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自己的胸口,走向宋鄰安的時候幾乎屏住了呼吸,或者說是不敢呼吸,畢竟眼前的景象讓我覺得異常驚悚與恐慌。
能把宋鄰安傷成這般的人,得多智勇雙全到何種地步?把他傷成這樣,是得有多痛恨他?
走得越近我就越緊張,死死咬住下唇,指甲無聲地陷進肉里。此時他就在我面前,狼狽不堪,凌亂不堪,慘白的容顏失去活色,衣服上的血漬直直刺痛我的眼,蹲,手不由自主伸向他的臉,顫抖著去試探他的呼吸。
心中猛然一梗,手迅收回,宋鄰安他……已經沒有氣息了。
嘴巴張大想聲,卻遺失了聲能力,喉嚨像被東西卡住了,于是整個人就處在欲哭無淚、欲哭無聲的狀態,如同被抽空了靈魂。
我睜著眼楮望著躺在地上的宋鄰安,忽然好恨他,就這麼隨隨便便丟下我,是不是太不負責了。恨意、怨意、痛意交織,我就像著了魔,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拽了一下又一下,想叫醒他,叫醒他這個不負責的混蛋!
可是他仍舊一動不動。
心里的絕望像洪水一般來襲,手中突然爆的力氣也在漸漸消散。
下一瞬,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我一怔,氣息一滯,眼楮瞪得老大。
此刻抓著我的手腕死死不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宋大莊主。
「阿澤,嚇到你了嗎?」熟悉備至的清醇嗓音,熟悉備至的溫聲叫喚。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起死回生,緊抓他衣襟的手漸漸松開。「你、你是人是鬼!」半天問出一句,不可否認我有點害怕。
他站起身,順道將我拉起,「別怕,我還活著,你沒死,我怎麼敢死。」
不知為何,這句話我听著異常動心,眼淚終于決堤般滾了出來,掛滿臉龐,盯著他不放。
宋鄰安一手攬住我的腰,一手溫柔地拭去我的淚,如水的清眸將我望入眼中,輕聲道︰「早知道你這麼不經嚇,我一定不裝死。」
「你為什麼要裝死?」我終于可以正常開口說話,仰起臉問他。
他笑笑,低下頭吻住我的眼楮,緩聲慢道︰「為了見你一面,遑論裝死了,真讓我去死也不是不行的。」
我听得心髒劇烈一跳,這話說的怎麼如此恐怖,身體往後一退,滿臉疑惑地望著他,希望他能把話說清楚點。
宋鄰安似乎已經習慣我的不解風情,溫柔一笑,將那身沾滿血跡的衣服月兌了下來——里面居然還有一件干淨精致的衣服……
這家伙,果然是特地準備好了在裝死啊!
「你……」我無語地指著他丟在一旁的衣服。
宋鄰安拍拍身上的灰,確認自己已經神清氣爽後向我跨進一步,撫住我的雙肩,邪笑一把道︰「阿澤,你怎麼變笨了,其實你只要稍微細心一點,不難現那衣服上的是假血,倘若真的傷成那樣,你豈會聞不到腥味?」
對啊,沒有血腥味,我怎麼傻成這樣。
「可是你明明沒有氣息,而且臉色跟死人沒兩樣啊!」現在再看他的氣色,簡直跟當時的面如死灰不可比較。
他抬手揉揉我的頭,眉眼舒展,「不就是憋個氣的事麼,有什麼難的。」
「憋氣的話,臉會漲紅吧……」我汗顏,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
他不甚在意得挑挑眉,「那只能說明我的偽裝能力異于常人,讓人望塵莫及。」
「你還得意了……」我無奈地搖頭,「不過還是得夸夸你,你裝的可真像。」
「阿澤。」他輕聲喚道,將我往胸前攏了攏,低頭在我額上印下一吻說︰「其實,也不完全是裝的,差一點,只差一點,你見到的慘象就是真的了。」他頓了頓,「而且,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平安走出來,我又進不去,不知你是生是死,光是想到這一點,我就足以失去正常人的血色,不需要偽裝。」
「宋鄰安,能不能告訴我,生了什麼事?」
眼淚無聲淌出,我貼在他的胸膛上,伸手環住他的背,听見他胸膛之中富有生機的跳動,仍有些害怕這是幻覺,畢竟,方才的一幕,我徹底嚇傻了。
「好,現在已經可以告訴你一切了……」他爽快地答出一句,人卻在下一刻松開了我往地上倒去,猛地栽到地上。
「啊!」我驚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