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造型還算古樸,包裝卻略顯草率了,用一根類似麻繩的繩子,兜了一個十字,打著一個活結。秦帥一邊拆開包裝,一邊問道︰「穆老爹,不和我們去東江市一趟嗎?」
思賢村的問題算是徹底解決,秦帥支援的一千萬資金經過核實也已經到位,幕後出餿主意惹得兩位長老之間出現矛盾的喬治白也已經熬不住刑法而喪生,兩位長老,也被突然出現的蠱王接走面壁去了……
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秦帥以為穆世友會去一趟東江市,畢竟他的生父慕容博,就住在那里。
「東江?」穆世友打了一個哈哈,東江市對于穆世友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慕容博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從出生到現在四十多年了,穆世友從未見過這個未曾謀面的父親,退一步說,若果不是慕容博的出現,穆世友那個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母親,也就不會遭到浸豬籠而死的結局。
雖然說穆世友母親的死跟大長老的嫉妒不無關系,但究其根本,始作俑者里面,慕容博是絕對跑不掉的。
「東江是你們的城市,不是我的。我還有這麼多的孩子們需要照顧,這次我就不去了。」穆世友話是這麼說,這次不去,也不一定會有下次去的時候。
這些孩子們是穆世友好好活下去最大的希望。
「多照顧好小北,就是對我這個老頭子最大的幫助了。」穆世友慈愛的目光掠過顧北北的臉,這麼多孩子里面,顧北北是最出息的一個,穆世友希望以後所有的孩子們都走出大山,就算不能成為像顧北北那樣,至少也學會一門養活自己的手藝,別總是窩在大山里面,成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靠天吃飯的閑人。
「阿爸……」顧北北差點就又哭了︰「跟我去東江吧,也讓我有一個盡盡孝心的機會。」
「傻孩子,你活得好了,就是對我最大的孝心……的,不說這個了,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我也希望你們兩個小孩子記住,我姓穆,不是慕容。」
穆世友心中冷笑,臉上卻是露出了頗為和善的笑容︰「那個家族,和我沒有一點關系,我的根,在這里。」
穆世友已經被新上任的蠱王,任命為思賢村最高管理者,作為更大的大家族的家長,穆世友肩上的擔子,比他給百十個孩子當父親的時候更重了。
這時候秦帥已經打開了穆世友送給他的禮物,那個小盒子,是苗疆常見的古老的造型,里面人為的分成了三個格子,看到格子里面的東西的時候,秦帥的眼神變了。
隨手拎著第一個格子里面的東西,秦帥訝然取出一個圓柱形的玻璃瓶子,玻璃瓶子上面沒有任何裝飾,瓶口堵著一塊好像是泥巴一樣的東西,散發著一股草藥的味道,這味道這般熟悉,秦帥竟然分辨不出這究竟是什麼草藥來。這還不算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瓶子里面,裝著的竟然是那個已經結成了一個繭子的巴蛇。
迎著光線一照,巴蛇安安靜靜的躺在瓶子里面,依舊是分不清楚哪是腦袋哪是尾巴,從頭到尾一般粗細,大概已經發育到了橫截面的直徑,大約三厘米左右。
取出巴蛇的時候,顧北北就別過腦袋,臉色微紅。
連秦帥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是因為這巴蛇是穆世友的腦脊液培養出來的,更是因為這巴蛇,似乎除了接根續陽的作用,秦帥盡然不知道還能做什麼,而接根續陽,對于秦帥來說——根本就用不著嘛,別看咱十六歲的身體,小兄弟已經是二十八歲的龐然大物了,這一點,秦帥再世為人的頭一天,洗澡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的。
「這巴蛇我不能要……」秦帥連忙推辭,顧北北也道︰「阿爸,秦帥用不到這個的。」
秦帥的粗細長短,顧北北是除了秦帥之外,唯一一個心知肚明的人,說完這句話,臉上騰地一下,就布滿了紅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果然,穆世友用奇怪的眼光看了顧北北一眼,那意思很明確,你是怎麼知道秦帥用不到這個的?
當下穆世友打了個哈哈,道︰「不一定非要自己用嘛,你可以留著給別人用,不是嗎?我敢保證,在華夏國任何一個大都市里面,除了你秦帥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做這種手術了。」
相對于換掉小兄弟來說,那什麼換個腎換個肝什麼的,簡直都弱爆了。
「問題是我也不會做這個手術……」秦帥也從沒有接觸過這麼神奇的玩意,用一條蛇換掉小兄弟,這玩意別說是都市小說了,就算是童話故事,也沒有人有這麼豐富的想象力啊。
「我知道你不會,所以我早有準備。」穆世友指了指盒子里面第二件禮物,「打開看看,我想你一定會很希望見到這個東西——喬治白處心積慮,也是為了這個東西。」
在穆世友的指點下,秦帥注意到了盒子里面的第二件禮物,那是一個薄薄的小冊子,大概也就有五六頁的樣子,用料不是紙張,而是一種薄薄的絹布,秦帥小心翼翼的打開絹布,上面寫滿了標準的蠅頭小楷,字跡非常美觀,一看就是書法高手所為,秦帥贊嘆了一番絹布上面的筆跡,心中暗嘆,在苗疆居然有寫毛筆字這麼好的人,簡直讓自稱華夏正統的中原人情何以堪啊……
「好字!」秦帥嘆道。「鐵畫銀鉤,鋼筋鐵骨,一個個大字,就像一個個戰斗的士兵似的,分外的透著那麼一股子精神。」
穆世友笑道︰「你小子別說風涼話,我自己的字我自己清楚,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種水平,胡亂寫寫罷了。」
秦帥驚奇的道︰「這是你寫的字?」
「怎麼,看著我不像是個會寫字的人?」
穆世友哈哈一笑。听見秦帥夸贊自己的字體漂亮,穆世友還是頗為自得的︰「我送給你這個,不是為了讓你看上面的字寫的好不好的,關鍵是讓你看看里面的內容,我想你作為一個醫生,多了解一些這方面的知識,總歸沒有什麼壞處。」
「難道這是什麼醫學典籍?」听穆世友說的這麼鄭重,秦帥的目光這才停留在那片絹布上面,入目所見,先是左側最大的四個大字,「蠱苗秘本」!
「上篇,制蠱之術,……」
「啊!竟然是這東西!」秦帥有些慌亂的把那絹布重新折疊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好,沖著穆世友連連拱手︰「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真的不能要……」
蠱苗秘本里竟然記載的全都是制蠱之術,這些東西,都是蠱苗內部的不傳之秘,就算是上一世的師傅蕭雨,也不過是教給了秦帥一些簡單的蠱毒的治療方面的知識,對于這制蠱之術,蕭雨一樣也是秘而不宣,即便是秦帥這樣的得意大弟子,蕭雨也一樣沒有教給他這方面的知識,用蕭雨的話說,蠱毒也好,降頭術也好,都是「偷天之功,有傷天和」,心性沒有成熟之前,斷然不能學習這種容易把人引入歧途的雜門知識,有百害而無一利。
其實無論是蠱術還是降頭,在它出現的那一天,和中醫的出場是一樣的,正是少數民族某些醫學經驗的結晶,屬于那種「樸素的啥啥主義」,其根本目的,還是醫學治療,只不過起步的時候,摻雜的玄之又玄的東西,比中醫有過之而無不及,經過多少代人的發展,更加的向著偏門的方向發展,學習蠱術和降頭術的人,就算原先是好人,大多也被這些邪門的術法折磨的心態大變,變得陰寒詭異,這也是為什麼電影電視里面,懂得蠱術和降頭術的人,都是反面角色的緣故——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個人心智不夠堅定。
這和中醫的分支,下五門的下毒,如出一轍。
劇本人人會唱,各有巧妙不同。
「這東西,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珍貴,這不是原本,是我自己的一個抄本,原本還在我這里,你想要我也是不會給的。」穆世友笑笑,說的輕描淡寫,他只說原本抄本,並不提這份東西,內容會帶給秦帥多大的震撼性。
珍貴的不是原本和抄本的區別,而是里面的內容。
「抄本我也不能接受,這是蠱苗一族的機密東西,我一個外人,不應該接觸這些,被你們的蠱王知道了,對老爹您也不大好。」秦帥再度推辭,他從師傅蕭雨那里,知道了很多蠱苗一族的忌諱。
「真不要?這個不要,這個也不要?」穆世友晃了晃手里的「巴蛇」小瓶子,以及絹布本的蠱苗秘典,再次反問說道︰「你也不用著急的回答我,先看看第三件禮物,如果這兩件你不能接受,最後這一件,也就不能給你了。」
「強買強賣啊!」秦帥拿起第三件禮物,同樣也是一個玻璃瓶子,大概有平常經常見到的青霉素的西林瓶那麼大,里面紅呼呼的裝著一些尚且溫熱的液體,秦帥晃了晃,打開蓋子聞了聞,面色一變道︰「這是鮮血!」
穆世友笑道︰「對,你再猜,是什麼鮮血?」
晃了一下手里的小西林瓶,秦帥發現這鮮血,竟然沒有一點凝固的意思,按理說一般血液離開了身體,短時間內就會凝結起來,當然,除了一種離開身體之後也不會凝結,那就是心房和心室交界處的,本命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