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臉色變了變,又笑道︰「若是如此,怕是李夫人會心疼了。」
柳無眉咬了咬牙道︰「你放了他,我就放你走,我甚至可以答應你……」
李玉函本來一直垂著頭,黯然無語,此刻卻忽然大聲喝道︰「你絕不能放他走,也不能答應他任何事情,你莫要忘了……」
柳無眉跺腳道︰「我自然沒有忘記,可是你……我又怎能讓他傷了你……」
李玉函深情地瞧著她,好似要將她的模樣深深映入靈魂深處,嘎聲道︰「我沒關系,就算是殺了我,也不能放他離開。」
柳無眉淒然道︰「我又怎會讓你一個人……」
楚留香見狀不忍,于是笑道︰「在下其實並無絲毫傷害李兄之意,只不過想讓你們冷靜下來,順便告訴你們一件事……嫂夫人並未中毒。」
柳無眉臉色微微一變,卻仍自強顏道︰「毒?什麼毒?我哪里中了毒?」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嫂夫人莫要忘了,住宿在開封的第一天夜里我們便已听到了夫人‘毒發’的聲音。」
李玉函此時已經稍微冷靜靜了下來,聞言,冷笑道︰「內人那只不過是老毛病了,根本不是……」
柳無眉止住了他的話,淒然道︰「香帥真是說笑了——既然沒有中毒,那我又為何毒發?」
楚留香道︰「這便是疑心所致了……嫂夫人可是石觀音座下弟子?」
柳無眉臉色終于變得蒼白,顫聲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楚留香微笑道︰「自然是石觀音告訴我的……她與我說過,她一共有兩個從小養到大的親傳弟子——其中一個便是曲無容——她最後悔的便是,由于自己的一時心軟,放了一個弟子離開,卻未給她下制約她的毒,所以那個弟子便一直沒有回來。之後無論是誰,都別想再離開那里。」
柳無眉听得入了神,手里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輕。她的指甲已經嵌入金伴花的脖子里了。金伴花連呼吸都要努力放輕,更別提掙扎了……他動都不敢動。
楚留香繼續道︰「我確定了你便是畫眉鳥了之後,就開始奇怪你為何會知道那秘谷的出入道路,又知道那毒酒的成分。後來我便想起了你的名字……」
柳無眉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怎麼了?」
楚留香笑道︰「無花,無容,還有你,無眉……于是我便猜到了你便是唯一一個離開石觀音的門下弟子。」
柳無眉怔住了,喃喃道︰「我本來叫無憶,她本來叫無思的……」
楚留香嘆了一口氣,道︰「之後我便在懷疑,是不是盡管你離開了石觀音的那個秘谷,但依舊還是記得她的養育之恩,回來找我報仇的。」
柳無眉忽然大笑了起來,她似乎已不能控制自己,神經質般格格笑個不停。
李玉函更是面色大變,厲聲道︰「她若是石觀音門下子弟,想要為她報仇,那天為何要將她的同門全都殺死?」
楚留香笑道︰「當時石觀音已經要去龜茲國稱王稱霸了,怎麼可能帶著她的徒弟。那麼多徒弟,豈非累贅?我甚至懷疑,是石觀音讓嫂夫人將那些人殺死的。不過我猜到了你的身份後,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你對石觀音,怕是只剩下仇恨了……而你救下胡鐵花他們,卻處心積慮地要殺我,也應當是受人脅迫……尤其是你途中的那次毒發,也證明了這一點。」
廳堂內一片寂靜,只有楚留香的聲音︰「能救你卻要殺我之人,我原本雖然猜到了一點。但是(楚留香苦笑了一下),我卻寧願自己沒有猜到。可是後來見到了幾位前輩,我才明白……果然就是她。」
楚留香頓住了,嘆了口氣。
宋甜兒突然「噗嗤」一笑,道︰「你說就說唄,賣什麼關子咧?」
楚留香笑道︰「水母陰姬。這世上若是有誰是石觀音的克星的話,就是她了。也只有她,是世上武功最高的人,才讓請得動這五位武林前輩,還有帥一帆,打狗翁、杜漁婆的你們,不敢請他們去要解藥。」
幾乎所有的人听了,都悚然失色。先前那五個黑衣人,楚留香猜到了其中兩個,另外三個人中,身材最普通而且很冷漠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更是如遭電擊。
李紅袖皺眉道︰「你是哪里得罪她了……你根本就不應該與她們約定的。」顯然,李紅袖也想到了其中的關節。
宋甜兒跺腳道︰「你也在賣什麼關子麼!」
楚留香笑道︰「是由于我當時急著去追無花,忘記給神水宮遞個消息。」
宋甜兒繼續跺腳︰「哎呀!你怎迪還笑得出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李玉函卻忽然狂吼一聲,以頭撞向楚留香的胸,雙足也連環踢出,直取楚留香的下月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