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周身一片黑暗,我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所能觸及到的地方都是觸模不到的空虛,唯有黑暗在這一刻顯得那麼的真實,耳邊傳來了水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在一片黑暗中,這聲音空靈而悠遠,好像每一滴水都滴落在心上,有種融化心髒的力量,不想去直視卻又無處躲藏,「怎麼又是這里!」已經多久了沒有出現在這片黑暗之中了,以前有過相似的經歷卻完全沒有現在的慌亂,心里漸漸煩躁了起來,「玄德大師!你在哪里!」我開始恨恨的向一邊走去,「你出來!我知道你在!你出來!為什麼會這樣!」我來回的轉身不願放過每一個玄德可能出現的地方,「為什麼!我的人生要由你做主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不是穿越是重生,那跟我有什麼關系啊!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漸漸的所有的力量好像頓時抽離了一樣,我慢慢的蹲了下來,抱著膝蓋不知為什麼眼淚流了下來,心中悲戚被無限放大了!東方策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了,就連月齡還有二哥現在都不經常來看我了,成親之後媽媽和叔父都回了角耳,現在身邊只剩下熬嘉年,偏偏他的心里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我怎麼那麼多余啊!早知是多余,讓我回來干什麼啊!「讓我走!讓我走!我求求你了!」哭聲漸漸被放大了,我拼命的哭著,想把在這個世界所有的寂寞全部哭干淨……
「你怎麼了?」一個童稚的聲音傳到耳朵里,我輕輕抬起頭在黑暗中出現了淡淡的光暈,光暈中有兩個身影,可以分辨出來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形俊朗,女的嬌小可愛。
男孩瑟瑟發抖蜷縮在地上,「救命!救命…。」細微的呼救聲敲擊著我的心髒。
「你怎麼了?」女孩蹲了下來。
「好冷!好冷!好冷!」男孩兒只能一遍遍的重復著這兩個字。
「你冷啊!怎麼辦呢?」女孩伸手去觸模男孩兒,「只能這樣了!」說罷就看見女孩兒月兌去了外衣躺在男生身邊兩個影子重疊在了一起,「這樣就不會冷了!抱緊我!好點了嗎?」男孩兒低低的嗯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孩問。
「熬嘉年!」
「啊——!」我緊緊的保住腦袋,「不要!我不要看!我不要看!走開!走開啊!」我坐在地上一點點的向後瑟縮,為什麼!為什麼!這明明就是熬嘉年的記憶,為什麼現在要給我看啊!為什麼!「走開啊!」我緊緊的捂住耳朵,我不要听見所有幸福的聲音,越幸福只會讓我越孤獨,讓我深刻銘記在這個世界里只有我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
「師傅,你幫幫他吧!」女孩兒的聲音再一次出現,我忍不住再次抬頭。
「為師為什麼要幫他!」一個身形飄逸的男子負手屹立在那里,聲音里滿是仙風道骨的意味。
「因為!因為!因為師傅要是不幫他!他就會死的!」女孩兒帶著哭腔。
「牧星,師傅是不能隨便收徒弟的!」長著輕輕的拍了拍女孩兒的腦袋,原來女孩兒叫牧星啊!
「師傅!」女孩兒跪在地上,「師傅求你了!你一定要救他!牧星喜歡他!牧星以後要嫁給他當他的妻子!」
「啊——」我不自控的再次叫了起來,「我不要听了!我不要听!救我!救我!救救我!」我大聲的呼救,我不要再听下去了,心口上已經像是插了刀一樣了!我不要再把它拔出來了!
「這里不錯吧!師傅說你在這里可以以寒克寒!對你的病有好處的!」
「這里,是你為我準備的?」
「嗯!好多冰呢!看,手都破了!」
「牧星!」
「嗯?」
「等我!我會娶你為妻,給你全天下女人都得不到的幸福和榮耀!」熬嘉年的承諾成功的拔出了我插在心口的刀,頓時一股腥味涌上心頭。
「噗!」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身邊的一切都恢復到了如往常一般的黑暗,我伸手模了模嘴角的猩紅,也是這片猩紅告訴了我在听見熬嘉年的話之後我的心頭多痛,也是這片猩紅回答了我一直在逃避的問題,熬嘉年你永遠不知道現在的我有多愛你!我用力試圖撐起自己,可是這好像是徒勞,全身的力氣已經不夠我站起來了。
「有些東西不是你不想去面對就可以不面對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不用去多想,這個聲音就是我自己的聲音,「你來干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我怎麼會看自己的笑話呢!」她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果然一樣的容顏,另一個我,不對,應該是耿菲琳!
「為什麼?」我緊緊盯著她,「這一切明明是你應該承受的!為什麼要我來!為什麼!」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吼了出來。
面前的人搖搖腦袋,「你還是不懂,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耿菲琳就是聞諾瑾,聞諾瑾就是耿菲琳!而我只是,記憶!」她伸手輕輕模著我的額頭,「有些事兒是改變不了的!你能做的就只有接受,你今天看到的已經很多了!該回去了!」說著手就蓋上了我的眼楮,黑暗再次降臨。
眼楮像是被貼住了一樣,費勁心力終于算是睜開了,光打亮了我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我掙扎著坐了起來,這里是交泰的寢室,我側頭才發塞外趴在我的床邊手里拿著一方絲帕,還有幾個丫頭靠坐在一旁的擺設邊睡著了,不遠處熬嘉年端坐在主位上一手撐著腦袋,雙眼緊緊的閉著,薄唇緊抿,看上去睡的很安穩的樣子,在21世紀有人跟我說過嘴唇薄的人薄情,可是眼前這個男子,卻可以守住心中七年前的一段姻緣,雖然娶了我卻一直把王妃的位置留給那個人,不知不覺,臉上劃過一絲冰涼,我用手輕輕拂去,大概這個世上不會再有人比牧星幸福了吧!床邊的案幾上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滿是一片一片的東西,估計是給我續命的參片吧!說來難道我剛才真的的危險嗎?我輕輕拉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卻不想被我這麼一動,塞外倒是醒來了。
「小姐,」塞外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我,「小姐,你醒了?」頓時一種恍如隔世好似再生的喜悅寫滿了塞外的臉,「王爺!王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被她這麼一咋呼所有的人都醒來了,熬嘉年也是快步走了過來,我別過眼楮,想用最好的方法掩蓋心中的那一份感情。「小姐,你難受嗎?要不要喝水啊!我給你倒!」說著塞外用手胡亂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立刻跑到一邊給我斟水。塞外這一走倒是好了,我身邊剛好空出一個位置,熬嘉年很自然的坐了過來,拉過我的右手,手指撫上了我的手腕,我抬眼看著眼前的他,終于明白了什麼叫這麼近卻又這麼遠,明明眼前的這個人是我的丈夫,可是我卻不可以愛,即使愛了也不會有什麼回應,我是來自21世紀的人,我知道如果我愛了他我就是他和牧星之間的小三!有時候真是覺得命運很不公平,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把我帶到了這個世界上,讓我別無選擇的愛上了一個人,卻因為七年之隔,我別無選擇的成為了小三,眼淚再次不自控的流了出來。
「怎麼了?」驀地才發現熬嘉年也盯著我看。
「沒事兒!」我慌亂的模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可是真的好難,明明有情卻要深藏,「只是腰疼!」我伸手拍了拍腰身。
「小姐,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都快嚇死我了!」說著就把手里的水杯遞到了我的手里,「小姐,慢著點喝!」
我拿著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我睡了這麼久啊?到底發生什了?」
「這里留著塞外伺候就好了,你們都下去吧!」熬嘉年冷聲吩咐,一眾奴僕退了出去,「這事兒倒是本王沒有考慮周全,飲冰室是寒涼之地,你呆的太久了,可是,」熬嘉年鄙夷的看著,「你的身體也夠差啊!就那點寒涼就受不了了!傳說不是官家小姐身體好像很健壯的樣子嗎?」然後從一邊拿起了一片參片送到我嘴邊,「含著吧!省得過會兒再暈過去!」
我直接張嘴從他手里把參片放進了嘴巴里,只是這樣一個動作後,突然發現好像有什麼不對,一時心里尷尬極了,「全身沒力氣,這樣方便。」再抬眼看熬嘉年的時候,他神色如常,好像就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好像是我自己太過于放在心上了一樣。
「塞外,給良娣服侍換衣服。」說著熬嘉年就起身離開床榻回到了主位上,依舊做著自己手頭的事兒,好像我醒來本來就不是什麼很大的事兒一樣,就跟我暈過去一樣,沒什麼好驚訝的,于他而言這一切本來就沒有什麼,我還以為會有什麼不一樣呢,可是,可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小姐,讓塞外給你擦擦臉吧!」說著塞外就拿著手里的絲帕開始給我擦拭著臉。「小姐,以後可不能再隨便去什麼地方了,這次差點嚇死我了,小姐昏睡的時候一邊哭一邊嘴里還念念有詞的!嚇死我了!」塞外一邊給我擦臉一邊小聲的說。
「我哭了?還說話了?說什麼了?」我心中微微一動,該不會和夢境里一樣吧!
「塞外也沒有听太清楚,好像小姐就是一直在說不要!不要!走開!我不要看之類的,小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塞外看著我認真的說。
「我就說了這些?我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嗎?」我惴惴不安的問。
「沒有啊!當時我們還以為小姐中邪了呢!幸虧王爺懂醫術,要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呢!」塞外給我擦著手,「小姐睡了多久王爺就有多久沒有合眼,才睡下小姐就醒了,小姐還真能折騰人!」
「熬,王爺一直都在?」我小聲的問,塞外點點頭,「可是算來昨天應該是秋狩的日子啊?王爺沒去?」
「哦!小姐暈過去之後王爺就讓侍簫去宮中告假了!王爺一直都在交泰都沒有出去過呢!」塞外走到一邊的水盆前浣洗手中的帕子,得了空擋我望著熬嘉年坐的方向,他照顧了我一整天,因為我沒有去王宮,心里似乎有了一絲絲溫暖,有這一天就夠了!就算牧星明天出現了,有這一點溫暖,讓我浪跡天下都不會覺得孤單了!
「王爺!」門外傳來了侍簫的聲音,「王宮里下旨了!」我望著門口再望了望熬嘉年的方向。
熬嘉年起身走到廳中央,「塞外你服侍良娣休息。」說罷就淡然的走了出去。
「小姐,今天穿什麼顏色啊?」塞外走到一邊開始挑選衣服。
我望著熬嘉年離開的方向,心中升起一絲絲不安,「塞外,快點給我拿衣服,我要出去。」塞外吃驚的回望著我,「快點!」我催促了她一聲就立即走到梳妝台之前開始擺弄臉上的東西了。
「小姐,王爺吩咐讓你休息的!」塞外跟在我身後一路小跑。
「沒事兒,一會兒王爺怪罪下來由我擔著呢!」我加快了腳步剛走到泊來閣就听見里賣弄傳來了一個好久都沒有听見讓人反胃的聲音。
「怎麼?攝政王難道就不接旨嗎?」夏侯旻厲聲說。
「本王怎會不接旨,只是不論怎麼看都覺得是十六弟不想讓本王接旨呢?」熬嘉年的語氣中滿是自信的氣定神閑。
「攝政王不跪!本王就不宣旨!」夏侯旻一臉挑釁的意味。
「難道十六弟不知道攝政王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跪天跪地跪殿下,其他人受不起本王的跪拜之禮。」熬嘉年一步都不肯退讓。我慢慢的走到了熬嘉年身邊,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不是耿良娣嗎?」夏侯旻一臉找茬的樣子看著我,看來他不是來宣旨的,是來找事兒的!
「妾身耿氏參見十六王爺!」我微微一福身,「王爺,剛才宮里來了丫頭說是容雅貴嬪找臣妾宮中小敘,所以臣妾告知王爺,不知到臣妾可不可以去。」
熬嘉年審視了一下,微微一笑,「容雅貴嬪有請自然是去了!不過一路小心!跟容雅貴嬪說下次有時間本王陪你一同去!」
「喏!」我微微一行禮,望向夏侯旻,「正巧妾身也要去問問攝政王接旨的禮儀,到時候親自去十六王府跟王爺說道一下,省得到時候十六王爺覺得是攝政王故意拿官餃壓著您呢!」說罷,我微微一笑就要離去。
「攝政王接旨!」我還沒走幾步夏侯旻的聲音就穿了過來,我微微一笑跪了下來,攝政王可以不跪但是我不得不跪,「昨日獵場,有刺客十二名乍現,驚擾聖駕,攝政王總統此時,督導失利,故今日起攝政王府圈禁!」這道旨意倒是讓我驚著不小。
「臣接旨!」反而熬嘉年則是淡漠的接過手中的聖旨。
夏侯旻得意的笑了笑,「王爺,好自為之!」說罷轉身就向我走來,在我身邊說,「圈禁,看來良娣是去不了宮里了!」說著他就笑著走掉了,所有人倒是全部呆住了。
「塞外,快去給良娣加一件披風,這里風大!」熬嘉年依然是沒有太多的情緒,就好像被圈禁的人不是他一樣。
「王爺!」我快步走過去,「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我著急的看著他。
「沒事兒!」熬嘉年則是微微一笑,「圈禁好啊!圈禁了,本王就有時間好好陪陪良娣了!」說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淡定的離開了,我站在那里看著他的背影,他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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