閃動的光芒時,話卻說不出口。
見聖旨已宣,杜公公推了一把墨歸雲的胳膊「墨大人,既然咱們事情已辦妥,回宮稟報聖上吧。」
「好」墨歸雲淺淺一笑,回應。
他目光炯炯的盯著地上凌家人,溫潤而道「你們都起來用餐吧,我們告辭。」說完不待所有人站起,他已帶著杜公公和兩名小廝跨步走出前廳。
回過緩站起的凌富貴急忙追出去挽留一行人在府上吃個便飯,被拒絕了。
等人一走後,柳氏和張氏,還有倆人的兒女當場就板起了臉色,眼刀子嗖嗖直往凌嫣竹身上剮去。
對于她們這樣的表情,凌嫣竹表示很無辜。她也不過被人逼迫的,就算她們對她有諸多不滿,那也不是她樂意的啊。一時間,她對留在這里吃飯一事頓時沒了興趣。
握著黃卷軸,她抬頭目視著凌富貴,淺聲道「爹,女兒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就不陪你老用餐了。」
凌富貴知道這兩天的事情連自己都消化不掉,更何況一個他從未用正眼瞧過的女兒。他覺得凌嫣竹現在心情肯定很矛盾,于是也不挽留她「那你回去休息吧,晚點我再差人給你送些吃食過去。」
畢竟還是他女兒,而且兩次得到皇上下旨,他再怎麼不寵愛也得做做面子不是?
凌嫣竹不知他的想法,嘴角一勾,身體輕盈一拜「竹兒謝過爹。」挺直身體,她抬頭掃向立在不遠處的環兒身上,輕抿嘴唇「環兒,我們走。」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然剛沒走兩步一個身影卻像把箭似的沖上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黃卷軸。
凌嫣竹腳步一頓,眸光一冷,盯著來人語氣冷凝「還回來。」
「不還!」凌嫣蘭一臉妒意的盯著手中卷軸,杏眼閃過抓狂的嫉恨。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去將杜公公找回來了,讓他來說說到底這皇上的聖旨到底是給我的呢,還是給二姐你。」
說完,她腳步一動,衣袂飄飄提步就往門外走去,那決然的態度將凌嫣蘭氣得牙癢癢的,卻也無可奈何。
「諾,還你。」凌嫣蘭手一揚,猛地將卷軸丟在地上。卷軸在地上連打幾個滾,滾到了凌嫣竹面前。
望著地上沾滿灰塵的黃色聖旨,凌嫣竹的嘴角勾起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而餐桌前的凌富貴和張氏,則被凌嫣蘭的舉動嚇得腿一抖,臉色慘白得像地獄里的白無常。
夫妻二人以十萬火急的速度沖過來,張氏手腳哆嗦著一臉害怕的彎腰去撿聖旨,凌富貴則臉色鐵青的走到凌嫣蘭面前,忽地揚起巴掌啪一聲打在她臉上
「孽女,你這是要害死全家人嗎?」
巴掌覆在之前的傷口上,頓時上了藥的傷口再次被撕裂,淌淌流下鮮紅的血液。
凌嫣蘭整個人都懵了,手捂在傷口上不敢置信的瞧著一向疼愛自己的親爹,囂張的氣焰在那一瞬間滅去,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爹,你打我?」
從小到大,哪怕她再調皮,哪怕她將凌嫣竹打得皮開肉綻,她這位可親可敬的親爹都沒打過她,而現在卻為了區區一張聖旨扇她臉?
他不知道她今天剛被休,其實心里正難過著嗎?一時間,她感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打了凌嫣蘭凌富貴也懵傻了,一縷心疼快速滑過眼簾,但很快這縷心疼就被濃濃的寒氣所掩蓋。
只見他嘴唇抖動幾下,怒不可遏的說道「孽女,你可知這是聖旨?隨意丟棄聖旨,那是要殺頭的呀,你想害得全家人為你一個人而陪葬?滾,你給我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再讓我見到你!」
所有人被凌富貴身上所散發的寒氣嚇到了,都不敢再上前為凌嫣蘭求情。而凌嫣蘭經過他這一咆哮也終于明白,她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她抱著凌富貴哭喊著「爹,女兒知錯了,求求你原諒女兒吧。」
「原諒?呵呵,如果這事傳到皇上耳中,咱們一大家子都不夠砍,你讓我如何原諒你?」凌富貴冷然一笑,狠心的推開她喚來下人「來人,將二小姐拖回西院的柴房去關著,永遠別讓她出來。」
「老爺」撿起聖旨的張氏一听急了,沖上前扒住凌富貴的手臂痛哭「求求老爺別這麼對待蘭兒,她是你的女兒呀老爺。」
「女兒?從今往後,我凌富貴再無她這個女兒!還有,你跟雲兒也回去,不許為她求情」
本來他還以為她被休了需要家人關心,但這份關心她卻不知道珍惜,怪不得他。
當下人將凌嫣蘭拖下去後,老遠還能听見她那把鬼哭狼嚎的哭聲。
凌嫣竹料不到就這麼輕松的解決掉凌嫣蘭的事,听著她淒慘的哭聲,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至于柳氏母女,更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那里,嘴角勾起輕蔑笑意。
張氏見求不了情,自己和兒子又被嫌棄,心中的怨恨更是濃厚。她漸漸停止哭泣,抬眸掃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特別是在掃向凌嫣竹這邊時,她那雙艷麗的美目更是快速閃過絲毒意。
「既然老爺不肯放過蘭兒,那我只能令想它法了。只是老爺到時可別怪我不留情面!」說完,她憤然的揮著衣袖,帶著凌肖雲絕然離去。
隨著張氏母女幾人的離開,飯桌上的飯菜也早已涼透,而所有的人也再無了吃飯的胃口。
凌富貴扭頭,面色疲憊的盯著眾人一眼,揮揮手臂「都散了吧,這頓飯不吃也罷!」說完不等人出聲,他自己倒先離開了。
當家人都走了,剩下的人再留下也無任何意義。
柳氏帶著兒女們也離開餐桌,在來到凌嫣竹身邊時,她忽然壓低音量吃吃的笑起「竹兒,今晚多虧你了。」說完施施然的離去。
望著她尊貴的扭動水蛇腰,凌嫣竹一陣錯愕。多虧她?多虧她什麼?她可是什麼都沒干,這柳氏有毛病不是?
許氏見女兒錯愕的目光緊盯柳氏背後,走上前幽幽嘆口氣「矣,竹兒,以後在府上多注意,只怕又要變天了。」
「什麼變天?」凌嫣竹不解,歪著腦門詢問許氏。
「你二姐如今被你爹關在西院柴房,你認為你二娘會罷休?你大娘不會出損招阻止你掌家?」許氏白自家女兒一眼,用一種你真傻的眼神瞅著她繼續道「為娘知道你不想接觸管家這事,找個時間我跟你爹說說,讓他找人進趟宮,求皇上收回聖意,省得到時錯亂百出出危險。」
因為凌富貴的不重視,所以凌嫣竹從小到大都未習過字,受過先生教導一天,哪里會什麼管家啊。再一個今天家里鬧得一團亂,沒出兩天還會再有事發生,她不想女兒夾在這里面被人當槍使。
所以,管家這事她一定要幫女兒給推掉。
哪知,凌嫣竹一听她的話後,立即搖頭「不,娘,這次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管家!」
「什麼?」許氏瞪珠瞪得老大,虛白的臉色因著急而生出絲紅暈「竹兒,你咋听不懂為娘的話呢?這個家咱們最好別踫,也不要想著去踫。因為你大娘和二娘都不是省油的」
「娘,我今天很累,咱們能不能先回北院再說?」凌嫣竹打斷許氏的話,生怕她又要開始一大段的長篇說教,立刻上前扶著她手臂撒嬌「真的很累,好不好?」
看著女兒疲憊的臉色,許氏心頓時軟得一塌糊涂。「那走吧。」
母女幾人回到北院時已是星光爍爍,捂著餓扁的肚皮,凌嫣竹帶領環兒進了廚房,快速做了些簡單的吃食隨便吃吃。
鬧了一晚上一點東西都沒吃到,早就唱起空城計。
吃過晚飯洗洗涮涮後,凌嫣竹就讓幾人去休息,自己則端盆熱水回到房間,準備擦擦疲勞過度的身子。
然而當她剛將水放在平時擦澡的地方扭頭去找換洗衣物時,一個熟悉的包袱卻映入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