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我的困惑
下第一節晚自習,鄭南就來找我了,「病哥,信我寫了,你看這樣寫行不行?」我拿過瞄了一下,隨口應到,「可以了,直接點好,別拐彎抹角。」「那好,等會下晚自習我就去放到郵筒里,你看張亮這個不靠譜的,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我和鄭南相視苦笑了一下,「看到時候美女怎麼回信,如果沒有回信,到時候過幾天我再打個電話探探她的口風。」「嗯,也只能這樣了。對了,張亮拿給你的書好看不?好看的話看完給我看。」「我才翻了幾下,應該還可以,到時候看完給你,我先去教室了。」
我花了三天時間把《平凡的世界》看完了,和那時候讀武俠小說的勁頭一樣,雖然沒有廢寢忘食那麼夸張,但我基本上把能用的時間幾乎全用了,早上起來做完早**就飛奔教室把書打開後,早中晚餐都讓別人帶給我吃,早自習、上課時間、晚自習我讓同桌看著老師過來就馬上提醒我,除了上廁所睡覺不能讓別人幫忙,我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上了,這本書路遙的《平凡的世界》三部曲裝訂成一部合集,所以文字實在有點多,這也是惟一一部我長這麼大這麼讓我入迷讀的書了。
就像張亮告訴我的一樣,這本書寫的太平凡了,平凡的時代、平凡的家庭、平凡的人物、平凡的事情交集在一起,給我的感受卻是不平凡的震撼,孫少平孫少安兩兄弟的同命不同路,周邊人物的情緒交錯,讓我在扼腕嘆息的同時也悲嘆命運和時事的無常,但是書中主要的基調我還是認為很有積極和正面意義,少平和少安的奮斗歷程也在精神上給了我很大的刺激,他們的命運如此悲慘卻依舊奮發向上,我又有什麼理由停止學習呢?
我花了一個晚上回味這本書和思索自己的未來,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每天就這麼背著書本做題目背答案嗎?不,我不喜歡,我成績一直不錯也不是我每天做大量題目和被答案的主要原因;不學習了,出去打工掙錢?想到這個的時候,我在床上坐了起來。
這幾天因為看書我都沒有去周建強的寢室睡覺,就睡在自己寢室,他們都還沒有睡覺,正在悄悄的說話,王建軍見我突然一坐起來,「班長,你做什麼?夢游?」我呆了一呆,「沒有沒有,我不舒服,坐起來一下。」「噢,我還以為你夢游呢!」寢室的一群人轟然一笑又說話去了。
我又重新躺了下來,不讀書出去打工,這不是我第一次這麼想這個事情,家庭條件一直不好,父母根本難以供養我和哥哥兩個人的學習費用,這幾年都是姑媽們時不時資助,我才有機會繼續坐到課堂上,但是媽媽的身體不好,爸爸也慢慢的變老,偶爾的時候,我總是想著要不要出去打工來支持這個家庭。
可是我一直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主要的原因我一直在問自己︰出去打工,你能做什麼呢?帶著個高度近視的眼鏡,手腳又不麻利,也沒有特別的優點,出去還真是什麼都做不了,反而讓家里人擔心;那就繼續讀書唄,可是這樣讀書真的有什麼意義呢?
當時學校雖然一再提倡我們要多讀點書多掌握點知識,但社會上「讀讀書無用論」的言論也一再沖擊著我的心情,讀書人「眼高手低」「紙上談兵」的例子也時不時傳到我的耳朵里……哎,到底該怎麼好呢?我在矛盾中和室友的悄悄話中睡著了……
這天曠榮找到了我,問我要不要去參加學校的音樂特長班。
她來找我的時候我給嚇了一跳,高一的時候我在193班,她在192班,我當時分手後經常去192班找徐玨玩,一來二往慢慢的就認識了她,令人無奈的是,徐玨和朱岩不知是出于好意還是惡搞經常有意無意的在曠榮面前說我對她有意思,我因為害怕這種事情越說越誤會,也從來沒有刻意去做澄清,直到徐玨詭笑著拿著一張折成心形的紙告訴我是曠榮寫給我的情書我才意識到這件事情被他們搞大了。
我當場將徐玨和朱岩呸了一頓,兩個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一個勁的和我賠笑,「沒辦法了,我也沒想到你的魅力這麼大,讓我們班的花迅速對你如痴如醉啊。」徐玨還在埋汰我,「是啊,我從來沒想到過你魅力這麼大呢!」朱岩也跟著湊熱鬧,我揮了揮拳頭,「行了!媽的,你們搞出來的事情趕緊給我解決!」
見我真的生氣了,徐玨和朱岩也收起了笑容,陷入了沉默。「快想辦法啊!他媽的怎麼都不說話啊!」「我是想不出來,我又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讓徐玨想法子,整件事全是他搞出來的。」朱岩攤了攤手,徐玨把臉扭向了朱岩,「好,好!想不到你是這種人,把這件事都算到我一個人頭上!朱岩啊,我算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朱岩哈哈的笑著回應,「你鬼主意多,趕緊想辦法吧!」「這樣,胡開城你還是寫一封回應的信委婉的拒絕她,要寫的深情一點啊,不要傷害人家純潔少女的心靈啊!」「他媽的,你再戲弄我下試試!」我把門一甩,把徐玨和朱岩都嚇了一跳,徐玨過來拉著我的衣角,「哎呀,不好意思啊,這個事情我們都只是開玩笑,哪曉得她當真了。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也只有你才能解決啊,我們又不能幫你寫。」
我白了一眼,「你們兩個不曉得去和她說明一切都是你們搞的鬼?」「不要啊,林哥,求你啊,你說了,曠榮肯定想把我吃了,我以後在192班還怎麼混啊!再說,這樣也太傷她心了,對不對?」「就是就是,有病你還是趕緊回個信拒絕,我們再幫你去說點好話,這事就這麼了結了。」「好你個朱岩,現在變成你們幫我了啊!」「不是不是,是你幫我們,是你幫我們!」朱岩邊退邊說,生怕我會直接給他一拳。
我想了想,這件事和我其實也有關系,早點做澄清不就得了,也怨不得這2個家伙,我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下了晚自習我把信給你,你給我送過去吧!你們兩個狗日的,以後少給我整些這亂七八糟的事情。」「是是是,林哥,我們不敢了!」兩個人邊笑著邊跑開了。
我在晚自習給曠榮回了信,主要說明我現在主要任務是學習不想談戀愛、她是個好女孩也要為學習付出之類的話,我寫完不禁有點擔心,這樣寫會不會讓麻煩更大?好在信寄出去後曠榮的回信很客氣,只是說以後做好朋友,徐玨和朱岩依舊興高采烈的在我旁邊大笑,「哈哈,有病,你桃花運不錯啊!」我一抬腿,作勢要踢他們,兩個人邊笑邊跑開。
我慢慢的走著,心里想的卻是,這以後和曠榮是沒的什麼朋友做了,見面都很尷尬,事實上,我們在後來的日子里也很少踫面,即使見面也只是禮貌性的回應一聲,這也許是少年男女成長過程中最普通的一個現象,任何一對異性朋友只要超出這種朋友間的情感存在而且被暴露,到了最後,有十之**的友情最終走向了毀滅,我有時候不禁在想,男女間就真的沒有純粹的友誼存在嗎?
就像我和劉英,分手了以後就真的不能再做朋友了嗎?我把答案拋向我身邊的很多人,大多數人的回應是不能再成為朋友,有一個朋友引用了書上的一些話讓我覺得很有道理,兩個人在越出那一道友情的界限後就會逐漸成為陌生人,但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這種矛盾的存在讓分手後的男女鮮有友情存在,我趴在桌子上想了很久,生活似乎也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