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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節 真正恐懼的事物

()(嘖嘖,在‘力量’和‘情感’這兩者之間如何取舍?若這個問題是認真的,又該怎麼回答?那麼,我選第三樣那就是推薦票票啦~\(≧▽≦)/~啦啦啦)

對于樂然而言,在特定時刻見到特定的對象時總會令她的心情一落千丈,尤其是她心情已經十分不佳的情況下,這種會面便更讓她拔劍的沖動強烈異常。

「喲~!精神不錯啊,第八區的風光如何?」

坐在路邊的一塊岩石上,魯陸招牌式的墨鏡黑風帽醒目無比,這就讓樂然不由得感到費解︰連自己都是一路緊趕慢趕才在今天抵達了這里,那麼這個理論上還算是‘人’的代理人是怎麼以相差無幾的時間趕到的?

「啊,這里的妖魔連調.教豢養女奴的手段都會,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不冷不熱地回答了對方的廢話,樂然停下腳步等著對方回話,這些代理人沒有特定事情是不會和戰士們打交道的,那麼這個禿頭現在肯定話還沒說完。

「呵,按照組織的資料來看,那些家伙滿足了食欲之後確實和常人無異不過,這些家伙也是組織的金主呢,沒有它們組織可沒法賺到足夠的錢,所以才會有委托以及戰士和代理人的出現吧。」

抬起手來蓋了蓋自己的帽檐,魯陸若無其事地看著樂然一瞬間愈加陰沉的側臉︰「說起來,你要去干什麼?好像no.6要在一個月後找你決斗吧?」

「哏!!」

惱怒地咬了咬牙,樂然的貝齒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魯陸的話語已經很清楚了,對方這是在暗示她最好不要有擅自行動擊殺妖魔和覺醒者的行為,因為這兩者正是史達夫組織的金錢來源,只有這兩者被受害者們正式發布委托後,她才有擊殺它們的權利。

而和no.6位于一個月後的決斗,顯然也是一個強力的說服理由,讓她不得不打消心里那種打算一口氣清剿no.8轄區內妖魔和覺醒者的念頭。

魯陸扶著自己的墨鏡,他清楚地看到眼前戰士下垂的手指捏得咯咯作響,顯然因為自己這種變相的阻止行為而異常憤怒,在相當一段時間後,那縴細的手指才慢慢放松了下來,似乎意味著主人的妥協。

「我知道了,那麼這一個月內就盡量不要給我委托了,我要好好修煉一下。」

若無其事地張握了一下雙手,樂然看似輕快地從岩石旁邊走過,而坐在上面的魯陸則是微微聳肩︰「當然,祝你一個月後能夠旗開得勝。」

一直在默不作聲地將魯陸的身影完全拋開後,樂然才一語不發地一拳砸在了旁邊小路的一塊岩石上!而幾乎是瞬間她的拳頭便血肉模糊,整塊岩石上也多了一個令人觸目驚心的放射狀裂痕!!足以說明樂然內心的怒火!

「現在還必須服從組織」

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將這句話說出來,樂然清晰地感到了自己心里的憤怒!

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是史達夫組織用于斂財的工具!無權自己決定要不要戰斗,也無權決定自己能不能戰斗。哪怕是她對那些死者所發的誓言也無法實現,因為正是組織制造了那些妖魔,而且還必須從這些妖魔身上得到利益。

只有已經促使受害人付錢的妖魔,她才有斬殺它們的權利。想明白這一點的樂然,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的戰斗那般可笑。

「簡直就像是給該死的奸商做托一樣嗎?那麼我之前拼命的行為算什麼?跳梁小丑嗎?」

一連用了三個問句,自言自語的樂然周圍地面上細小沙石仿佛恐懼一樣地紛紛滾開,而那無風飄蕩的披風則是說明這是樂然體內妖氣下意識波動而所造成的情景。

「該死!!該死!!真該死!!現在才想明白這一點!可笑我居然還在之前信誓旦旦地在被殺的人面前發什麼誓!」

隨著言語的激烈,樂然身體周圍的妖氣旋風也陡然隨之加強,而在這陣以她為風眼的旋風當中,樂然的面孔也不斷扭曲,在她月復部的緊身衣輪廓上,赫然可以見到無數條仿佛蚯蚓一樣的經絡從一個環狀的區域爬出,仿佛一群發現鮮血的螞蝗一樣爭先恐後地順著樂然的身體曲線涌向她的四肢和頭部!!

毋庸置疑!!這塊位于樂然月復部的環狀區域正是她體內的妖魔血肉塊所在,而它雖然之前一直被樂然的意識壓制,但是在樂然不斷攝入妖魔血肉後,無疑也大大增強了這肉塊內的妖力,此刻感受到了樂然憤怒失控的情緒,它也毫不吝嗇地將自己儲存的妖力迅速釋放,試圖徹底完成上一次沒有達成的覺醒!!直接將這具已經處于半覺醒狀態的**和自身融合完畢!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無論是誰阻礙你!!都殺了他們!!然後將他們統統吃下去!!讓限制你的人都統統消失!!’

一句仿佛來自潛意識的話驀然闖入了樂然的腦海,就像是一個在耳邊竊竊私語的朋友一樣,語氣里流露著無盡的包容和諒解︰‘孤身一人來到這里你也很辛苦了吧?為什麼非要被這個組織利用呢?只要有了力量!一個人照樣可以活下去啊!覺醒吧~~!這樣子就能解月兌出來!’

隨著耳邊這仿佛夢魘一樣的話語,樂然的身體上已經幾乎被月復部延伸出來的青筋佔滿,仿佛一頭嗜血的章魚在樂然的皮膚下伸開了它貪婪的節肢,要將樂然整個人都吞噬殆盡!

「但是覺醒後,就不再有實力提升空間了而我現在還遠遠沒有強大到可以無視後顧之憂的人」

盡管意識已經趨向模糊,但是樂然還是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原著中一條至關重要的設定︰在大劍戰士覺醒後,實力便無法再繼續提升,覺醒時有多少實力,以後便永遠只有那麼一點。

而現在的她,覺醒後不要說深淵,就算是頂級覺醒者的行列也未必能夠排列進去,更不要說在原著中還有超深淵的普里西拉。而一個連頂級覺醒者都無法入圍的她能做得到什麼?

「所以,現在還不能覺醒力量力量還不足夠啊!!!」

仿佛潛意識一樣地回答了那個耳邊出現的聲音,樂然突然感覺全身一輕,體內暴亂的妖氣仿佛被再次停了下來一樣,而她的意識也慢慢隨之清晰,仿佛是那個方才壓制她的意識體主動放開了自己的壓制一般。

周圍妖氣造成的旋風也隨之消失,只留下樂然周圍一個被風壓削下去幾乎半米的圓形土坑證明了方才發生的一切。

「什麼剛才那是!!」

反應過來的樂然大吃一驚,而一陣刺痛感也從她身體周圍猛然傳來,雖然月復部的妖魔血肉收攏了暴亂的妖氣,但是之前它所探出的血肉經絡卻並沒有隨之收回,而是融合在了它們之前到達的身體區域,一條一條仿佛薔薇花紋似的紅色印痕就是它們刻在樂然皮膚表面上的印記!!

反手拔出背上的大劍,樂然很快便在光潔如鏡的劍身上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臉頰兩側同樣被刻上了扭曲的紅色花紋,顯然正是之前幾乎已經延伸到她腦部的妖魔經絡所留下來的痕跡,這說明的是她剛才幾乎就差一瞬便要在方才的悔恨和憤怒中完全覺醒了!

大劍組織的資料記載的很詳細!但凡發生意識無法自控的情況,半妖戰士體內的妖魔意識就可能趁虛而入導致覺醒,而這種‘意識無法自控’的情況,涵蓋的範圍實在是很大。

大到受傷過重又解放妖力過多繼而無法壓制,小到h時因為快感而意識混淆,都屬于‘意識無法自控’的類型。所以,在組織的教材中,曾經詳細警告過每一個成為大劍的戰士︰不能在過分解放妖力、不能在重傷情況下過量動用妖力、不能因為過激烈的情緒而迷失自我。

事實上,這三條正是大劍覺醒的必備三條要素。而方才的樂然,正是因為對史達夫組織的憤怒和自身行為的悔恨,才導致了體內妖力的暴走波動,而那個在她耳邊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用多想也能猜到那正是她體內的妖魔意識!!

「該說我的執念又讓我暫時保住了這幅人類的樣子嗎?」

看著自己同樣被紅色花紋佔滿的雙手,樂然下意識地苦笑。看起來,在現實里身為一個宅男的自己已經對‘自身沒有力量’這條特性深惡痛絕了,而受到自己的主意識影響,以至于已經算是自己潛意識的妖魔意識同樣認同‘沒有力量便是罪惡’這條道理嗎?

所以,才會主動放棄覺醒身體,以留給身軀力量不斷提升的空間。

「呼看起來我還真是個膽小鬼從頭到尾都是,已經害怕‘弱小’到這種地步了嗎?」

搖了搖頭,樂然還是放棄了繼續思索這個問題。這些天里,在血與肉的斬殺中她已經明白了這是個怎樣殘酷的世界,只有擁有力量的人才有活下去的資格,其余的一切,無論是情感還是牽絆,都只會讓別離和死亡來得愈加痛苦而已!!

就像原著中因為古妮雅而找回了情感的迪妮莎,以及因為拉基和普里西拉而產生了牽絆的伊斯力一樣!!

「我絕對不要變成那樣子!我要成為最強的!得到任何事物也無法束縛的自由!」

將手中的大劍重新插回劍架,樂然低聲說出了這句話。而在孤寂的林風中,戰士的背影也很快消失在了森林當中,整片區域也再度恢復了一如之前空無一人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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