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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總是袖手旁觀的。」
室井靜信盯著自己面前純白色的瓷杯子許久,直到那杯茶在寒冷的天氣里變得冰冷,也不再冒出緲緲的白煙,才幽幽地說了一句。
既然神是一言不發而俯視眾生,那又何嘗令人來扭曲命運的走向?
而扭曲的命運走向,是善或是惡,是好或是壞,又有誰來決定?
難道隨意的一個改變和一個立場,就是神的玩笑與心意了嗎?
椎名聞言,嘴角一勾,露出一絲像是冷笑又像是嘲諷的神情,藍色和紫色的瞳孔如同兩攤純淨的湖水,一塵不變地反映出外界的事物,沒有絲毫扭曲。不對外界的事物又任何看法,又怎會改變它們的本來面貌。
「神或許是公平的,因為它們放任善惡自理,從不插手干涉——」
「但它們未必就是沉默的,也許它們的希冀或是隨意的聲音,能落到哪個人耳朵里,那也說不定。」
室井靜信對于受到了這樣的反駁無動于衷,因為到底神還是不會干涉凡塵,這村子的走向,依然籠罩在一片血雨腥風之中。
不僅僅是尸鬼制造出的血雨腥風。
但是又或者,室井靜信,這位曾經深深絕望了的年輕住持,已經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
「即便這樣,你還是決定那樣做嗎?」
主持不需要問少女口中的‘那樣做’是什麼,也許是直覺,他已經明白了少女完全理解他心底真正的呼喊。
少女得到的回答只是主持的一眼,但那一眼中包含的意味已經太清晰,清晰到無需再去重復確認。
椎名放下手中的另一只瓷杯,淡淡道︰
「不愧是室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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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已經死了。
在那一天晚上看見過她迷茫頹廢的神情之後田中薰就知道了,因此反而沒什麼驚訝,除了無盡的悲痛外他已經沒什麼其他情緒了。
不,還有恐懼……
昔日的好友變成那副樣子,還回來——從那個冰冷的死人的世界——回來找自己,說了那些話,那完全是不可想象的恐怖。
這恐怖給自己家里帶來了災難,盡管暫時沒降臨到自己身上,不過田中薰清楚的知道。
離那一天不遠了。
自己遭受這恐懼的一天——
‘ 嚓’
「!」蓬頭垢面的少女一驚,像是驚弓之鳥般縮起了身子,在屋子的角落里縮成一團。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弟弟的房間跑去。
「昭,昭!」
田中薰用僅剩的一點理智呼喚著弟弟。由于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的存在,身為姐姐的她必須要堅強起來——因為那樣的話才能給弟弟做一個不放棄的榜樣——她是這麼覺得的。
也正因為如此,少女才沒有被恐懼與厄運沖垮。
狹小而冰冷的房間里的榻榻米上,少年將身體蜷縮著,像是做惡夢般瑟瑟發抖著。
淺眠的他立刻就被姐姐吵醒了。
「啊…姐……!怎麼?是那些東西又來了嗎?那些東西——混蛋!」
看著姐姐的神情就知道尸鬼再度降臨這幢房子,失去了父母的田中昭心底的害怕迅速被憤怒與絕望沖淡,還因此生出了一股同歸于盡的決絕與沖動。
黑發的姐姐還沒來得及攔住弟弟,性格沖動的昭已經隨便披上了一件外衣就往外沖去,不經思考地一把拉開那冰冷的木門——
‘嘩———’
冰冷的風在那時,一瞬間急急地刮過門外那荒涼。
那寒氣使得兩人不自覺地眯起了眼,渾身的細胞都僵硬起來,像是失去了知覺是的。
不過顯然有一個人沒有受到影響——
隨著風聲的漸漸減弱,她的聲音也漸漸填充到了田中姐弟的耳畔。
「晚上好~好久不見,我來找你玩了呢,小薰。」
阿紫是學生~忙里偷閑碼字不容易,學業繁忙,各位大神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