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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王四郎不辨雄雌兔兒爺淚灑別君

()「你就是月奴?」

「你就是兔子?」

同時問出話,兩人眼中的驚訝之色更濃了。

一個心想︰她竟然就是月奴,不是說女的嗎?怎麼是個男的?難道也跟某一樣女扮男裝?

另一個心想︰她就是四郎時常提起的同學兔子?一個經常跟在他後面轉的男孩子?可是為什麼奴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看著兩人眼中似乎冒出了激烈交鋒的火花,王勃撓了撓頭,不明所以,心想︰這兩個人好像才第一次見面吧?應該沒什麼深仇大恨吧?怎麼就較量上了?

「某說,你們兩位這是怎麼了?」王勃疑惑地道。

月奴來到他身邊,挽起他的手臂,看了臉色頓時不愉快的五娘一眼,對王勃柔聲道︰「四郎,我們回去吧,你出來這麼久了,阿娘很不放心,要奴來找你。」話里還重點地把「阿娘」「找」咬得很重。

王勃感到腰間軟肉被揪得一疼,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又听到她這含蓄的威脅的話語,想起家中母親那火冒三丈的樣子,王勃嘴角一哆嗦,果真想跟她回去了。

「這怎麼行,四郎,某好不容易來見你一回,還背著家母來此青樓,你就算要回去,怎麼也要先補償某一下,至少也要請某吃一頓飯,不是嗎?」五娘說著,來到王勃身邊,挑釁地瞄了一眼月奴一眼,也挽起了他的手臂。

「喂,兔兒爺,你干什麼?你可是男的,如此成何體統?」王勃惡寒,一把甩掉她的手,躲閃到一邊,怪叫道。他一直覺得兔子看他的眼神有問題,現在更加覺得有問題了。不行,以後得保持距離,王勃心想。

「你……」五娘見他這樣,又傷心又生氣又好笑。

「怎麼,你不是男的?」月奴微笑地看著他,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聞言,五娘銀牙暗咬,可終究鼓不起勇氣大聲告訴王勃,她的真實身份,因為她忽然很怕說出實話後,她就不能去蒙館了,也就見不到王勃了,甚至王勃還會跟她保持距離。

「某……某當然是男的。」說出這句話後,她忽然有一股想哭的沖動。

最終王勃還是跟月奴走了。當他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她才找了個角落,蹲下來,抱著膝蓋哭泣了起來。翠兒在一旁好生安慰,但也無濟于事。

剛走到門口,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腳,王勃低下頭,卻見田四氣息奄奄的,嘴里說著「求你救救某。」

王勃不認識他,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從他抓著自己的腳的力度判斷,他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再結合他僵硬的身體表現出的癥狀,王勃已經可以判斷他被人點了幾處穴道,穴道不通,血液循環就會受阻,當受阻到一定程度,人就會死,而會點穴功夫的人,在大唐只有兩個人會,一個是他,一個就是月奴。

他不想責怪月奴什麼,因為月奴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既然她下了手,那就說明這個人活該,不過他偏偏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因為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大夫。

王勃蹲子,為了不引起注意,他用拍打的方式做了最好的掩飾,將田四身上幾處被封的穴道解開了,然後叫來老鴇,讓他好生照料,然後才起身離去。

田四睜開雙眼,感激地看了一眼王勃,便放心地昏了過去。像他這樣的人一旦被廢了,就算不死,也只能沿街乞討。

「四郎,你那兔子同學很不簡單啊。」出了怡紅坊大門,月奴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道。

「不簡單?怎麼不簡單了?」王勃疑惑地道。

月奴沒有說話,放開挽著他的手,朝前面走去了,只傳來幽幽的聲音︰「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某是雄雌?」

王勃撓了撓,聞听不覺更加疑惑了,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他求助地看向梁文廣幾個臉都憋紅了的損友道︰「她是什麼意思?你們知道嗎?」

聞言,梁文廣幾人再也憋不住了,撫掌大笑起來。

等笑夠了,梁文廣才拍著臉都鸀了的王勃的肩膀,氣喘吁吁地笑道︰「四郎,什麼意思?你想知道?很簡單啊,因為你還小,哈哈哈……」幾人又是一陣大笑。

王勃不理他們了,憤然離去,暗罵道︰一群沒素質、沒文化、笑點低下、品德敗壞的家伙,羞與為伍。

也難怪王勃還看不明白,事實上,他在情感上跟個菜鳥沒什麼區別,前世的那段戀情是非常單純的,他從中學不到什麼經驗,哪比得上梁文廣這些經常混跡青樓的人看得明白?雖然他近幾年也時常去怡紅坊,但做的事情無非是與賈青雲等人聚會,進行文學上的交流,他是一點不沾的,也沒像賈青雲等人一樣在怡紅坊有幾位紅顏知己。

翌日,像往常一樣,王勃帶著月奴和牛大去沒日崖練習太極拳劍,回來後,免不得王母好生嘮叨,然後騎著馬虎,帶著驢子,奔赴貢院考場。牛大是去不了了,但他樂得高興,直接回家吃飯睡覺去了。

一路上,百姓們都跟他打招呼;姑娘們,大膽的朝他拋媚眼,羞澀的偷偷地凝望著他;路過怡紅坊之時,坊里的娘子們開窗的開窗,出門的出門,朝他揮動手中的香帕,熱情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對此,王勃只能無奈地拱手再拱手,當他抵達貢院的時候,手已經抬不起來了,需要驢子扶著從馬虎背上下來。驢子可是高興壞了,渀佛怡紅坊的姑娘們是在朝他打招呼。當然馬虎也很興奮,因為一路上的那些母馬都被他健壯的四蹄、光鮮的毛發、潔白的牙齒、迷人的笑容和獨特的馬嘶吸引了,朝它頻頻回頭。

「哎呀,小師弟,你這是怎麼了?」在貢院門口已等候多時的何乃才等人見他這樣,忙跑來關切地問道,剛才還商量著怎麼教訓教訓這個老是姍姍來遲的家伙的計劃無疾而終。

「唉,一言難盡。」王勃嘆道,總不能告訴他們是因為龍門人民太熱情了,所以累壞了雙手吧?要是傳了出去,那就太傷龍門人民的心了。

聞言,梁文廣等人卻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梁文廣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師弟,我們都是過來人,你的難處我們都懂,但是不管怎麼說還是要以學業為主,不可沉迷,只是不是為兄說你,這你體力也太差了一點,尤其是這雙臂得多鍛煉鍛煉。」

王勃看著他這面黃肌瘦的樣子,才真真的像是縱欲過度的模樣,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就是再傻,也明白這些家伙臉上那副「你懂得」的欠扁笑容是什麼意思,頓時就要發飆,卻听身後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

「四郎!」

這個聲音王勃非常得熟悉,昨晚做噩夢的時候還出現過這個聲音,這是兔子的聲音。

他一臉不爽地回過頭道︰「某說兔兒爺……」

接著他傻了,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兔子,而是一個千嬌百媚的萌蘿,只見她眼楮大大的,秋波暗轉;睫毛長長的,忽閃忽閃;嘴巴小小的,唇紅如胭;皮膚白白的,女敕如雛蓮。

「四郎,還認得兒嗎?」

「你……你是兔子?」王勃吃驚地道。剛才還沒看出來,現在將兔子與這女孩的臉重合,方才發現是同一個人。

這時候,王勃才恍然大悟,難怪她在蒙館的時候總是扭扭捏捏的,上個廁所也是,又從不跟男孩子玩,只跟他來往。

難怪昨天月奴會那麼反常,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她為什麼不告訴他,還有,這是他的事,她反常什麼?王勃想不明白,但是兔子竟然是女的,這讓他感到很不可思議,但又覺得這似乎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他是男的,那才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呢。

兔子點了點頭,凝視著他道︰「四郎,請原諒兒隱瞞了事實,兔子只是兒的化名,兒的真名其實叫五娘。」

聞言,王勃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五娘?他看著她心想,好像在哪里听過?忽然想到了什麼,眼楮瞪大了,驚訝地道︰「你真是五娘?」

他想起來了,三年前龍門碼頭,畫舫上那個小女孩,那個天真的聲音︰「阿娘,兒能和他作姊妹嗎?」

五娘原以為他記不得自己了,心都沉到了谷底,卻听他這般言語,臉上頓時開心地笑了起來,她一笑,渀佛整個天空都瞬間變明亮了。

「五娘,你為何要女扮男裝?難道你不知道,一旦你的女兒身暴露,你可能會有牢獄之災?你如何這般糊涂?」王勃想到她這麼胡鬧的後果,不禁責備道。這話不是聳人听聞,大唐法律有規定,女子是不準上學的。

但這些責備的話語听在五娘耳里,卻讓她心房一暖。

五娘沒有回答他的話,埋頭看著自己的小腳,道︰「四郎,兒要走了。」

這個時候,賈青雲等人在一陣吃驚過後,很識趣地回避了,把場地留給了他們。周圍的考生五人一組,陸陸續續地從他們身旁走過,跨進貢院大門。

「走?走哪里去?」王勃吃驚地道。

「長安。」

王勃怔住了。

「四郎,你看那是

什麼?」五娘忽然指著他身後道。

王勃回過頭去,不曾想臉頰上卻被兩瓣柔女敕、濕滑的東西觸踫了一下,渀佛有一股電流傳了過來,讓王勃整個人呆傻了。

再看五娘,她的身影已經化為一只蝴蝶飄然融進了人群里,恍惚間,陽光下,王勃看到了一串晶瑩的淚珠。

攤開手掌,掌心一枚明月碧光流轉,還帶著絲絲溫熱和淡淡的幽香。

不知何故,王勃的心竟隱隱作痛起來,渀佛心間有一根琵琶弦斷了。

模了模臉頰,那絲柔弱渀佛還在,那股電流渀佛住進了他的腦海,凝結成記憶的海洋里最美麗的一朵浪花。

他回過頭,卻見梁文廣幾人正一臉怪笑地看著他,頓時沒好氣地道︰「看什麼看?還不快進考場。」

進考場還是那套流武,先出作保人,再通過檢查,接著找好考棚,然後把該舀出來的東西都舀出來,最後就是等待發試卷了。只是這第二場考試沒要求必須五人組隊進考場,只要求有作保人就行了。

賈青雲、賈升官、梁文廣把王勃與何乃才送到門口後,便拱手祝福幾聲離去了。

第二場考試考的是雜文,但在大唐,雜文主要是指詩和賦,而在童試上,雜文試只考詩。

武世美坐在考棚,望著明媚的天空,嘴角勾起,暗自冷笑起來道︰「王勃,這次你必敗無疑,某從伯舅那里先你一日獲知今日考試命題,月復中詩文大成,自問必是魁首,你憑什麼贏某?某要在張榜的那一天,讓整個龍門縣的人都看看,你王勃是我武世美的手下敗將,神童依然是我武世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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