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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進來吧,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午飯過後,一陣尖銳的警笛聲,再次打破眼前這個村莊的平靜,一向在村子里橫行霸道的牛德貴,果不其然被明晃晃的手銬銬走。

對此,村民們跟在警車後面無不拍手稱快,繼而又望著牛彪一家議論紛紛,臉上的表情也相當復雜,感慨,羨慕,畏懼,等等全都交織在一起。

身為始作俑者,柳嘯天卻完全沒有理會這些,而是在牛小寶的邀請下,兩人笑笑呵呵的朝村尾走去。

轉眼便來到一間破舊的瓦房面前,牛小寶正準備前去敲門,卻沒想,房門恰好被人從里面打開,緊接著,一個略顯駝背的白發老頭,就這麼的出現在柳嘯天的視線之中。

望著眼前這個老頭,柳嘯天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老頭不簡單,盡管隱名埋姓這麼多年,但鋒芒仍在,先前他的估計明顯極及錯誤,同時,柳嘯天也在心中暗暗感嘆,自已這次抱著轉轉的心態,倒是沒來錯地方。

另外,柳嘯天也感覺相當疑惑,在他見到這個老頭之後,心中油然升起濃濃的殺意,而不是高手之間相互切磋的戰意,無怨無仇,平生第一次見面,這是為何?

「京城哪一家的?」就在柳嘯天思緒起伏的時候,眼前這個老頭卻主動開口打破沉默,而且開口便讓柳嘯天猛然一震。

「柳家。」

「果然是。」听到柳嘯天吐出的兩個字,眼前這個老頭臉色頓時一變,原本略顯佝僂的脊梁,似乎又彎曲了幾分,緊接著,盯著柳嘯天打量了許久,駝背老者便又沉聲問道︰「柳建國是你什麼人?」

「家父。」

「原來是這樣,哈哈,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听到柳嘯天簡而有力的回答,駝背老者頓時仰天發出一陣狂笑,笑得是那麼的淒涼,緩緩低下頭來的時候,駝背老者的臉色頓時又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緊接著,側頭望向一臉茫然的小寶,駝背老者當即沉聲說道︰「小寶,你先回去,我和這位要談點要緊事。」

「哦……」輕輕的點了點頭,牛小寶便立即轉身朝家里走去,雖然他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對于駝背老者的命令,牛小寶從來不敢違背。

待到牛小寶的背影消失不見,駝背老者這才將目光轉向柳嘯天,同時滿月復唏噓的說道︰「先前村頭所發生的事,我也有所聞,听說你的狂傲,當時我就在想,或許你們真正來找的是我。」

「你完全可以遠走高飛。」因為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柳嘯天不得不模著石頭過河,一邊注意著駝背老者的表情,一邊順著他的話題接下去,同時,柳嘯天也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嘆,幸好黃月嬌那丫頭沒跟來,否則听到這些雲里霧里的對話,十之八九已經穿梆。

「不跑了,這二十年的痛苦折磨,已經讓我變成了這副鬼樣,誰能想像我實際才五十出頭?」苦笑著搖搖頭,駝背老者自顧自的在門口坐了下來,模過旁邊的水煙筒,點著猛吸了幾口之後,駝背老者又連忙苦聲說道︰「柳家和黃家現在關系如何?」

「勢同水火。」這點,眾所周知,是以,面對駝背老者的詢問,柳嘯天回答得相當坦然,也相當堅決。

「這就是了,落在你的手里,總比落在黃家的手里要強,獨自苟且偷生了這麼多年,曾經以為我可以手刃仇人,但如今看來,唯有贖清罪孽為先了。」

瞬間,駝背老頭那雙渾濁的眼眸中,悄然閃過一道濃濃的哀傷,整個人似乎又蒼老了幾分,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柳嘯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唯有沉默的站在駝背老者面前,靜心等著聆听他的故事。

「進來吧,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壓在心頭二十多年,它無時不刻都在折磨著我,是該了結了。」緩緩站起身來,駝背老者撇了柳嘯天一眼,然後便朝屋里走去。

跟在駝背老者的身後,柳嘯天舉步走進屋子,里面光線很暗,但收拾得卻很整齊,尤其是擺在角落邊上的床頭,還擺著一張小小的書桌,桌上摞看幾本紙頁泛黃的書籍,可見這駝背老者還是有著一定素養的。

不過,讓柳嘯天感覺詫異非常的是,在書桌上方的牆壁上,赫然寫著兩個巴掌大的字眼——「恨」與「悔」,從上面的痕跡來看,這兩個字並非一氣呵成,而且常年累月用手指扣刻而成。

沒有理會柳嘯天的詫異,駝背老者輕輕移開那張書桌,然後從牆下扒下兩塊磚頭,一個黑呼呼的洞口,隨即便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只見駝背老者將手朝里一探,一個精致的花雕木盒,接著便出現在駝背老者的掌心。

捂著那個花雕木盒,駝背老者猶豫了好久,然後才暗暗咬了咬牙,毅然遞到柳嘯天的面前︰「里面有些東西,你先看看再說。」

帶著滿月復的疑惑,柳嘯天也沒遲疑,當即順手打開眼前的木盒,里面放著幾張紙條,以及一把帶著血痕的匕首,或許是因為年月已久,紙條明顯有些發黃,而那把匕首上的血跡,也早就變成了黑褐色。

捏起其中一張紙條,柳嘯天隨意的掃視了幾眼,臉色頓時勃然一變,身上同時爆射出一股驚天的殺氣,幾乎在那同一時間,柳嘯天立即出手如電,瞬間就扣向駝背老者的喉嚨。

似乎早已料到柳嘯天會有這種反應,駝背老者並沒有進行絲毫的抵抗,當即緩緩閉上雙眼,任由柳嘯天五指如鉤一般,緊緊扣住他的喉結。

冷眼盯著對面的駝背老者,柳嘯天當即殺氣凜然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有這些東西?」

「咦……」听到柳嘯天這麼一說,駝背老者反而立即睜開了雙眼,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猜測貌似是錯的,柳嘯天之所以出現在這里,只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

于是,望著眼前的柳嘯天,駝背老者連忙不無感嘆的說道︰「看來,善惡到頭終有報,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說錯,人,無論他再怎麼強勢,都逃不過宿命的安排,真正能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估計都只是在傳說之中。」

「少扯這些沒用的,趕緊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死……」听到駝背老者的感嘆,柳嘯天卻是帶著滿臉的不耐,漸漸加大了五指間的力道。

面對柳嘯天的呵斥,駝背老者倒是想要說點什麼,可是柳嘯天因為太過暴怒,手指間的力道越來越大,致使駝背老者臉上脹成了豬肝色。

眼見駝背老頭即將窒息身亡,突然從柳嘯天的背後傳來一聲嬌喝︰「住手……」

緊接著,黃月嬌和牛小寶兩人便神色緊張的出現在柳嘯天身後,跟著而來的還有牛彪夫妻倆,四人望著柳嘯天此刻暴怒的模樣,全都感覺滿頭霧水,卻又不敢隨便開口詢問,因為此刻柳嘯天身上那股氣勢實在太過嚇人。

而牛小寶則是在害怕之余,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懊悔,剛剛他回到家中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于是又神色緊張的跑了過來,而這次,牛小寶多長了個心眼,將黃月嬌也一並請了過來,因為黃月嬌的過來,牛彪夫妻倆自然也就不會閑在家中。

現在看到事情果然不妙,牛小寶頓時感覺兩難,一方剛剛解了自已全家之圍,一方是他的授藝恩師,似乎幫哪方都不對,是以,牛小寶唯有充滿悔恨站在一旁干著急,他悔恨不該在柳嘯天面前展露拳腳,不該領著柳嘯天到這里來。

看著柳嘯天激動萬分的模樣,黃月嬌連忙一邊朝柳嘯天身邊走來,一邊柔聲開口勸道︰「嘯天,你先冷靜點,有事慢慢說。」

「兄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咱們坐下來先把話說開,成不?」這時,牛彪也連忙走了上來,滿臉疑惑的開口勸道。

「別過來,出去。」面對黃月嬌和牛彪的勸說,柳嘯天卻是厲喝一聲,然後掏出手槍沖著自己背後的地面連開三槍。

望著柳嘯天背後地面的三個小洞,黃月嬌嚇得立即拖著牛小寶,然後滿臉擔憂的站在柳嘯天背後,感受著心上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殺氣,黃月嬌非常清楚,柳嘯天此刻已經進入了狂暴狀態,任何一個人不听警告靠近于他,柳嘯天都有可能立即開槍。

于是,情急之下,黃月嬌唯有拖著牛小寶朝門口邊上退去,同時示意牛彪夫妻倆也跟著退回去。

然而,牛小寶卻似乎並不願意就這麼退出去,因為柳嘯天的五指仍然捏在他師傅的喉嚨上,是以,面對黃月嬌的拉扯,牛小寶立即拼命掙月兌開來,抬腿就準備朝柳嘯天和駝背老者的身邊走來。

「小寶,退回去。」看到眼前這種情況,駝背老者頓時嚇得臉色一片蒼白,黃月嬌所能感受到的,駝背老者自然也感覺到了,眼見牛小寶這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沖過來,駝背老者已經顧不上感動不感動的,唯有立即沖著牛小寶發出一聲厲喝。

「師傅,我……」

「出去,馬上……」眼見牛小寶還在那猶猶豫豫的,駝背老者又連忙發出一聲厲喝,他可不想牛小寶因為自己的事情,就這麼糊里糊涂的死在柳嘯天的槍下。

「……」一陣沉默無言,牛小寶在師命難違的情況下,唯有滿臉擔憂的退了下去,和黃月嬌一起站在門口,雙眼緊盯著柳嘯天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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