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武帝強行賜婚
又或者,她從未見過完整的蕭統!
萱草斂住凌亂心神,她抬眸看見皇帝儀仗緩緩走近。
梁武帝一身金黃色龍袍,含笑而來,他身邊伴著盛寵下的吳淑媛。
眾人行禮如儀,山呼萬歲,「臣等參見吾皇,恭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響遏雲霄,真心卻無半分。
這一個萬歲,好可笑。
她眼中輕蔑冷意被梁武帝一下子抓到,梁武帝冷哼而笑,抬了抬手,太監代武帝唱到,「平身!」
梁武帝攜著吳淑媛坐在高處,待他坐定,才笑著看向下面站著的眾人,「都坐下!今夜為太子慶功,只談風月,不議朝政!」
只談風月,不議朝政?
這深深禁宮之內,還有風月可談?萱草紅唇染笑,心卻提了起來。她倒要看看,這一次,梁武帝又要干什麼!
梁武帝自坐穩之後就一直看著萱草,但見她長長的鳳目冶艷而陰狠,梁武帝心頭凜凜,驚艷又心生恐懼。
蕭統似是察覺到了武帝的目光,他微側了,用自己的肩膀擋住了萱草。
梁武帝這才冷哼笑著別開自己的眸光。
一聲令下,筵宴大開。
宮娥飄飄而來,呈上高足金樽,美酒濃香縈繞鼻間。金碟銀碗上貢滿玉肴珍饈,無不精致美麗,竟讓人舍不得下口。
眾人高歌南梁國運昌盛,盛贊梁武帝執政英明,一串接著一串,那諂媚聲音不絕于耳。
蕭統跟著眾人一起,持禮舉杯,溫潤雙眸浮上微笑,淺淡張口,「兒臣恭祝父皇萬歲,願您龍體康健。」
梁武帝哈哈大笑,豪邁的回道,「太子孝心可嘉!」
他仰脖飲盡杯中醇酒,偷瞄萱草。
萱草專注盤中美食,仿似身邊喧鬧繁華皆與她無關一般。
梁武帝眉梢斂笑,對太子說道,「太子這次前去義陽賑災,讓兩年大旱得以解決,著實是勞苦功高!朕有心賞賜,又不知道該賞些什麼!」
蕭統已是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大明府琉璃輝煌,各路珍奇無所不有。梁武帝還能賞他些什麼呢?
但既然皇帝已經張口,這戲就要按照劇本演下去。
蕭統欠身,「兒臣不敢居功,實乃父皇誠心感動上蒼,天降大雨,佑我大梁。」
一席話說得不溫不火,不緊不慢,蕭統歷來如此。萱草恍然覺得他真不愧為傳奇,縱然對這段歷史知之甚少,可是昭明太子的大名她又听過無數遍了!
萱草只恨自己知道的太少,不能預測將要發生的事情,只怕蕭統在哪天突然出事……
她心思凌亂,眸光也真散漫起來。
這時又听得蕭統跟上一句,「兒臣倒是有一事望請父皇應允。」
萱草猛地抬眸看向蕭統,因為她已經猜到蕭統下一句要說什麼了!
這時,梁武帝突然張口,似是不經意的打斷了蕭統的話,他道,「穆皇後離世也有十年了吧?」梁武帝望著天邊涼月,有些悵惘的懷念。
可是這懷念來的太突然,也太虛偽了。
早不提起晚不提起,偏偏等在蕭統的話音剛落就說!
蕭統神情驀地一沉,他輕輕欠身,沒再說話。
穆皇後就是丁貴嬪,皇太子蕭統和皇三子的蕭綱的生母。去世之後,被追封為皇後。
吳淑媛坐在梁武帝身邊,做出一副悲涼懷念之情,「是啊,快十年了!」
丁貴嬪是在萱草入宮後第三個月去世的,如今數來,確實十年了。
梁武帝把目光再次拋到了萱草身上,他笑著指了指萱草,問著吳淑媛,「這個女孩兒就是穆皇後生前帶入皇宮的那一個?叫什麼來的她?」
吳淑媛溫婉而笑,「萱草,她正是穆皇後帶進來的那個萱兒!」
萱草深深吸了口氣,淡眸輕掃,對著裝傻充愣的梁武帝輕輕欠了。
梁武帝哦了一聲,對著萱草招了招手,「上前來,讓朕看得仔細一些!」
一聲令下,緊張的又何止一個蕭統?凌悔閃到前面,他緊緊看著梁武帝的一舉一動,生怕萱草有個萬一。
蕭統拉了拉萱草的手,涼音如水,「萱兒不懂規矩,怕會沖撞了父皇!」
他怎麼能讓萱草靠近那個虎豹一般的梁武帝?
梁武帝聲音微怒,「讓她上來!」
這個一向謹慎有禮的昭明太子竟敢當著眾臣的面兒駁回聖意!看來梁武帝沒猜錯,這個女孩兒確實有兩下子,至少她在蕭統心上擁有絕對的分量。
蕭統不動,依舊用自己身子當著萱草。
萱草輕笑了下,在他身邊低聲說,「只是上去一下,沒事的!」
萱草抬手拽了拽蕭統衣袖,她眉眼掛笑沒有絲毫驚慌。蕭統衡量再三,放開了她的手。
就在眾人的目光中,萱草抬步走上石階,她提著裙擺,跪拜在梁武帝身前,「奴婢萱草叩見皇上。」
奴婢!
梁武帝笑意愈深,若是所有奴婢都向她這樣,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梁武帝走下龍椅,站定在萱草身前,他竟彎腰,親自扶起了萱草。
萱草順勢站起身來,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腕抽了回來。
蕭統在下,目光愈發凌厲。
凌悔拄著長劍的手也有些發汗,他定定望住台上,早已做好準備沖上去將她帶離這個危險之地。
梁武帝與萱草靠得極盡,他臉上掛笑,壓低了聲音對萱草說道,「今日,朕要送你第二份厚禮!」
萱草的心驀地一沉,她嘴角微抽,「皇上的厚禮奴婢不敢要!」
「這容不得你拒絕!」梁武帝嗓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口吻。
萱草唇邊藏了隱約的笑意,並不回答。
梁武帝的手突然掐住了萱草的腰身,萱草下意識的發出一聲輕呼。
他的手藏在寬袖之中,他們二人離得又極近,下面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手放在了哪里。
「當初丁貴嬪听了相士所言,說你是可以護住太子之人。本就荒唐!今日,朕也問了相士,他卻跟朕說,南梁會毀在一個女人手上,詳問之下,相士送來了一朵萱草花!你說,朕該听哪個人的預言?」梁武帝握在萱草腰間的手狠狠使力,掐得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