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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章短小君二號

()金伴花等了許久——他沒敢往窗戶那里瞧——才听見一聲刺耳的「刷——」,是利器劃過空氣的聲音。

楚留香沒有反應,金伴花卻被楚留香示意,會意道︰「誰!」

屋里屋外一陣寂靜,只有雨水落下的聲音。

要不是金伴花知道其中原委,現在必定會被嚇得…呵呵…又過了半響,一個人影突然竄了進來。又飛快地向床邊移動,他動得很快,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幾乎是瞬間,他就到了床前。

金伴花幾乎要躲到了床上,他顫聲道︰「你……你是誰?你來干什麼的?」看起來,他演戲演上癮了。

來人穿著夜行衣,一聲冷哼,正待說話,卻見楚留香似乎被金伴花的聲音叫醒,在床上動了動。

黑衣人這下動都沒敢動,楚留香翻了個身,又朝里睡著了……

黑衣人暗中松了一口氣,嘎聲道︰「我是要你們命的人。」說罷,他手肘一轉,手里的劍已經挑向了金伴花的咽喉。

劍自然沒有刺到金伴花,而是被楚留香擋住了,不過不是用的陸小鳳的靈犀一指(他自然也不知道什麼靈犀一指),而是用的他墊在頭下面的枕頭。

黑衣人見勢不妙,拔劍就跑。但是劍被楚留香透過枕頭夾住,薄薄而又光滑的劍身,陷入軟綿綿的枕頭中,一下子竟拔不出來。那人當機立斷,棄劍便逃。

他才想著逃已經晚了,楚留香此時已經扣住了他的手腕,與那黑衣人小小過了幾招,就刺中了黑衣人的穴道。

這人總算瞧見了楚留香的臉,汗如雨下,嘎聲道︰「你……你沒有生病?」

楚留香笑道︰「我身上確實沒病,只不過我卻有個心病,若是不弄清楚閣下的來歷還有身份,在下這心病怕是再也不會治好的。」

黑衣人沉默了半響,突然笑道︰「楚留香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我听說楚留香手下從不殺人,不知此話是真是假?」

楚留香笑道︰「這句話倒是真的。只不過,你已三番五次地來暗算我們,我縱然不殺你,只怕也難免要得罪于你了。」

那黑衣人目光閃動,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放了我?」

楚留香出手解開他的穴道,笑道︰「你現在就可以走。」

黑衣人愣住了,結結巴巴道︰「你……你不問我嗎?」

楚留香微笑道︰「問你?我要問你什麼?我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也就不需要再問你什麼了。」

那黑衣人右手動了動——他的劍還插在枕頭里面——空空如也,又不自然地抬起手,模到了戴在頭上的黑帽子。

楚留香笑道︰「你還不走?」

那黑衣人終于轉過身,緩緩地向窗戶走去。臨走前,他又轉過頭,道︰「雖然按照規矩,本不該泄露雇主的秘密……不過既然香帥想放我走,我也承了香帥這個情了……」

這時,只听「嘶——」的一聲,黑暗中有一絲極細的光芒閃了閃,黑衣人渾身一抖,面巾下的臉卻一陣痙攣,目光中也忽然閃現出驚駭欲絕之色,嗄聲道︰「是……是……是……」

看來,殺手這一行之所以定這個規矩,也是有緣故的。

楚留香神色一黯,嘆道︰「可惜了……」

這時,外面已傳來李玉函的呼喚聲︰「楚兄,楚兄,你可有受傷了麼?」

原來是李玉函他們「及時」趕了過來。

楚留香瞧了他們半響,長長嘆了口氣,緩緩道︰「兩位回來的可真是時候。」

李玉函怔了怔,道︰「楚兄莫不是在懷疑我們?可……」

柳無眉垂首道︰「是我出手的……我的確不該殺了他的,可是我當時看見他站在楚兄的窗前,一時情急之下,我竟忘了應當留下他作為活口。」

李玉函皺眉嘆道︰「我就知道,以你這樣輕率的脾氣,總有一天會誤事的。」

楚留香一笑道︰「我怎會怪嫂夫人呢?」

柳無眉嘆道︰「這本就該怪我……」

楚留香微笑道︰「嫂夫人救我一命,在下本就當感激涕零,嫂夫人若再這樣說,在下怕是會無地自容了。」

李玉函終于也展顏一笑,道︰「楚兄的病……」

楚留香笑道︰「說來慚愧,在下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那人要向金兄動手,我的病就一下子好了。」

柳無眉揶揄道︰「所以你就出手了?」

楚留香模了模鼻子,笑道︰「可惜我這是大病初愈,只出手了一下,就再沒有力氣了。所以我就放他走了……也好在你們現在就殺了他,否則的話,以後他怕是還會再來找我的麻煩。」

柳無眉突然掀開那人的面巾,恨恨道︰「讓我我來看看你到底是誰!」

方才柳無眉所發的暗器上淬了劇毒,這個殺手的臉色已有些發青……他的面上還留有臨死前的驚駭之色。

可以看出,他的相貌雖極為普通,但眉宇間依舊能看出一股殺氣。

楚留香搖了搖頭,道︰「在下雖非過目不忘,但此人的面相如此凶狠,我應該是見都沒有見過的。」

李玉函皺眉道︰「那就怪了,他又是為何要三番五次前來殺你?」

楚留香笑道︰「我記得,他臨死之前,有說過一個詞——‘雇主’。」

李玉函道︰「你是說,他是職業刺客?」

楚留香微笑道︰「所以我需要找到那個花錢買我命的人。」

楚留香瞧著柳無眉他們,似笑非笑。金伴花磨蹭了磨蹭,跑到楚留香的身後。

柳無眉突然笑道︰「難道,楚兄知道那人是誰了麼?」

楚留香搖了搖頭,又解開了這殺手的衣襟,里面自然是空的,他這樣的人,身上是不會帶一些累贅的。不過,楚留香接下來卻在他的貼身衣物里面發現一張銀票,還有一面形狀古怪的銅牌。

銀票的面額很大,足足有二十萬兩。

楚留香笑著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我這麼值錢。若是有人給了我二十萬兩,我怕是自己也會殺了自己的。要知道,現在我可是欠債累累了。」

接下來,楚留香把銀票遞給了金伴花,笑道︰「金兄,這下,我已經還了二十萬兩了。」

金伴花接過來,糾結了一下,又把它遞給了楚留香,道︰「先放你這里,到時候再給我。」對銀票,放在身上不保險,放在空間里又比較坑爹……金伴花有心理陰影了。

柳無眉突然道︰「我應該可以查出買凶的人是誰了。」

楚留香笑道︰「這倒不必,我若是要收買殺手去行刺別人,是絕不會用自己銀票的。所以我們就算去查,也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查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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