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水水本想直接回紫薇山,繼續參悟昨晚領會修煉功法。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可是穿過幾條剪徑小道,穿枝拂葉,她忽覺有些眼熟。透過枝葉間隙,一條晶亮小溪曲折流過,樓水水眼楮眯了一下,想了起來。這不就是某位程大爺從地下爬出來,抓住她腳地方麼?
這麼一想,樓水水不禁念叨起來,不知道這小子現是不是還那麼慘,不會又餓了個半死吧?想起那晚抓著她衣角聲聲喊餓少年,樓水水嘴角便不自覺上揚,想來今日也無事,不如去看看他。
樓水水遣走了千紅,循著記憶扒開一處落葉,果然,一處僅容一人出入洞口出現眼前。樓水水再次贊嘆一聲程大爺頑強毅力,然後矮身跳入了洞中。
隧道極為狹小,樓水水彎著腰,縮著身子,才能安然通過。不過好她于黑暗中也能視物,腳下疾行,也不至于撞上土壁。樓水水再次感嘆程大爺神奇,您老是怎麼開出來隧道啊?
過了大概一刻鐘,原本一片黑暗密閉空間透射進了微光,樓水水扒開頭頂落葉,彈身跳了出來。
樓水水伸展了一下略有些發僵小腰,抬頭一看,傻眼了。
這是山?樓水水仔細將面前土堆再次打量了一遍,然後她仿佛看見三個大字從土堆上空滑過——巨、靈、山!這名字從何而來?樓水水汗顏,不如叫矮矬窮來形象。
一片荒土,寸草不生土堆上,淒涼立著一片殘桓斷壁,那應該就是早先宮殿樓閣了。即便是不懂得望氣人,也知道,巨靈山一脈氣數將了。
樓水水站山下一人多高蒿草之中,風過,帶起一片似嗚咽,似悲鳴沙沙聲,祭奠著往日風光綺麗,今日潦倒如泥!她漆黑瞳仁中映著滿目荒涼,手指抬起,一寸寸拂過荒山頹廢邊稜。
巨靈山今日會不會成為樓府明天?樓水水咬著牙笑了,狂肆,堅定,略帶了一點瘋狂!她不是孤身一人程天爽,樓府不是巨靈山!誰想動她所乎,便放馬來吧,她不介意讓鮮血橫流,以此來震懾那些豺狼虎豹!
樓水水眯了眼,抬步上山,剛走了一段,就見幾個人影從山上、山腳各處飛掠出來。這些人行動迅捷,雖然衣著各異,但是行動間隱隱有互相呼應之勢。
轉眼間,這些人已經奔襲而來,樓水水悄然矮身蒿草之中,幸好她今日出門換了一件天青外袍,此時藏身同色草叢中,很好掩飾住了身形。
這些人共有七個,看樣子倒像是哪里跑來流寇,只是氣息沉穩,步伐輕靈卻不是流寇那樣烏合之眾可比。七人此時臉色都不太好看,樓水水伏一旁,靜靜觀望。
「老三,你有什麼發現沒?」
「呸!有個屁!除了黃土還是黃土!」
「我也什麼都沒找到,晦氣,領了這麼個差事,早知道……」
「嗦什麼,有這個閑工夫,還是想想怎麼辦吧!」
「能有什麼辦法!那小子嘴巴硬得很,娘,老子手都疼了!」
……
一群人罵罵咧咧走遠了,樓水水才從蒿草中直起身來。這些人是想找什麼東西?難不成巨靈山上還藏了什麼讓人覬覦寶物?響起後那人話,樓水水眼楮中黑色又沉了一分。她以為程天爽多有點溫飽問題,現看來,情況好像比她想象要復雜多!
等樓水水匆忙上了山,破落大殿門前,一個撅著,忙著挖坑「乞丐」,讓樓水水一腔擔心付諸流水……
「程天爽!」樓水水臉色黑黑。
程乞丐應了一聲,連頭都不回,手下不停,臉埋得要貼到地面!
「你來了!坐,去屋里坐!我這兒埋了幾顆紅薯來著,等我把它們挖出來,做烤紅薯,咱倆一人一半!紅薯你吃過麼嗎?烤熟了那叫一個香喲……」
樓水水一步上前,揪起程天爽衣領,把他提了起來。程天爽低著頭四處躲閃,樓水水一把捏住他下巴,強硬抬了起來。隨後,古井一般眼眸起了波瀾,唇角弧度冰冷而危險!
「啊哈,我……我不小心摔!」程天爽抬手擋著自己腫豬頭一般臉,上面青青紫紫,全是交錯疊加手掌印!「真……」
程天爽樓水水仿佛洞悉一切眼光下,底氣明顯不足,而且理由也編牽強無比!她瞄著樓水水陰郁臉,心里竟有些惶惶,他不想再麻煩樓水水了,她因為幫他而被關進寒洞,已經讓他愧疚不安!
「下次小心點。」樓水水松了手,臉色也恢復了正常。「烤紅薯,我還真是好久沒吃過了,今天就給你個機會,別讓我這個客人失望啊!」
樓水水笑著拍拍程天爽肩膀,轉身往大殿走去。她身後,程天爽長長出了一口氣,繼續蹲去翻紅薯。而他看不見地方,樓水水臉上笑意早已收斂,眼中是沉凝而肅殺光。
樓水水抬腳踏入殿門,敞開門扉早已是紅漆斑駁,露出里面黑褐色木頭。頭頂穹頂也不知什麼原因塌陷了一大半,日光就這麼肆無忌憚闖進來,映出一片參差光影。
雖然破敗不成樣,但是卻少有蛛網灰塵,看得出來,程天爽每天都有認真打掃。前面放置香案上,還整齊疊放著他大典時穿禮服,香案前有一處地方磨得格外光滑,大概是他平日里打坐練功所坐之處。
這個二缺加笨蛋,苦苦守著這座空山,值得麼?
過了不久,程天爽就捧著兩塊兒焦黑焦黑東西奔了進來,然後很爽將大塊遞給樓水水。樓水水接過熱氣騰騰黑不溜秋,名為烤紅薯東西,剝開,咬了一口,半生不熟。
「恩,不錯,挺好吃。」樓水水程天爽希冀眼光中,舉起手中外殼焦黑,內部不熟烤紅薯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程天爽傻兮兮一笑,也埋頭吃了起來。
荒山上,破屋中,兩個少年席地而坐,吃著半生不熟烤紅薯侃大山!
「我紅薯可是學宮中好紅薯!嘿嘿!」
「我上次給你烤雞,還是舞陽坐騎呢!算起來,是我賠了啊!」
「那雞又不是你養!」
「紅薯是你種麼?」
「……」
程天爽沒有問起樓水水是怎麼挨過寒洞三天,樓水水也沒有提起山下踫上那伙人所圖為何。有人日日相處,也不過萍水之交,有人初次相見,便引為知己好友。世上有些人,你踫見了,什麼都不必說,他得你心意,便好。
多年後,當程天爽問起樓水水,明明就不像個多管閑事好人,怎麼就一而再伸手幫他?
樓水水只回了四個字,看你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