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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牢不可破誓言簽訂的關系,西弗勒斯對光影的戒備徹底消除了。現如今的他們已經變成了一個繩上的螞蚱,誰都不能利用傷害對方——這對西弗勒斯而言明顯是個大好消息。要知道在和光影交流的時候他可一直都提心吊膽的緊張著,生怕一個談崩光影就把他送去見了梅林。

契約的簽訂不止讓西弗勒斯變得放松,光影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明天我們就去普林斯莊園,」他冰涼的手指拂過西弗勒斯手腕上的灼紅,火痕立刻褪了個一干二淨。

西弗勒斯轉了兩下手腕,抬眼看著光影,「你會一直在我的腦子里待下去嗎?」

光影揚了揚眉毛,「我也不確定,」他的語氣很誠懇,「說不定哪天我就消散了——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那樣的跡象。怎麼,才簽訂契約你就想要趕人了?」

「趕人我倒是沒想過,反正你已經在契約里保證不會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控制我的身體了,」西弗勒斯慢條斯理地說,「我之所以會問你這個,是因為……作為一個斯萊特林,我們可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光影眨巴了兩下眼楮,愣了半晌,他啞然失笑道︰「放心,我會付‘房租’的,」他語帶雙關地說,「正好,我也有很多的東西需要教導你。」

西弗勒斯的眼楮登時亮成了幾百瓦的大燈泡。

第二天一大早,西弗勒斯就在光影的催促下坐上了前往諾福克郡的火車。

當然,前提他沒忘記把熬好的吐真劑送到斯拉格和吉格斯藥店去。

——藥店的斯拉格先生對西弗勒斯竟然能這麼快就把藥劑送過來自然又是一頓好夸,直把個未來能止小兒夜啼的魔藥教授窘迫的落荒而逃。

雖然吐真劑的材料不是他出的,但熬制它們的手工費也不低,把一小袋金加隆揣進古靈閣的西弗勒斯很快就換成了一沓麻瓜錢幣。

「我們只能使用麻瓜的交通工具,」坐在火車上的西弗勒斯听著腦子里的光影說話,「未成年人不能在校外施魔法,我又不能帶著你隨從顯形……騎士公交汽車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我們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曾經搭乘它去過諾福克郡——只要是一些對巫師界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普林斯家的莊園就坐落在那里。」

西弗勒斯翻著一本書面無表情的听著光影在腦子里嗦。

好不容易等他有了停口的跡象,他才用意念對腦子里的幽魂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簡直不敢想象未來的自己竟然會變得這麼的嘮叨。」

西弗勒斯腦子里的聲音有瞬間的卡殼。

半晌,他才听到一個有點訕訕然的聲音說,「我在畫像里清醒過來的時候,一直害怕外面等待我回應的人把我人道毀滅……才一直裝死不做聲,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和人交流……我當然……當然就……」就有些剎不住車了。

「等待你回應?你是說有人一直在守著未來我的畫像希望和我說說話嗎?」西弗勒斯起了興趣。巫師界那些能夠動的肖像畫確實從某種意義上見證者死者的過去,承載著生者的寄托。

「是啊,還有不少呢,」光影含含糊糊的說,「你雖然性格不討喜,但確實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要不然怎麼能冠上那麼一大堆的顯赫的頭餃呢。」西弗勒斯聲音里是難得的輕快,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和人毫無負擔的交談了——一個永遠都不會背叛自己的人——這可真讓人愉快。

下了火車後,他們又乘上了一輛早就預約好的TAXI往一個叫做貝克特的小鎮駛去。

西弗勒斯在鎮口下了車,任由光影往他身上扔了個忽略咒,往漂浮著咸澀海腥味的海邊走去。

貝克特是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小鎮。不但各種公共設施齊全,還有著一間十分精致的木質小教堂。此刻教堂里正傳來唱詩班贊頌主的聲音,乍一听充滿著神聖和聖潔的味道。七月的小鎮上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讓人聞得全身都變得愜意起來。

西弗勒斯在光影的指引下徑自往前走,他旁邊經過的麻瓜們沒有一個注意到他,人們的視線每次都從他身上自自然然的滑過,其中幾個踢著足球小跑的孩童距離他只有半英尺的距離,對他依然視若無睹的彷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似地,還在一個勁兒的愉快嬉鬧。

鎮上響遍了他們愉快的尖叫聲。

終于,他們在一個偏僻的海角處停了下來。

西弗勒斯彎著背雙手按在膝蓋上喘著粗氣。他已經很久沒有走過這麼長的一段路了。還爬上爬下的。

光影在他腦子里搖頭,「這才幾步路,西弗勒斯,你需要鍛煉了。」

好不容易調勻了呼吸的西弗勒斯重新直起了瘦削的背脊,嗓子有些發癢咳了兩下,「我不覺得有這個必要,等我成年後幻影移形能夠解決一切。」

光影一臉不敢苟同地從西弗勒斯腦子里鑽了出來,「听我的沒錯,一具強壯的軀體就是在決斗上也佔很大的便宜——你別看著麻瓜世界和平的很,巫師界可是硝煙彌漫。」他邊說邊領著西弗勒斯在一塊礁石上站定,「把你準備的小刀拿出來吧。」

西弗勒斯點點頭,從褲子口袋里模出一把鋒利的刀子。

「割在手腕上,口子劃大點,再把補血劑拿出來隨時補充。」

西弗勒斯應聲劃開了手腕,一滴滴殷紅的液體順著他的指縫下滑滴滴答答很快就把礁石給染紅了一片。

滴了大概四五分鐘的功夫,西弗勒斯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的晃了一晃,腦袋也暈晃的厲害——彷佛隨時都有可能栽進海里去。

「這營養還是缺的太少了,等成功繼承了普林斯莊園,可要好好給你補補——就你這個年紀的巫師,我還沒見過比你更孱弱的。」光影看著西弗勒斯腳下慢慢出現的一個散發著細微光芒的魔法陣,松了口氣說,「看來我的記憶不錯,盧修斯就送過來給我看了一次,我竟然也記得清清楚楚。」說這話的時候他有點小得意。

「什麼?」

「別發呆,喝你的補血劑。」光影一面催促著一面仔細關注著依次亮起的六芒星角陣。隨著血液的越滴越多,魔法陣的轉動也比剛開始的時候加快了不少。

西弗勒斯急忙點頭應了,小口小口地把補血劑含進口里,大腦的昏眩感立竿見影的變得減弱。他嗅聞了口咸澀的海風,瞥了眼波濤翻滾的淡藍色海浪,心里頗有幾分後怕。

光影專注地凝視著地下的魔法陣,「沒辦法,你只有一半的普林斯血統,魔法陣啟動的效果自然要比純血的慢得多,耗費的鮮血也不少——」

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對于自己是混血這個事實並沒有像表面上的那樣不在意。

「幸好要的不是精血,要不然你可就虧大了。」光影沒注意到他情緒上的波動,自言自語的說。

——精血對巫師的重要性不亞于魔力,少了一滴都要四五天才能勉強補回來。

「你剛才說馬爾福學長……」不樂意再听這個,也不想傻呆呆的看著自己手腕流血的西弗勒斯扭開臉試圖轉移話題。現在的情形還真有點像是在自殺似地——看得他整個人都覺得滲得慌。

「大概是在後年吧,魔法部會肯定普林斯家沒人了,盧修斯知道我的……知道你的身份,特意把普林斯家族的方位和進去的辦法告訴了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夠繼承這里的一切——」

「你來了嗎?」西弗勒斯听得入神。

光影往西弗勒斯手腕上釋放了一個阻止凝血的咒語,又催促他喝了兩口補血劑才道︰「來是來了,不過沒有繼承普林斯的姓氏。」說到這兒光影的臉色明顯有些奇怪。既是憋屈又是無奈。

「這是為什麼?不是說我們是最後的普林斯了嗎?」西弗勒斯不解的問。

光影冷笑一聲,「想要繼承一個傳承了上千年的魔藥世家哪有這麼容易,待會進去後你就知道了——上輩子是沒有這個條件,這輩子嘛……西弗勒斯,你願意改姓普林斯嗎?」

西弗勒斯怔了怔,「沒什麼不願意的,」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漠然,「我不覺得我那個父親的姓氏有什麼好留戀的。」

「那就沒什麼了,既然你願意繼承……那麼我可以肯定普林斯莊園真的要迎來一個年輕的主人了。」思及西弗勒斯童年那些苦難的記憶,光影理解的點頭,「好了!做好準備!」當魔法陣最後的一塊角陣亮起,光影急忙高聲提醒。

西弗勒斯精神一振,連忙屏息凝神——

只見一道劇烈的魔法波動猛然爆發,站在血染礁石上的縴瘦少年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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