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面鬧哄哄的二十一樓上來,寬敞氣派的單獨辦公室喻悠悠有一瞬間的不適應,她徑自坐回沙發,繼續看劇本。
由于是配角,戲份不多,前前後後就那麼一些台詞早滾的滾瓜爛熟。
辦公桌上傳來電話響聲,秘書的聲音,「席董,您母親的電話,要轉接進來嗎?茆」
「接吧。」席英彥頭也沒抬,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專注的盯著手中的文件,這是喻悠悠第一次見他正正經經的坐著辦公,以前對他的印象都是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形象,乍這麼一看倒有點不習慣。
席母一張口就是︰「英彥,家里的戶口本不見了,你看到了嗎?」
席英彥無可奈何的嘆氣,手上翻著文件,「哎呀喂,媽,這麼大點事兒您至于在我上班的時候打過來問嗎?」
「英彥,我告訴你,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這戶口本一直放在你媽的照片下面,隔三差五我都會拿你媽的照片擦擦,剛才我擦照片的時候發現下面的戶口本不翼而飛了,我明明記得昨晚和你爸賭氣,我還拿你媽的照片跟她說話來著,我看到戶口本……」
「行了,媽,戶口本不見了補辦一張就是了,你們宣傳部最近不忙?」席英彥一面隨口和媽媽聊著,一面把文件往下翻,在一份圖表上劃了幾個重點。
「忙什麼,我想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今天眼皮子老跳,我就回家了。蚊」
喻悠悠不想听他們的談話,可是他用的是免提,她听的清清楚楚,席母今天的眼皮子也跳?怎麼和她一樣。
「不管了,行了,你忙吧。」席母正要掛電話,突然又欲言又止,「英籮今天下午沒課,是不是跑你那兒玩去了?」
「沒有,我不是跟家里人說了嗎,平常沒事不要到天泰來,英籮不會的。」英籮二十多歲了有時候跟孩子一樣,愛和家里人捉迷藏,估計正躲在家里某個地方偷著樂呢,要是英籮出去他會收到保鏢的匯報,所以英籮應該在家里。
「這就奇怪了……」席母又嘀咕了句什麼,掛了電話。
喻悠悠猜席英籮溜出去見方歐了,想不到一個漫畫家的魅力那麼大,不是日本漫畫家嗎?怎麼還不回國?奇怪!
席母的電話掛掉沒到一個小時,席英彥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掃了一眼是英籮,擱下筆和文件,又拿下鼻梁上的眼鏡,靠進大班椅里接听,「英籮,你躲在家里哪兒?」
「哥,快恭喜我。」
「恭喜你什麼?恭喜你沒讓媽找到?」
「不是,恭喜我結婚了,我結婚了……」
席英彥笑著搖了搖頭,「英籮,你……」
「是真的,哥,我把家里的戶口本拿出來,剛剛在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哥,我結婚啦。」
「吱——」席英彥霍然站了起來,身後的大班椅在他大力向後一踢之後猛然發出響聲,喻悠悠抬起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英籮,這個玩笑不好笑!」
「哥,你真是,誰跟你開玩笑啦,我是說真的,今天又不是愚人節,我有必要跟你開這種玩笑嘛。哥,我結婚啦,不跟你說了,我要掛了。」
「不許掛!」席英彥抓亂一頭黑發,在辦公室里來回走動,「你把話說清楚,那個男人是誰?叫什麼?你們認識多久了?」
「哎呀,哥,你急什麼嘛,晚上我帶他回家給你們看看,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英籮……」他再說什麼,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見鬼了,英籮和一個不知名的男人領了證,席英彥握緊手機,下一瞬間手機啪一聲砸在辦公桌上,性能好的手機完好無損,辦公室里卻蔓延出一股極低的氣壓。
喻悠悠靜靜窩在沙發里,不知道小蘿莉說了什麼,把他氣成了這樣,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小蘿莉敢把這頭美洲鱷氣的不輕,最後還能全身而退。
半晌,喻悠悠口渴,她悄悄起身準備給自己倒杯水,見他臉色仍不見好轉,沒心思看文件,一個勁的拿手按太陽穴。
說實話,如果這個男人沒有對她之前那麼殘暴,對于他,她存有的是一份內疚,畢竟她逃婚,最大的爛攤子是扔給了席家,最大的難堪給了眼前這個男人。抱著這樣的心情,她倒了杯水走過去,輕手輕腳放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
細白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扣住,他的另一只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替我揉揉。」
他的臉色在這時候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像一個受了傷的猛獸,喻悠悠更加好奇到底英籮對他說了什麼,點點頭,繞到他身後,按照上次他需要的力道揉起太陽穴來。
又過了一會兒,秘書敲門進來,見辦公桌上的文件只有幾份批閱過了,不由一愣,席英彥睜開眼楮,喻悠悠識趣的往後退。
「全部抱走,一半到閻止那兒,一半到封天那兒。」他邊對秘書說邊站了起來,拿起外套穿上。
秘書微微一愣,好象看到了總裁和總經理黑下去的臉和陣陣哀號,恭敬的點點頭,抱起文件出去了。
「寶貝兒,你外套呢?」他扣著大衣鈕扣,問呆站著的喻悠悠。
喻悠悠忙不迭的去拿自己的東西。
「英籮在電話里告訴我,她下午和一個男人領了結婚證。」在跑車里,他突然告訴她。
喻悠悠愣了有半分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小蘿莉閃婚了?難怪他這麼著急。難道那個男人是方歐?
天哪,他們才見幾面,小基蘿莉瘋了嗎?
「她說晚上帶那個男人回家見家長。」他哼哼的笑著,發動車子後看她一眼,「英籮從來不記仇,就算那一次她生你的氣,過陣子她就會忘,我知道英籮很喜歡你,有些什麼秘密都跟你說,你幫我回去勸勸她。」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