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流觴曲水檀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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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兮朱袍一揮,右手置于太古遺音之上,按住琴弦。絲弦泛起回聲,箏箏作響,襯得他語調月兌塵,「此情此景,難得雅興。不如,我們來玩個游戲,如何?」
瑾瓛微微抬頭,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眸子。她也不說話,只等著周圍眾人回答。
「什麼游戲?說來听听。」君陌顏兩眼一眯,眉目含笑問道。
見眾人皆無反對意思,鳳兮緩緩開口,「席皆是文人騷客,那我們也不妨做些附庸風雅事情。」
他鳳目流轉,也不賣關子,「既然今天只有我帶了琴來,那便由我來譜曲,座各位和詩如何?」
「呵呵」聞人子辰听後,嘴角不屑一挑,輕笑出聲,「我還當是什麼別具一格想法。」
鳳兮見他傲然,眉毛一挑,也不意,又接著道︰「我這里有備好檀木箋,人各有份,卻也再無多余,妳們一人先隨意抽一根。」
語罷,素手一伸,果然有幾根雕花紫檀木箋躺手心。
君陌顏見他伸手,笑著上前抽出一根,細細打量一番,見上面雕有花紋,他心情頓好,「鳳兮,妳這還有些意思。」
仔細一看上面字跡,他喃喃念出聲來,「長生樂?上面雕花紋,這是美人蕉?」
鳳兮眸子一轉,輕笑道︰「妳抽倒還不錯。」然後伸出手,遞到瑾瓛面前,也不說話,深深看著她,示意她先來。
瑾瓛剛要去拿,一旁慕嵐煙急忙伸手去奪,「妳別動,我先來。」
說著,一把就向鳳兮手中檀木箋奪去。
說時急,那時。
就她伸手之際,腳下徒然一滑,她險些摔倒地。
本是被她觸到指尖檀木箋隨空一劃,說來也巧,一道飛轉,便落入一旁瀑布中,瞬間就被沖無影無蹤。
慕嵐煙呆愣了數秒,眾人也皆是一驚。
倒是鳳兮嘴角一挑,瞥了一眼憤憤嵐煙,「我這檀木箋自然有數,妳那沒了便是沒了。」
「妳我」嵐煙頓時氣得面色通紅,連話也說不出來。
一轉頭,見一旁瑾瓛已經鳳兮手中抽出檀木箋,她是心氣不順。
夜瀾搖著扇子走到瑾瓛跟前,眉毛一挑,薄唇靠她耳畔極近,「抽到了什麼?」
瑾瓛抿唇一笑,不禁臉色微紅,「玉人歌,上面雕花是一株白芍。」
「倒是個好彩頭。」夜瀾微微一笑,伸手一抽,檀木箋拿到手中。他白衣水袖一揮,便把木箋掩袖下。
瑾瓛輕輕拽過他袖子,「給我看看抽到是什麼?」
他唇一挑,衣袖便由她拽著也不抽出,口中語調卻清涼如許,「我要妳猜猜看」
慕嵐煙臉色頓時是難看,眸子一瞪,對一旁聞人子辰說,「就差妳了,還擺什麼架子?」
聞人子辰拿著手中檀木箋她眼前一晃,「擺架子也是要有資本,妳有不成?」
然後定楮一看,口中低喃道︰「我箋牌名是‘君不悟’,上面雕花,這是一朵薔薇嗎?」
說著探過身子問一邊瑾瓛。
瑾瓛剛要抬眸去看,一邊夜瀾攬過她身子,對一旁子辰說,「諾,不是薔薇是什麼?明知故問。」
子辰瞟他一眼,「我看妳那不會是沒有雕花吧?掩衣袖里算什麼?還真是絲毫沒有君子做派。」
夜瀾微微一笑,搖著扇子道︰「是,妳有君子做派。」廣袖一揮,把手中檀木箋遞到瑾瓛手中,示意她一看究竟。
瑾瓛接過夜瀾手中檀木箋,柔聲道︰「上面箋牌名是‘定風流’,」她輕手翻過木箋背面,「果真沒有雕花。」
「我就說嘛。」子辰紫袍一揮,鼻子輕哼出聲。
瑾瓛卻似是沒有听見子辰話,一雙眸子定定看著夜瀾,心頭劃過一絲驚喜,「竟是一簇青竹。風姿甚為清雅。」
夜瀾微微點頭,朝她一笑。
眾人見自己手中皆是繁花,不禁對夜瀾檀木箋十分感興趣,皆湊過頭來看。
慕嵐煙見鳳兮手中還有一支檀木箋,「妳不是說木箋數目有定,為什麼妳還有一支?還不給我。」
鳳兮連眸子也不抬,「自然是留一支給我自己。」
「我手中檀木箋牌名是」他不理會一旁微嗔嵐煙,瞥著鳳目細瞧手中木箋,「鳳仙引。雕花是一株玉簪花。」
鳳兮收起手中檀木箋,行到一側清泉旁,微微欠子,把一盞青玉杯盞放其中,然後,朱袍一擺,身子坐到古琴旁邊。
「現我來鳴奏,那泉中杯盞取意流觴曲水。我一曲彈罷,杯子停誰跟前,誰就要和詩一句。」
他微微一頓,「詩文內容必須是描繪手中木箋雕花,答不出者,便自飲我身旁玉壺清露三杯。」
曲過三巡,眾人皆是對答如流。文思如泉,毫不閉塞。
瑾瓛白芍,和詩「落後始知如幻身。」
君陌顏美人蕉,和詩「猶疑仙子落紅塵。」
聞人子辰薔薇花,和詩「閑倚狂風夜不收。」
鳳兮微微一笑,「眼下皆是妳們自己想詩句,那便是自己心儀之作,我就自作主張了。」
他朱袖一旋,眾人手中檀木箋皆現出自己和詩句,盈盈簪花小楷瞬間雕刻檀木箋上,引得君陌顏連連稱奇。
鳳兮執起自己木箋,「我詩文是‘月下自矜明艷盛’,說出來與各位分享。」
一旁慕嵐煙一手摔下手中青玉杯,臉色極其不悅,想著分明是欺負自己沒有檀木箋,以至于盈杯清酒她已經連連喝了三盞。
瑾瓛連忙上前輕輕拽過生氣嵐煙,「煙兒別生氣,把我檀木箋給妳便是。大家不過是玩樂,開心才是目。」
嵐煙一把推過執她瑾瓛,順手把她檀木箋摔地上,「叫什麼煙兒?我何時和妳那麼親近?再說,誰稀罕妳那破東西,給本小姐,本小姐還瞧不上呢。」
夜瀾見嵐煙如此,眸子閃過一抹慍味,上前一把攬過瑾瓛身子。
「不就是喝幾杯清酒嗎?嵐煙妳計較什麼。我這上面不曾雕有繁花,不是也沒有和出詩句?眼下,這壺酒我飲了便是。」
他一手拿過鳳兮身側玉壺,也不把里面清酒斟入杯中,仰起頭,直接向口中倒了下去,一壺清酒飲下,他眸色依舊清明如初。
涼薄唇一挑,對懷中瑾瓛一笑,「本公子別愛好不提,素來貪點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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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月」里,白慕笙緩緩放下手中書卷,輕輕揉揉眼角,眸子是倦意。
近來朝中官事繁忙,身為臣子,是勞心費神。
見白夙已經一旁等了許久,他緩緩開口,「阿瑾那邊怎麼樣?」
「回公子,玉小姐和一群朋友山下泉旁斟飲,甚是開懷,」他頓了頓,「還有」
「有什麼話便說,和誰學吞吞吐吐。」
「七皇子也和小姐一同。」白夙神色微肅,眸子看著白慕笙。
白慕笙眉毛微蹙,「陌顏也?真是胡鬧。妳派人暗中護著他們安全,切勿不要讓阿瑾受傷。」
「是!公子!」白夙抱拳頷首,「那屬下退下了。」
「阿瑾若是玩開心,便讓她興,暗中保護著,勿擾了她興致。」
白夙退下後,白慕笙收起案角書卷。微微歪頭,素手拄額前。
溫暖陽光打他堇色廣袖之上,卻籠一袖寂寂淒涼。
嘴角緩緩滑過一絲苦笑,執起一旁墨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一手娟秀隸書瞬間氤氳紙上。
庭外梧桐疏緩,有風而過。蒼寂時光中,她卻不知。
研磨輕濡筆,他將良人亦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