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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軍不是秋狩,整個軍中不可能帶著馬車隨行,別是她,就連嬌貴如納蘭瓏音,也必須一身戎裝端坐于馬上。
好在後方有大部隊均是步行,整體速度也不能狂奔行軍,瓏月只得讓溯騎馬跟在她身邊,一路上打量了再打量。
再望向不遠處與她齊頭並進的納蘭瓏音,她身後騎馬跟著的居然是一身暗紅馬尾瀟灑的琉璃。自從那天之後,她再也沒見過琉璃,她知曉了琉璃傳來的消息,卻最終沒能替她的侍夫報仇,不知她作何想法。
大軍蜿蜿蜒蜒行走于山林中,似乎她的擔憂重了些,一天下來,晚上扎營之時,溯下馬的動作雖不甚利落,倒也看著還吃得消。
趕往前線的途中不能太興師動眾,除了她和納蘭瓏音也得跟隨侍的人同住一帳外,其他人恐怕十幾人一帳。
瓏月在馬上顛簸了一天,草草吃了幾口飯便要睡下,卻看了看溯,招招手,「我幫你揉揉背。」
溯的臉映在燭光下有些泛紅,不自然的看向門口方向……
「別扭捏了,行軍在外就這個條件,替你揉揉明天還得一整天呢。」
溯猶豫了一下,略微不可見的直了直腰背,卻仍舊搖了搖頭,用口型告訴她,「不月兌。」
「不月兌怎麼上藥?再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溯臉色略微古怪,重新開了口型,卻是……「不妥當。」
「沒什麼不妥當,我照顧你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瓏月還是覺得怪,卻也知溯從來不會拒絕她的意思,只是別扭了些,拍了拍床榻道︰「快點吧,早些睡,明天還要早起。」
面對瓏月這一時的心思不再細膩,溯也頗覺得無奈,曾經雖也是無奈,可如今大有不同,至于究竟哪里不同,也只有溯一人知道,且他自己都不出個所以然。
一場誰誰倔強的試,溯最終敗下陣來,幾乎是硬著一口氣褪下上衣,俯身趴在床榻上,卻不再看瓏月一眼。
兩人難得單獨相處,自從回到王府,溯就如隱形了一般,除了打理她的衣食起居,準備飯菜和衣物,她見到的溯,總是一張躺椅,要麼沐浴在陽光中,要麼乘涼于屋檐下。
其實溯的世界也很寂寞,他發不出聲音,鮮少有人能準確看懂他的唇語,他是影衛,他唯一的任務就是看著她。
將帶來的藥膏涂在他背上,手指心用韌勁將他背上僵硬的骨節一寸寸放松開來,她曾經信誓旦旦希望以這種方式讓溯的身體完好如初,卻也終究……
瓏雪告訴她,按摩的手法不可能讓重傷的骨頭恢復如初,反倒是頻繁的按壓看似舒服,卻同樣讓傷過的骨骼傷上加傷。
或許有朝一日她能過著一種平淡的生活,游山玩水暢游天下之時,帶著溯一起尋醫問藥?
「溯,我這段時間鮮少照料你了,你……」無恥的話問不出,問溯怪不怪她?何其虛偽?
溯轉過頭來,一臉莫名其妙望著她,突然嘴唇開闔道︰「我沒用,我逮不住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