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賓身上的皮膚沒幾塊是好的,尤其是腰上那一圈,雖然已經痊愈,縫的線經過處理已經撲看不太出,卻因皮膚深淺不一,像打了很多補丁,看的人觸目驚心。
「怎麼會這樣?」喻悠悠哆嗦著捂住唇睜大了雙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賓身上的傷不用說一定是那年被食人魚所咬,想到這里,所有對他的怨隨風飄散,剩下的只有心疼,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景賓苦笑︰「那天我掉進水里,還沒反應過來,身上就是一陣劇痛,然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後來我醒來人已經在醫院,是我叔叔救了我,當時我身上的傷實在太嚴重,人一直在發高燒,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有很多地方的皮肉全被魚給吃了,露出白骨,為了不讓我父母傷心,我叔叔隱瞞下來,想辦法把我帶回日本。叔叔對我真的很好,花了兩年的時間照顧我,給我請最好的醫生……陵」
喻悠悠情不自禁用顫抖的手撫上那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傷疤,「這些都是移植別人的嗎?」
「是,叔叔為了找與我膚色相近的人費盡心機,可惜有些人根本不同意,哪怕是貢獻出他們臀部的皮膚……」
這些皮膚整合的知識喻悠悠曾經接觸過,深知現在醫學移植皮膚最多的是用患者身上不起眼的部位的皮膚,比如臀部,這樣不必擔心術後身體排斥的反應,景賓身上的皮膚多是移植別人的,恐怕他自身臀部也受了傷,無奈之下才會用別人的。
眼淚忍不住滑落,喻悠悠嗚咽著問︰「你康復後為什麼不來找我?」
「叔叔曾托回國的國人找過,沒有你的任何消息,你好象人間蒸發了一樣。其實這兩年我畫漫畫生活才會好起來,最開始的那兩年叔叔為了醫治我傾其所有,幾乎變賣了家里所有的東西,厚著臉皮救遍了所有學醫的同行……」一提到叔叔,景賓滿臉感激之情。
喻悠悠模上自己僵硬的臉︰「對不起,我遇到了車禍……狺」
費景賓忽然扣住她的手臂,眼里泛起猙獰的血絲︰「我不信,你是為了躲開我才整的容,看你現在靠著整容後的美貌勾搭上姓席的那顆大樹,演藝事業如日中天,你當他的情婦當的可真值……」
喻悠悠好象看到從他嘴里吐出世上最尖銳的刀,直刺刺的捅進心髒,盯著景賓就像不認識他,憤然出聲打斷︰「景賓,你可以罵我不知羞恥出賣身體,可以罵我人盡可夫,但你不能褻瀆我對你的心意,我不是那種人,我也沒有為了整容而躲開你,我以為你死了,我是為了調查你的死在半路上遭遇了車禍,我是為了你才會和席英彥牽扯上,才會失/身……」手指深深掐進掌心,心隨著他臉上的不屑而下沉,她知道再說下去沒有必要,說再多在他眼中只是狡辯而已。
「央央,你變了,五年不見,你知不知道我在日本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想你想的發瘋,我每天都會讀曾給你讀過的情詩,我用我最動听的聲音對著空氣讀,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听見,然後來找我。直到今年,我回家探望父母,听費禹說起你已經整容,改名喻悠悠,並且從電視上看到你們的緋聞,我才驚覺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我們當初的誓言,是你,央央,你背叛了我們的愛情!」
他把最後一句話咬的好重,像審判官在讀最後陳詞,喻悠悠想笑,笑不出來,想哭又欲哭無淚,她快看不清楚眼前男人的臉,可是心記得,清清楚楚記得他的容貌,記得他的笑,記得他的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樣子……可惜,眼前的人不再是從前那個陽光的男人,他全身上下充滿了煞氣,像個揮刀而來的復仇者。
「好,既然你這麼說我無話可說!我只問你,你為什麼接近席英籮,你該知道她是無辜的,你恨我,恨席英彥,你盡管對付我和他,為什麼要把無辜的席英籮牽扯進來?為什麼你要騙她和你去登記,你說我無恥,你又好到哪里去?」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以後會明白。」費景賓把衣服拉好,轉開身體面朝窗戶,明顯不想多談。
可喻悠悠不能不談,她跑到他面前,「景賓,不管你怎麼恨我,怎麼想我,請你不要為難英籮,她是個好女孩,你不能去傷害她……」
景賓輕輕一笑,「不能傷害她,那麼我呢,你又是怎麼傷害我的,姓席的又是怎麼傷害我的?席英彥不是天之驕子嗎,我就偏偏要和他的妹妹結婚,我要讓他嘗嘗心痛的滋味。對,席英籮是無辜,可她姓席,她是席英彥的妹妹,她就不無辜,而是可惱可恨!」
果然……喻悠悠臉色發白,倒退一步,景賓果然是為報復席英彥而來,進而讓小蘿莉成為犧牲品。
好半天,她深吸一口氣問,「那麼,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席英彥的為人你是知道的,上一次他沒帶席英籮走是因為席英籮以死相逼,他為了成全妹妹,特意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不好好把握,讓席英籮傷心,我敢肯定他會第一時間收拾你,以他的能力動動小手指就能讓你身敗名裂……」
「也許以前他會,但現在不會。」費景賓眼中迸出陰沉之氣,他有席英籮這個王牌在手,席英籮愛他愛的發瘋,倘若他被席英彥整的很慘,只會讓席英籮更恨席英彥,到最後席英彥仍下不了手。
喻悠悠知道他的自信從何而來,也看得出來景賓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現在說什麼都沒用,越勸只能更加使他偏激,可是難道真的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錯下去了嗎?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