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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四回 民心

葉惠清翻個白眼,蕭晟卻趁機跳了進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他一步步走向葉惠清,葉惠清的耳畔,響起了劇烈的心跳聲,她膽怯起來,呆傻的看著蕭晟,直至蕭晟走到自己面前。

「清兒,還跑嗎?」蕭晟的鼻尖頂著她的鼻子,「是不是怕我了?」

「誰會怕你!」葉惠清嘴硬。

蕭晟一笑,「真的不怕我?那好,今天晚上我就睡在這間房里了。」

「不行!」葉惠清急了,若是讓人知道他們同居一室,自己一時的清白,不就被他毀了。

葉惠清上挑的鳳眼,清亮冷冽,若一道光,直擊他的內心深處,蕭晟的心如同一汪春水,溢滿了柔情。

「你在門外睡。」這已經是葉惠清的底線了,不能讓蕭晟得寸進尺,這個家伙,臉皮厚得賽過城牆拐角。

話音剛落,葉惠清陡然發現,自己還是被他繞進去了,這個結果,不正是蕭晟所期待的嗎?心中郁悶吃了一個啞巴虧,卻心有不甘,狠狠地掐了一把蕭晟,听見他倒吸冷氣的求饒,方才笑了起來。

蕭晟狠狠的在她頰上親了一口,「清兒,由我守著你,今夜,睡個好覺。」

這一夜,葉惠清似乎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葉惠清起床以後,首先推開了窗子,一陣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昨夜下雨,她竟然不知道,以前有個風吹草動,她馬上睜開眼楮,想不到,蕭晟竟然還能做藥引子。

小雨還在一直一直下,銀線一般的細雨,在風中歡快的穿梭著。今年的洛陽,雨水特別的多,這樣下雨的日子,若是沒有大戰,很多洛陽人寧願在家里睡個懶覺。

兩人用膳的時候,城外傳來消息,果真有人出事了,但是,遇刺的不是胡暉,而是胡暉的姻親宋義。

宋義死了,對胡暉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他們兩人,一向同進退,兩家關系極好,皇甫崇年算計了很多,但唯獨沒有兄弟倆的情感算進去。

一個為了利益圍城的人,怎麼會有感情?

他相信自己這一招,必定能夠震懾胡暉,只可惜,這一招,只能讓胡暉更加惱怒,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葉惠清說過一些話,已經開始發酵。

無論是宋義還是胡暉,都不是葉惠清所重點關注的,相信一天之內,洛陽城的百姓都會知道叛軍圍城的真正原因,蕭裕和皇甫崇年礙于百姓的壓力,只有下台一條路。

葉惠清和蕭晟走上街頭,很多百姓大聲地問,「葉大人,蕭大人,城外的叛軍,幾時能退?」

葉惠清端坐馬上,笑著向百姓們解釋,只有孫自務一路人馬是真正的叛軍,另外幾路人馬,是因為蕭家和皇甫崇年把持朝政才會兵臨城下,只要蕭裕和皇甫崇年下台,他們自然會退兵。

這等機密大事,葉惠清竟然當著百姓的面說出來,蕭晟驚訝的差點從馬上跌下來,轉念一想,卻明白了葉惠清的意圖,只要百姓們知道了這件事,無論是祖父和皇甫崇年,都沒有了轉寰的余地,皇甫崇年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都城的百姓和其他地方的人,有一個最大的區別,那就是都城的百姓,遠比其他地方的普通百姓更關心上位者,關心朝堂的風吹草動,因為這一切都連著他們的生活,平日里,都愛高談闊論朝中的一些大事小情。

朝中政務被蕭裕和皇甫崇年所把持,洛陽百姓早有听聞,經過了暴戾的司馬建,百姓們對蕭裕和皇甫崇年寬容很多,也不覺得這有何不妥,畢竟,小皇帝只是一個女乃女圭女圭,真讓他做主,這天下不就亂了。

老百姓想事情很簡單,無論誰當官,跟他們都沒有關系,但是,外邊的叛軍圍城,跟他們關系就大了。

他們走不出洛陽城,賴以生存的小生意,田莊等就會受到損失。

看著議論紛紛的百姓們,葉惠清的嘴角彎起一個優美的弧度,舅父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別無選擇。

葉惠清和蕭晟來到城上,蕭晟今天拿的是他的方天畫戟,早上,兩人吃飯的時候,葉惠清提起了此事,直言他既然有合用的兵器,就不該換掉,方天畫戟的攻擊型,遠勝于渾鐵槍。

葉惠清的分析,讓蕭晟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是以,今天早上出門,就拿了自己的方天畫戟,只要今天打敗了孫自務,父親就可以來下聘了。

一夜之間,孫自務退後了十里之遙,看來,他心虛了。

「清兒,今日出兵嗎?」

「今日且等一等。」她心里盤算著,胡暉應該會給她送信來了。

孫自務必定已經知道同盟們的背叛,他現在是孤家寡人,胡暉為了給宋義報仇,說不定會主動出兵,打擊孫自務,迫使朝廷趕緊與他們達成協議。

葉惠清在城上發布命令,城外若是發生變故,不必理會,只需嚴防死守便可。

「大人,皇甫大人命你一刻鐘之內,趕到衙門見他。」

葉惠清微微一笑,該來的,總會來,她與舅父之間,到了該攤牌的時候了。

舅父的心情,她能夠理解,因為背叛的滋味,她最懂。

到了樞密院門口,葉惠清下了馬,一名禁軍攔住她的去路,「大人,請把腰上的佩刀摘下。」

葉惠清站定,神情冰冷,「若是我說不呢!」

禁軍也是冷冰冰面無表情,「大人,出入樞密院,不得攜帶兵刃!」

葉惠清冷笑,「你以為樞密院是金鑾殿嗎?讓開,別忘了,你首先是我的手下。」

那人對葉惠清沒有絲毫的畏懼,依舊冷著一副面孔,讓葉惠清解下佩刀,他孔武有力的身形,讓葉惠清意識到,這個禁軍,不是普通的士兵,或許,這是皇甫崇年的貼身近衛。

葉惠清微微一笑,「既是這樣,那我先回去了,你告訴皇甫大人,我來過了。」葉惠清毫無留戀的轉身就走。

在房間里等候的皇甫崇年終于忍不住走了出來。

「清兒,等一等!」皇甫崇年走出來,訓斥禁軍,不該和葉惠清頂撞,禁軍低著頭,一言不發。

葉惠清微微一笑,「舅父,這樣的兵放在衙門站崗,委實是屈才了,等會兒我把他帶走如何?」

皇甫崇年也是滿面春風,聲音和藹,修整得一絲不亂的胡子微微顫抖著,「些許小事,清兒,先進來吧。」

房間里只有一名小廝,舅甥兩人進來之後,小廝趕緊去煮茶。

皇甫崇年坐下來,又指著對面的椅子說道︰「坐吧。」

葉惠清坐下,皇甫崇年仔仔細細的打量葉惠清,許久,一聲長嘆,「清兒,听說你把談判的機密,告訴了百姓,為何?」

葉惠清一笑,「這是事實,我說不說,都是一樣的。」

「清兒,我是你的舅父。」

「舅父,這件事,我做錯了嗎?舅父以為自己的力量可以斗得過蕭家嗎?舅父遠赴邊關之後,反而可以積蓄力量,日後卷土重來,蕭家定然不是舅父的對手,無論多少人與舅父合作,都不如有一支自己的力量,難道不是嗎?」

皇甫崇年深深地看了一眼葉惠清,「清兒手中的力量?」

「不,甥女手中的深州,安州,是因為家父的遺願,那都是葉家的,我要將他留給天恩,若是舅父想要與我葉家合作,需要日後與天恩商量。」

皇甫崇年一笑,「清兒,你的意思,是要與舅父做對了?」

「當然不是,我們是親人,怎麼會與舅父作對,只不過,舅父與我心中所要的東西,相差太遠,現而今,無論是蕭家還是舅父,都與我無關,我要的是養大天恩,平安的將他養大,將父親留下的基業交到他的手上。」葉惠清直視皇甫崇年,「就像是舅父想要讓表兄繼承自己的一切一樣。」

皇甫崇年心里想,若是當初妹妹那封信,自己沒有置之不理,這個時候,皇甫信早就已經和葉惠清成親,天下大業,何愁不成!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皇甫崇年就恢復了清醒的意識,「清兒,若是舅父說,讓你回到皇甫家呢?」

「我姓葉,不姓皇甫,洛陽事了,我就要回深州了,說不定,女真人很快就會殺過來了。」

皇甫崇年瞬間想起了可惡的女真人,若是說女真人還有所俱,那就只有一個葉惠清了,所以,她才敢單槍匹馬進來嗎?

人人都知道,葉惠清動不得。他這個舅父,更應該著意拉攏。

可他現在才知道,這不是一朵花,這是一株蒼松翠柏,不僅不需要依靠別人,還可以成為別人的依靠,幸好,她只是一個女子,否則,她將會成為自己最大的敵人。

皇甫崇年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今天,他的確保了一種想法,一勞永逸的解決葉惠清,孰料,這個心機深沉的女子,竟然跟他提起了女真人。

葉惠清起身道︰「舅父,城外的叛軍還在張狂,等到平定了叛軍,甥女再坐下來和舅父喝茶。」出門以後,她並沒有看到那名禁軍,勾了勾唇角,大踏步離去了。

皇甫崇年眼睜睜看著葉惠清離去,卻無計可施。

怔忪良久,一拳砸在桌子上。

葉惠清並不知道這一切,只要洛陽事了,她就要回到深州了,那里才是她的大本營。

回到城上,蕭晟將她拉到一旁,低聲問道︰「你舅父說了什麼?」

「這是你問的嗎?」葉惠清翻個白眼。

蕭晟一笑,眯著眼楮道︰「難道作為你的夫君,不應該知道嗎?」

葉惠清紅了臉,呸了一聲,快步離開了蕭晟的身邊。

日近中天的時候,葉惠清收到了胡暉的信,他們將會向城內施加壓力,迫使皇甫崇年下台,當然,需要葉惠清的配合。

葉惠清當然是配合了。

午後,好事的百姓听到城外聲震九天,紛紛找熟悉的禁軍幫忙,登上城樓看熱鬧。

城樓上听的很清楚,只要蕭裕,皇甫崇年下台,他們就退回各自的城池。

听著城外的聲音,再想想葉惠清的話,眾人都明白了,人家還真不是反叛,那是因為兩大佞臣賊子把人家逼得太急了,所以才圍堵了洛陽城。

下了城樓的百姓,紛紛把自己的見聞告訴街坊鄰居,一時間,城內的百姓都在議論同一個話題,民心不可違,民心不可擋。

自發的,百姓們走上街頭,越聚人越多,也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眾人涌向了樞密院。

那是比皇宮更具威嚴的地方,樞密院本就掌管軍事政務,皇甫崇年和蕭裕掌管著樞密院的一切事務,這兩人肯定是把人家逼狠了。

百姓們沖開了樞密院的大門,幾十個禁軍,怎麼擋得住成千上萬的腳步,蕭裕不在衙門,那麼,皇甫崇年就成了唯一的出氣孔。

這是葉惠清沒有想到的結果,若非樞密院的房間里有一個暗室,說不定,皇甫崇年就被百姓活生生打死了。

這件事,讓葉惠清深深地意識到,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不是武器,而是民心,若干年以後,當他們夫妻坐上天皇,天後的位置,這個國家得到了空前的發展,開創了比大唐貞觀還要強盛的盛世。

小黃門拿著官家的聖旨,戰戰兢兢的宣讀官家的旨意,無論是城外的將士,還是城內的百姓所提出的要求,官家都會認真考慮,三天之內,給百姓們一個答復。

葉惠清和蕭晟趕到衙門的時候,百姓們已經開始退去,但更多的百姓,依舊在街道兩旁駐足觀望。

葉惠清幸災樂禍的一笑,「蕭晟,你看看,你的祖父竟然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我真是同情你。」

「我也應該同情你一下,看看你舅父,竟然變成縮頭烏龜躲了起來。」

葉惠清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一切,還只是一個開始,她知道自己目前還沒有能力把皇甫崇年徹底打入深淵,但是,將他趕到通往地獄深淵的路,還是可以做到的。昨天晚上回來已經十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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