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完完全全的出現在了君子漠的面前,讓那修長的手指不由握緊,真的是她!
拿不定他的心思,張縴縴也不出聲。只是那心早已提到了眼子眼兒,慌得厲害。莫離安排的來買她的人也已按計劃出現,但此時光景他又不能若貿然摻和進來。
那雙含淚的眼楮讓君子漠心中莫名一軟,隨身扯下腰上的玉飾遞到她面前。「拿去當了,好好安置。」
他的話總算是讓她松了口氣,但眼中本是假哭的眼淚卻流得更甚。為什麼在她先擇遠遠逃開的時候,他又對自己這般好?
顫抖著伸手將那玉飾收進手中,而他的身子早已走遠。那淡藍的身姿只剩一個背影,靜如流水,她晃然忘了自己此刻在作什麼,目光一路尾隨。
「喲,這小娘子找得好生漂亮,賣多少錢?我買了!」輕浮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這才回神,眼下不是她能掉以輕心的時候。
「奴家已得了恩人相助,不賣身了。」本是打著賣身葬夫的旗號,眾目睽睽之下她已收了君子漠的玉佩,若還答應賣身,難免顯得可疑。只得臨時改了計劃,只希望那人也能明白她的意圖才好!
事先的排練本不是這樣,讓那人不由愣了愣,連花無蕊都氣得想詐尸。
「妹妹,我找得你好苦。昨日才收到你的書信,听聞妹婿已經……我匆匆趕來,卻不想還是讓你受苦了。」這詞原也不是昨日安排的,張縴縴和那演戲的人不由同時望了過去。
只見一清瘦的男子含淚而來,而那陌生的樣貌讓張縴縴微微一怔。直到听清他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他竟是莫離!
「哥……」
「我們回家去吧。」
一場好戲總算圓滿,莫離抗起地上裝尸的花無蕊,張縴縴乖巧的跟了上去。城門,總算是過了!心也總算是安了下來!卻又有什麼在拉扯著她,讓她渾身不適。
「縴兒,你怎麼了?」馬車內莫離關憂的聲音響起,微微拉回她的思緒。
「還能怎麼?舍不得情郎唄。」花無蕊吃味的朝著她手中緊握的玉佩一努嘴,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竟一直攥著這玉佩。
「倒也值得惦記的,這玉佩價值不菲呢。」
莫離忙打圓場,卻又讓她的不受控的一緊,價值不菲?為何會輕易送她?心中甚是煩躁,不由回頭看向城門。那一抹淡藍驀然撞進她的眼里,站在高高的城門上,一身清冷!許是看到了她的注視,拉長了嘴角,那笑容似是能蠱惑人心!
手不自覺的放到了心口的位置,那里揪疼得厲害!
「縴兒?」莫離擔憂的聲音又起,她強笑著遙了遙頭。馬車的去向,她無從知曉,而她的未來更是一片迷茫!
夜間的時候,他們在鎮上的一間客棧落腳。
一行人隨後進來︰「掌櫃,我要1o間房。」
「這……本棧已沒有那麼多閑房了。」那掌櫃遲疑了一下,剛巧客棧內就剩1o間了,方才張縴縴他們已定了兩間,便只剩8間。
「這我可不管,這鎮上就你一家客棧,難不成讓我露宿街頭不成。你可知這些女子都是要送往王宮的。」那漢子怒目一橫,抓著掌櫃的衣領喝道。
已上了樓梯的張縴縴一听王宮兩字,莫名的停了腳。王宮,他和父親的目標!不由抬了眼去打量,只見那人的身後跟著2o多名女子,個個消瘦不堪。
「縴兒?」
莫離的輕喚讓她沒有在多做停留,慢慢上了樓梯。
夜間她睡不著,開了門吹風。只听隱隱的哭聲從院中傳來,不由抬腳走了過去。
許是听到她的腳步聲,那哭停了下來。月光下,她看清那驚慌看著自己的女孩,認出她是那2o個女子中的一個,便抬腳走了過去。
「你怎麼了?為何要哭?」
那女子見她面善,倒也沒有在害怕,對她娓娓道來。原來她們都是些窮苦人家的女兒,宮中不知出了什麼事死了很多宮女,便有人抓了她們欲送進宮里去頂數。她害怕進宮去也會如那些宮女一樣莫名死去,又顧及家中雙親不能逃跑,又听聞明日便要到王宮了,忍不住在此哭泣!
原來,真的是進宮!一個大膽的念頭鑽進她的腦海,她要進宮去!既不用擔心會被父親打到,又能作些對君子漠有益的事情。那玉掛在她的脖間,傳來微微暖意,想起白日城門上那抹淡然的淺笑,眸中露出堅定的光芒。
「你走吧,我替你去。」
那女子顯然是被她的話嚇到,不相信的看著她。
「我一個人了無牽掛,你還有雙親要照顧,反正他們也只是想找人交差,我替了你的位置,他們也不會現的!」
「謝謝,謝謝……」見她不是開玩笑,那女子竟一下跪到了地上,連連磕頭。
夜,慢慢遠去。天慢慢泛起魚肚白,她跟著大部隊徒步走著,向著她曾經逃離的方向,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