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突然想知道這個問題?
夏羅剛想仔細琢磨一下內中原因,就被剛剛端上來的一盤羊肉吸引了注意力。
其色澤一看就特別新鮮,每一片都卷成一個可愛的卷,整齊地排列在盤子上。
夏羅用筷子夾起一片打開來看,肉片切的極薄,仿佛快要透明一般。
傅卓昭夾起一片在沸騰的鍋子里涮了兩下就直接拿起來開吃,一邊吃一邊跟夏羅介紹,「他家的羊肉都是老板親自切的,每一塊羊肉切36片裝成一盤不多不少。」說著又從盤里夾出一片羊肉,繼續涮,「這羊肉切的都極薄,在鍋里涮兩下就熟了,」說著,夾出那一句話的功夫就已經熟了的羊肉片,「這個時候吃口感最好,瘦極女敕!」
夏羅好笑地看著一秒鐘變推銷員的傅卓昭,也開始跟著吃了起來,剛才听他說那麼多,又一臉享受的模樣,自己口中的唾液都不自覺開始分泌了。
才吃了一塊夏羅就直點頭,「真的好好吃,肉女敕口感好就不說了,關鍵這蘸料的味道……」夏羅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匯來形容,單單說好吃似乎太過蒼白。
傅卓昭明白她的意思,笑著說到︰「你還真有眼光,他家最絕的就是這蘸料,純手工切的羊肉外面的大火鍋點也不是沒有,可就這蘸料絕對獨一無二。」
夏羅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不再浪費時間的說話,開始專心致志地吃起東西來。
一時間,桌子上一片安靜,就只見四雙筷子與各項食材翩翩起舞。
直到傅卓昭的電話鈴聲響起,四雙筷子微微一頓,一雙筷子退出戰場,剩下三雙筷子繼續翩翩起舞。
只听傅卓昭那邊說道︰「我在外面吃飯呢!……啊,真的,太好了,那你過來吧……阿蘇現在正好跟我在一起呢……就在火鍋店……行,你快點過來吧,等你啊!」
傅卓昭這邊掛了電話剛想拿起筷子重新加入戰場,就看到了阿蘇正不解的看著他︰「誰啊?還認識我!」
「木頭。」傅卓昭言簡意賅。
「雷律師?」夏羅更加不解了,「為什麼你會說我正好在這?」
「因這他就是要找你啊!」傅卓昭放下筷子擦擦嘴。
「找我干嘛?」夏羅一邊夾了顆蔬菜在鍋里面涮啊涮一邊問道。
「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傅卓昭拉長聲音跟唱戲似的。
夏羅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收到白眼,傅卓昭倒笑了,夾了個丸子丟進嘴里一邊吃一邊為夏羅解惑。
「我前兩天不是說有朋友去隔壁市能給咱帶醬牛肉嗎?那人就是木頭,而且他還把醬牛肉的方子也給買回來了……」
听完後面一句話,夏羅筷子一個不穩,夾了一半的肥羊粉又一下子掉進了鍋里,漸起幾滴湯汁直接迸到了夏羅手背上。
「嘶∼」夏羅這邊才一抽氣就被傅卓昭把手給拽了過去,一張紙巾擦去了上面的湯汁,看著白皙的手背上那幾點微紅,傅卓昭直皺眉頭,「怎麼這麼不小心!」說著就向老板要了點醬油小心地擦在了上面。
夏羅抽回右手,看著上面的醬油笑,「就是有點紅而已,哪用得這麼大驚小怪!」說雖這麼說,但看著那幾片被涂開的醬油,夏羅竟在一瞬間覺得心底熱熱的,就跟那還在沸騰的鍋子似的。
傅卓昭卻有點發愣,現在的他才回憶起剛才握在手里的觸感。
手背很白很滑,指甲也修的漂亮,一看就是經過了細心的保養。
然而這雙手握在手中卻並不柔軟,因為她的手心處布滿了厚厚的繭子,只有曾經做過很辛苦的髒活累活才能留下這麼重的繭子。
不知為何,傅卓昭的心竟在一瞬間抽疼了起來。
此時的夏羅正笑容滿面的往鍋下蝦滑和午餐肉,明媚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她曾經受過的苦難。
然而傅卓昭的心就是疼了,這個堅強樂觀愛好美食的女人讓他的心,疼了,也動了!
事隔八年,他再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
因為一個女人手中的繭子。
他突然撐著額頭低低笑了起來,帶著幾分釋然與愉悅。
他曾經因為柳越彈鋼琴時的優美側臉而怦然心動,這個心動讓他堅持了十年。
而今天,他再一次為一個女孩,噢不,是女人心動了,傅卓昭抬起頭,看著夏羅疑惑地看向他的臉,他希望這次能是……一百年。
夏羅突然拿起一根干淨的筷子在傅卓昭眼前晃了晃,晃完還在自己臉上模了兩下,「我臉上有東西嗎?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
看著夏羅的動作,傅卓昭突然微微笑了起來,一邊點頭一邊半站起身,「嗯!」然後伸出手在夏羅的臉頰上輕輕擦了一下,「這里有點髒了。」
觸感光滑,傅卓昭滿意微笑,重新坐下。
旁邊的傅一諾怪怪的看了自家爸爸一眼,他怎麼沒看到蘇姨臉上髒了?
被吃了豆腐的夏羅絲毫不覺,反而感激地沖著傅卓昭笑笑,開口問道︰「雷律師真的把方子買來啦?」
傅卓昭點頭,「他是這麼說的。」
夏羅有點悶悶不樂,「是你跟他說我想要那方子的吧!」
敏銳的查覺出了阿蘇臉上的不開心,傅卓昭連忙解釋到︰「不是故意透露你的事,只是木頭實在是想表示一下他的感激之情。」
夏羅拿筷子一下下扎碟子里的魚丸,還是不大開心,「我又沒做什麼,只不過拉他一下……」
傅卓昭卻搖了搖手,「阿蘇,木頭跟我說過當時的情景,的確非常的驚險,也許于你來說不過是伸了下手,但對于木頭來說你卻是救了他的命,救命這麼大的恩如果不還了,你覺得他心理能過的去嗎?我想但凡把自己的命看的很珍貴的人心理都過不去。」
夏羅眨了眨眼楮,「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傅卓昭理所當然地點頭,笑著總結,「所以他這是在證明自己的價值呢,你不用理他,而且我跟他說你就喜歡各種美食,對別的東西都無愛,所以他也就能送送各色美食小吃什麼的,不會有太貴重的東西的。」
听到這里夏羅不由松口氣,沒貴重的東西就好。
心中的擔心放了下來,夏羅內心深處那對美食的熱情就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她喜滋滋地對傅卓昭說到︰「如果雷律師真把方子帶來了,那我以後豈不是什麼時候想吃就能吃到了!」想了想醬牛肉的美味,夏羅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液,笑的眼楮都眯了起來,「太幸福了!」
「木頭,你來啦!」傅卓昭突然沖著夏羅背後的方向說到。
夏羅唰地回頭,雷亞鋒正拎著袋子面帶笑容地站在自己身後。
「hi∼」夏羅條件反射的沖他打招呼,在他落座前偷偷瞪了傅卓昭一眼,人來了不提醒我一聲,害我剛才說那話,真丟人!
與此同時,除了收到夏羅的白眼,傅卓昭還收到了雷亞鋒感激的眼神一枚。
傅卓昭安心接過兩枚含義相反的眼神,讓服務員又添了一幅碗筷,招呼著雷亞鋒也吃了起來。
雷亞鋒是吃完飯過來的,夏羅幾人此時也吃的差不多了,所以不一會兒,幾人就結賬離開。
此時雷亞鋒剛才拎的袋子已經轉移到了夏羅手里,夏羅含笑揮手跟雷亞鋒禮貌道別,轉身跟傅卓昭一起上了車子。
此後幾天,只要空閑,夏羅就在家按著方子做醬牛肉,雖沒有場外指導,但方子很詳細,夏羅試驗了多次,終于做出了味道一樣的醬牛肉,喜的她在屋里直轉圈圈,把自己重新整理後的菜譜抄到本上,就記在烤面筋那頁後面。
捧著菜譜本子狠狠在上面親了兩口,夏羅就樂呵呵地抄起忙電話給傅卓昭報喜。
這邊夏羅正跟傅卓昭炫耀自己的醬牛肉做的有多成功,電話里突然傳來了滴滴的響聲,夏羅拿下電話一看,是李春花的電話打進來了,跟傅卓昭說一聲,換了一幅正經的語氣接起了李春花的電話。
原來是李春花的父親再過兩天就是六十整壽,她想請假回家。
夏羅很大方,在確定她留下了足夠的調料後放了她一周的假,還讓財務給李春花打了一千塊錢當做老爺子的紅包。
處理完李春花的事,夏羅又重新接起傅卓昭的電話。
傅卓昭的聲音里竟帶了幾分焦急,「阿蘇,公司突然有點急事,怕是要加班,那個小諾就先拜托你了!」
一听傅卓昭有急事,夏羅也不多做廢話,「那好,你先忙你的吧,小諾這邊有我,不用擔心。」
「嗯!」那邊很快地掛了電話。
夏羅回頭看了眼掛鐘,已經三點多了。
今天周六,是李淼和傅一諾第一天去武館的日子,早上傅卓昭開車送了兩人過去,本來說好傅卓昭有車,來回方便,而且他公司離那邊也更近一點,便讓他做接送的工作,可是今天傅卓昭有事沒法去接,那就只能自己出馬了。
想起那來回近三個小時的路程,夏羅就略感蛋疼。
還好過兩天就要去駕校了,總算有了個盼頭。
四點課程結束,做公交怕是沒辦法按時趕到,夏羅只好攔了一輛車。
緊趕慢趕,終于在四點之前到了地方。
讓司機師傅略等一會,夏羅進去接人,兩個小家伙特興奮,回程的路上不停的說著今天學的內容,他們都做了什麼……
直到已經到了家里,兩人還在夏羅面前各種表演,奈何空間有限,小孩子們不是腳踢到了桌子上就是手磕到了櫃子上。
看到兩個小孩懊惱的表情,夏羅呵呵好笑之余卻在心理盤算起來,她是不是應該再租一個空間大點的房子了,孩子漸漸長大,他會越來越需要自己的空間。
吃完飯,兩個小家伙進屋看書。
夏羅打開電腦看起了租房信息。
才看了有十分鐘,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夏羅從門鏡看去,是一個很陌生又有點眼熟的中年女人。
在蘇茜的記憶里搜索了一圈,終于對上了號,是這個房子的房東,應該是姓王。
夏羅連忙開門,房東看到她卻是一愣,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是誰,她記得租房的是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中年婦女來著。
房東太太又仔細看了夏羅兩眼,終于從面前這個漂亮女人的眉眼中看到了那個中年婦女的痕跡。
于是她恍然大悟,「你姐姐在嗎?就是蘇茜,我是這個房子的房東,找她有點事。」
蘇茜……姐姐……呃……
夏羅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好先把房東讓進屋里來,給她端了一懷橙汁才自我介紹到︰「王姐,我就是蘇茜,有什麼事你說吧!」
此時房東王姐正端著橙汁剛喝一口,听到這話差點沒嗆到,她咳了兩聲拍拍胸口不敢置信的說到︰「啊?!你是蘇茜?開玩笑呢吧!」
夏羅失笑,王姐這反映真是太能滿足減肥成功人士那微妙的心里了,也不枉她從未停止過的各種減肥運動。
輕咳了兩聲,壓下喉中的笑意,夏羅轉而問起正事,「王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王姐回神,看向夏羅的視線中頗有幾分羨慕嫉妒恨。
她定了定神才開口說到,「妹子,現在房子可越來越貴了,不止是買房,租房也是,我這房子布局好地斷也好,想租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你以前給的價錢現在看來實在有點低……」
夏羅听明白了,她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開口問道︰「所以?」
王姐笑著接口,「以後房租每月得漲二百塊錢,妹子你要是接受不了就搬出去吧,姐把你剩下的房租退給你。」
夏羅突然就笑了,她剛才在網上看房子的時候還尋思著,她這麼換新房了剩下的房租退不回就太可惜了,可是這一轉眼,房東就跑過來把梯子搭到了她腳下,老天絕逼是自己親媽。
不過雖然這正合她意,但房東這嘴臉也著實惡心了些,夏羅笑的有幾分嘲諷,但還是借著梯子走了下來,「那好吧,王姐,把錢退給我吧,我過兩天找到新房就搬走。」
這下輪到王姐卡殼了,那誰不是跟自己說這個蘇茜掙大錢了嗎?怎麼還在乎每月加這兩百塊錢房租?早知道她就不來了,她這房子再租也不過是這個價錢,可像蘇茜這麼干淨愛護房子的房客可著實難踫。
但話都說出來了,她還能自打自臉把話再收回來不成,只能郁悶的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