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干什麼?你不知道?」席英彥禁不住發笑,覺得嘴干,嘴苦,苦的要命,喝黃蓮也不過如此吧。他都親口說愛她了,從未有過的低聲下氣,可是她寧可和一個負心漢費景賓在一起,也不願搭理他,他連他媽的陳世美都不如。
每次一提到費景賓她整個人就從冰山變成火山,她的反應如此之大卻是頭一回,席英彥隱隱覺得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有可能確有其事,一想到她剛剛躺在費景賓的身下,這會兒卻清高的像模像樣,他就恨不得殺人,他再也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不是這對奸/夫/婬/婦死,就是他死!
瘋子!喻悠悠轉身拿了自己的包往門口走去,既然他不肯同意放手,那麼他們只有法庭上見。
眼看辦公室的門在幾步遠,陡然听到一聲滴響,門鎖發出咯噠的聲音,心中暗驚,用力去拉,沉重的門紋絲不動,回身怒瞪他,「把門打開。陵」
席英彥仍站在原地,只不過手中多了一只小型遙控器,對著她笑,看上去那笑容充滿魅惑,嗓音平靜的像在聊天,「既然你要告我,我不攔著,不過在你走出去之前我有樣東西給你看,看了之後你喜歡可以帶走,因為我這里還有很多。」
喻悠悠揪緊了手中的包,忍不住又要顫抖,驟然想起了第一次和他做的時候他曾錄下了視頻,他想拿這個威脅她嗎?無恥!他以視頻想要脅就是做夢,他盡管散播出去,她豁出名聲不要,也不會走進婚姻牢籠下半輩子在他的陰影下苟延殘喘。
一份資料沉沉的甩到她手里,她沒反應過來,差點沒接住,他彎下腰,耳語般低笑︰「慢慢欣賞,欣賞完了你再與我分享觀後感,我很樂意傾听。」
他的眼神中不見陰沉,不見得意,反倒讓她讀出一種說不上來的落寞,自嘲一笑,她看錯了吧,他既然這麼篤定的拿出來,恐怕對她極為不利。
目光轉到手中的資料,擺在上面的是一份保單,投保人是余添,被保險人是夏柳,這是一份意外險,下面幾份也是意外險,不過不是同一家公司,投保人與被保險人也分別是繼父和媽媽,而再下面是關于他們得到賠償的金額,以及具體發生的保險理賠時間,看到這里喻悠悠很是心疼媽媽,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原來這兩年出了這麼多意外,等看到最後幾張紙,她不由面如土色,冷汗直冒,全身汗毛直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有名有姓,有時間有地點,有具體經過,還有同伙的名字,上面明明確確講述著所有意外全是經過精心策劃,人為發生的騙保行為。
不,不會的,繼父人那麼老實,媽媽那麼善良,他們不會騙保,他們不會為了一點錢就弄虛作假,欺騙保費,他們不是那樣的人狺!
喻悠悠整個人抖個不停,死死的瞪著在酒櫃那里的身影,「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全是你偽造的,是你偽造的。」
席英彥停下倒酒的動作轉過頭來,掃了一眼驚惶失措的她一眼,繼而一邊品著杯中上好的葡萄酒,一邊一臉可惜的看著她︰「有理不在聲高,你叫的再大聲這些都不會變成假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全是證據,你繼父和你媽媽騙保的證據。想必你應該了解,二三流演員一部戲能拿多少錢,你繼父跑龍套又能拿多少錢,你自己算一算,他們哪來的錢開面館,就憑前些年你媽媽開的小小報刊亭?」
喻悠悠的心跳的很快,她一面希望這些是席英彥偽造的,用來騙她的伎倆,一面又不禁開始尋找蛛絲馬跡,記得在橫店過年提到過媽媽腿是怎麼受傷的,當時媽媽講的含糊,倒是余晨很是內疚,直說媽媽不舍得花肇事者賠償的錢,而是給他付了學費。若是仔細回想起來,媽媽的反應很奇怪,難道……
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敢想象媽媽會做這樣的事,小時候媽媽教育她要做誠實的孩子,有一次她偷偷拿了媽媽擺在抽屜里的三毛錢去買泡泡糖,回家後被媽媽罰跪一天,可是這樣一個嚴厲教導她正直做人的媽媽為什麼要詐騙保險公司的錢?從媽媽跟了繼父之後日子過的雖然清苦,好在一家四口人開開心心,她一直以有這樣的家庭而自豪,倘若在這些表面的溫馨下掩蓋著她看不到的骯髒,那麼她曾經身上穿的,吃過的,用過的,是不是也是媽媽和繼父聯手騙保得來的?
想到這兒,喻悠悠心驚的臉色煞白,背上布滿冷汗,媽媽騙保的事可大可小,一件還好辦,這麼多,五六件,恐怕已經構成了詐騙,如果這些東西到了保險公司手里,說不定會啟動司法程序。
早就將她臉上的細微表情盡入眼底,席英彥笑著倚在沙發里,修長的雙腿交疊著,「可以分享觀後感了嗎?親愛的。」
一聲親昵的稱呼冰冷無比,喻悠悠臉色更加難看,恐懼與憤怒如同火塊與冰球在心口里來回滾動,她沒忘自己上一刻即將得到自由的歡愉心情,可是這一刻又被他生生推進了火海,燒得她皮肉火/辣/辣的疼。她真想把眼前這個狡猾無比的男人一刀捅死,他怎麼能這麼毒,居然早留了一手,在這兒等著要脅她呢,到底他還有多少卑鄙手段沒使出來?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跟他玩只有死路一條,她認了,真的認栽了。
手中的資料托在手里如燙手山芋,她突然開始撕,瘋狂的撕個粉碎,紙屑在辦公室里飛舞,像下起了漫天大雪。
席英彥搖曳著杯中的紅酒,臉上不在意的笑︰「寶貝兒,你忘了,我剛剛說過了,關于這種復印件我這兒還有很多,你要高興的話,我再多拿幾份過來讓你撕個夠,反正原件不在這兒。」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