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薨,自此後宮之中能夠壓制鄭妃勢力,再無旁人。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皇後雖為一宮之主,也不過是空有其名罷了。自鄭妃獲寵,皇後便只作她賢良淑德,從不與後宮妃嬪爭搶什麼。
不過短短半月,宮中便盛傳鄭妃封後之事。不知此事從何處傳出,皇後也只作不知一般裝聾作啞。言論愈傳愈盛,未曾有人出面表態。
宮中風聞四起,闔宮上下除去慈寧宮外,人人都巴望著能夠攀上鄭妃一些邊角。這日晌午,蘇蘇隨雲姑從佛堂出來,抬頭瞧著外頭日頭極好。自太後去後,蘇蘇便隨雲姑一起宮內整理太後遺物。
「姑娘,太後去了,這慈寧宮也要散了。這些日子苦了你,不妨找找人,將你調往御前吧。」雲姑理理衣角,只是語重心長地說著。跟太後身邊半輩子,這下太後走了,她便如同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只是每日行尸走肉一般勉強度日。
蘇蘇聞言只是輕輕搖頭︰「不勞姑姑費心,姑姑自要往那深山里去,倒不如帶了蘇蘇一道兒。這宮中我早已厭了,只是無奈眼下自由不得罷了。」她哪里還有心思這宮里留著,莫不說這宮中爭斗她早已厭倦,便是叫她整日里,這如同牢籠一般鐵盒子里,只是覺得了無生趣。
恭妃那邊入了冷宮,常洛被聖上禁足太子府內。不說每日朝上提過不知多少次要廢黜了太子之位,好朝臣們一個個掛著個先祖舊例借口,只是強作抵抗。任憑皇帝對這個太子多不滿,畢竟是祖宗傳下來慣例。為了這條鐵鑄慣例,倒是沒少叫鄭妃鬧騰。
雲姑瞧她堅決,只是無力嘆息道︰「姑娘這是說傻話呢,老身已是半截兒入了黃土。這一輩子,無甚指望。可是瞧瞧姑娘,如花一般地年華,休要說這些不著邊兒話了。」這話自然不錯,她服侍太後一生,從不懂事兒年紀,便將太後當做此生唯一依托。如今太後去了,她難道還要這宮里熬著?
「姑姑這話不是,雖是青春,卻也了無生趣。倒不如隨了姑姑入了那深山,也好靜靜心。」蘇蘇顯然對雲姑這些教導不以為然,即便有大把青春又如何,她如今孤身一人,可憐恭妃無依,卻也無從相見,別說常洛了。倒不如早些離了這皇宮,找一處清淨地。
雲姑只是叫她早些了了這心思,沒有再提此事。三日後,蘇蘇從宮人口中得知雲姑已離宮,至于究竟去了哪里,他們也說不清楚。剩蘇蘇一人佛堂外,怔怔地望著緊閉殿門,久久未能收回心思。
既然慈寧宮已無人居住,那麼這宮里宮人自然也要重分派。蘇蘇眼下亦無法子,只好靜靜等候著重分派。只是等來卻不是調令,而是鄭妃傳喚。
不明所以,她跟著傳旨宮人一路往鄭妃寢宮去了。宮中這些日子,她卻從未涉足過這里。抬頭望見宮門上高懸燙金牌匾,只是不覺心驚︰這匾額上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正是像極了鄭妃張揚跋扈性子。
宮人瞧著她如此表情,只當她沒有見過世面。有些不耐煩地以拂塵捅捅她衣袖︰「些去吧,若是娘娘等急了,仔細你我小命兒。」說著,只是有些輕蔑地笑笑,自顧先行。
蘇蘇只好步跟上,隨著她來到正殿前頭。見他毫不客氣地指使自己此等候,只是威風凜凜地往殿里去了。等了一會兒,瞧見他回來,只是階上甩甩拂塵,只是示意她進來。
提步上殿,蘇蘇一顆心卻提心口。她素來與鄭妃不曾有過瓜葛,可以說,連句話都不曾說。只是不知眼下,為何偏偏找了她來回話。即便思緒萬千,也不得不暫時按下,隨那宮人來到大殿門外。
那宮人並未進去,只是側身立殿外。蘇蘇殿前,便又身著鵝黃色宮裝小宮女前來領路,蘇蘇只是跟著她低頭往殿里去。
一陣撲鼻香味兒,從蘇蘇未靠近時便已經襲來。蘇蘇有些不適地揮手,香味兒飄散開來,她才瞧見了擱殿中鎏金大香爐,里頭裊裊青煙隨風而散,想必這香味兒正是里頭散發出來。
走近一些,方才看清斜倚貴妃榻上殷紅宮裝鄭妃。身側站著丫頭為她輕輕打著團扇,她一手擱矮幾上,一手撐著額角。眼楮似張未張,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身邊一身著翠色宮裝女子瞧見蘇蘇近前,只是俯身她耳邊輕聲道︰「娘娘,人到了。」
鄭妃聞言並無任何反應,不禁叫人懷疑,她是否听見了宮人回話。許久之後,蘇蘇瞧著她沒有任何動靜,知道定是醒著。只是盈盈上前行禮道︰「奴婢蘇蘇,給娘娘請安。」說著,只是欠身行禮。
依舊一片沉寂,沒有得到鄭妃回話,她又不能起身,只好力保持著行禮姿勢。她不知道鄭妃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是漸漸覺得身形有些微晃。但是若此刻失禮,不知她會如此說了。
這樣想著,蘇蘇只能量提氣,只是極力穩住姿勢。鄭妃漸漸睜開眼楮,慵懶地抬起右手,只是微微揚手道︰「起身吧,到底是太後跟前兒,穩重是穩重些,只是愚笨了些。」說著,只是有些漫不經心地挑著縴細手指,只顧著仔細端詳指甲上鳳仙花汁是否涂勻了。
蘇蘇不知該如何作答,也知道鄭妃又是存了心為難。這樣一來,她只是暗暗告誡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于是只是垂首低眉,並不做聲。
鄭妃見她干脆不開口,只是有些輕蔑地笑笑︰「方才還說愚鈍,這會兒看來,倒是存了心思怠慢本宮了。」她說著,只是微微直起身子,聲音也提高了不少。身邊宮人瞧見了,只是冷冷沖殿下蘇蘇道︰「大膽奴婢,娘娘與你說話,你便這樣無禮放肆?」
蘇蘇瞧著這一趟當真是鴻門宴了,說話不是,不說也不是。于是她只好做惶恐樣,跪殿上道︰「奴婢失禮,請娘娘息怒。」
鄭妃這個時候只是冷冷一笑︰「這會兒倒是活了一般,既然你要跪著,那就跪著回話!」聲音里滿是慵懶,只是一臉薄怒地甚是著殿下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