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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事業家庭分內外

听了謝寸官的話,徐敬生沒有直接回答,反而伸手從口袋模索一會,才模出半包煙來,對著謝寸官問道︰「能抽支煙嗎?」

謝寸官看到他手中那半包煙已經被揉得皺皺巴巴,知道他其實並沒有表面來得那麼輕松。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頭。

人有愛就有畏懼,無所畏懼的人,大多是無所愛的人。換言之,不怕死的人,往往是感覺活得生不如死的人。徐敬生的資料顯示,他對自己的家人很重感情,那麼,在這種關系到自己家人生死存亡的時候,他怎能像他表現的那樣輕松,了無牽掛?

徐敬生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輕輕地吐出來,這才開口道︰「我想你也知道,我其實沒有表面這麼輕松的!昨天派出徐洋後,我一個人在書房里抽了半包煙!其實劉洋得手了固然我能緩口氣,但我其實也並不希望他得手!因為關于龍翰的主導權已經不在我手中,他得手了,徐曹兩家也就沒有了翻身的機會……而我,也是非死不可!我死後的徐家和曹家,肯定一路下坡,會比當初的沒落更慘……因為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人心,已經無恥到沒有底線了!」

鳧鳧的青煙中,徐敬生的聲音有些沙啞︰「所以,我雖然派出了劉洋,卻希望他不會成功!因為我需要他向你顯示的,是我的決心和同歸與盡的能力!所以當劉洋任務失敗的消息傳回來時,我雖然為他傷心,但卻是長出了一口氣,因為,我賭贏了第一局!」

「然後今天,我來賭第二局!我賭一個像你這樣年紀輕輕,沒有靠山,卻能取得這樣成就的人,是一個有格局的人!」徐敬生再吸一口煙,然煙在肺里悶了一會兒,才長長地吐出來,接著道︰「現在看來,我賭贏了第二局!」

徐敬生說到這里,將手中的煙在桌上的煙灰缸按滅了︰「我一直認為,一個人的格局有多大,他能成就的事業就有多大!睚眥必報、無容人之量的人,注定是走不遠的!我相信你是個值得付出的東家!」說到這里,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白紙,遞到謝寸官面前道︰「這是我兒子徐辰的簡歷,我想讓他跟在你身邊學習!他就在隔壁的房間里……」

謝寸官接過那張紙條,上面簡簡單單地列著一個年輕人的簡歷。

沒有太多花梢的東西,要說閃光點,上面倒有兩點,一個是精通英、法、俄、德四國語言,一個是畢業于英國長青藤大學商學院。另外,就是在個人特長那一欄里,填寫了四個簡簡單單的字︰武術搏擊。

謝寸官知道,徐敬生此舉,就和古代諸候間的質子是一個道理。是將自己的兒子徐辰,做為人質放在自己身邊。他點點頭,沒有再就此事糾纏什麼,因為他手頭的資料顯示,徐敬生只有這麼一個獨子,這足以說明對方的誠意。

而且,他在這種事情上並不擅長,顏裴在這方面倒是擅長,還不如等她出來,讓她去頭疼吧。

「那麼關于顏裴……」謝寸官終于問出了自己想問的一句話。

「對付她,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要說仇,當年徐家沒落時,或明或暗,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對于我來說,尚且不能為兩家的活人謀一個未來,又怎麼會投入過多精力在昨天的仇恨上!我想我這面不再推波助瀾的話,保她的人也不少,自然能輕松走出那個地方!」徐敬生沒有任何猶豫和辯解地道︰「現在主要是我這邊惹的那些麻煩……」

謝寸官點點頭,他知道徐敬生說的,就是新龍翰許多股東的利益。

這些人付出了許多,如果沒有回報,肯定會記恨徐敬生的。

他輕輕點頭道︰「你將你這邊的需要保證的利益寫出來,回頭傳給我!」說著話,他將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那上面有他的電子信箱。然後接著道︰「不要僅僅從得罪人不得罪人考慮,而要從有利于發展的方向考慮,今日親,明日仇的事情多了去了……」

徐敬生伸手,將那張名片拿了過去,謝寸官就站起身來道︰「這兩天事情都忙,就不不耽誤時間了,盡快讓顏裴出來!來日方長……」

他離開了那間屋子,終于沒喝那一懷茶。

徐敬生站起身來,目送他出門,才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又看了看那杯茶,終于輕聲嘆口氣道︰「年紀輕輕,就這麼小心奕奕,活得累不累啊?」說著話,卻是將謝寸官沒動的那杯茶端起來,一飲而盡。

謝寸官出門時,身邊就多了一個年輕人。

徐敬生那邊引入的勢力,要平衡起來其實也不是那麼為難。有兩只動不得的大老虎,王家也只能是好言撫慰,而對于一些讓徐敬生感到為難的家族,對于王家來說,那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處理起來,自然沒什麼。

這就是平台不同的原因。

就好像兩家農民打架,村長就處理了。鎮上的干部鬧事,村長束手無策,感覺天都要塌了,縣上領導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同樣的,對于方光未艾的徐曹兩家來說,惹不起的大家族,對于今日的王家來說,也許就是幾句話的許諾,再加適當的敲打。

這就是形勢與能力。

不是王老太爺的能力一定比徐敬生強,而是王家的勢力大。

事情到了這一步,基本就沒謝寸官什麼事了,他自然而然地就將目光,投向了柴田弘。

從秦正民那里傳來的信息,日本人似乎已經有所發現,參王湖里的那艘中型輪船,這幾天在日夜開轉,連快艇也增加到了十幾條,說是在往里運送物資,但出來時,無輪是輪船還是快艇,吃水都挺深,而且,上面蓋得嚴嚴實實。

從上面卸下來的東西,都會立刻送到另外新蓋的一個倉庫里,那里的看守,都是日本人。中國工人根本連靠近都不許。

秦正民已經派人渡過了淚兒湖,去參王溝偵察。

不過,听他說,按上面的意思,並不想將這件事披露出來,而是要求悄悄地處理。謝寸官本來早就想去看事情進展到什麼程度,對于日本人軍事基地遺留的東西,他雖然已經不再關注,但對于柴田弘,他卻一直有欲除之而後快的心理。

從印尼一直到現在,他同柴田弘已經打了幾年交道。不知道是此人運氣好,還是能力強,反正他雖然屢佔上風,卻一直沒有能除掉此人。

今天徐敬生的投誠,他自然不能告訴秦正民,但他知道徐敬生已經願意放了顏裴,也想趁機崔一崔秦正民,讓他這邊出點力。那邊不阻擋,這邊開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撥通秦正民的電話時,那邊就傳來爽朗的笑聲︰「小謝啊,我剛拿起電話要打你給,你就打過來了,我們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謝寸官打個哈哈︰「秦處,你就別逗我了,你說的一年輕帥哥,和你個半老頭子,心有靈犀,那個惡心不?」倆人相處時間一長,他才知道,秦正民雖然看著一副忠厚的模樣,其實這人不但好喝酒,而且說話特別逗,有江湖任俠之風,在他們那個嚴肅的部門,一向有活寶之稱。

這個是頭次見面時,無論如何沒有看出來的。

那邊秦正民就哈哈地笑道︰「好了,不和你逗了,你現在在那里?我讓李昆山來接你,這里有大老板要見你……」李昆山是秦正民的司機,謝寸官也是見過的。

此時,就听電話中傳來一個略帶嚴肅的聲音︰「小秦,嚴肅點兒!」

那邊秦正民就收了笑聲,正經道︰「有重大發現,我們李頭要見你!」

謝寸官這才知道,那邊有外人在,也就正經道︰「我這有車,你說個地方!」

那邊就報了個地下,謝寸官原樣將地址報給司機听。這司機是王老太爺請來的人,據說是個北京通,听了他報的地址,一句話都沒多說,車子就順著路開出去。

車子走在路上,謝寸官從後面打量著這個司機,五十多歲的老司機,言語不多,但車子開得平穩不說,而且,確實對北京的路非常熟。不光是你說到什麼生僻地方,而是無論你到什麼地方,總能找到近而不堵車的小路。有許多次,甚至從一些院子穿過,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

看來人世間真是術業有專攻,平凡的人也有不平凡處。

看著司機的側影,謝寸官突然就想起一個人來,就是那個當初自己從蟲二爺手里救下的劉十三,那也是個北京通,而且,最後硬是做了自己的「管家」,一直幫自己打理著蟲二爺丟給自己的兩處「產業」。當初自己把能抽出來的現金都抽出來,支持蔡風帆搞開發。

再到後來,自己一件事接一件事,幾乎已經忘了這個老人家。

現在自已大勢已成,在外,當然需要培殖一些親信,而在內,倒確實需要一個管家。畢竟,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當初,事業家庭,也需要分個內外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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