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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一個故事

()夜涼如水,人心也冷透了,這個雲城夜晚,所有人都顯得孤獨而淒涼。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

範明前站晉商府邸後一座碧波蕩漾,開滿荷花水塘前,等待著結果。她痴痴地看著面前荷塘,綠水微瀾,金色鯉魚不時跳出水面,濺起了一片水花。這時候天色昏暗,盛夏也將過去,傍晚夜風充滿了竹林葉片清香和潮意。真美啊,明前望著水塘和竹林,整個人都仿佛陷入了沉寂夜色里。

忽然,她渾身打了個激靈,猛然回頭,才看到身後竹林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身材高大,戴著簪纓王冠,穿著黑紫色錦袍,面目深遂,容顏俊美,長身玉立,筆直得站清冷冷月光下。真如同天上錦繡神仙。但是他臉色煞白,毫無血色,輝煌明月下如同一件冰冷瓷器,只有一雙幽深眼楮黑暗里放光,如璀璨寶石。正是小梁王朱原顯。他站得極近地注視著池塘邊明前。

明前嚇了一跳,忙後退一步,渾身戒備。

朱原顯大跨步地走到了她面前,目光深邃地上下打量著她,看出了她恐懼。他突然有種怒意和惡意,想把她一把推下池塘,如果這個女人死了就不會有麻煩吧。

兩個人月光下靜靜地對視著,寂靜無聲。都冷酷著審視著對方。少女個頭不到青年臉龐邊,也縴細柔弱至極,但是她神情堅定,雙眉如劍,月光下筆直地注視著他。她固執地站暖閣前,等著一個結果。顯得孤獨又執拗。

梁王有些嘲諷地笑了,悠悠然地道︰「你怕什麼?如果我現殺了你,你又能如何?」

明前絲毫不懼地說︰「我不怕什麼。我會游水,也會呼救,而且殿下也不會做蠢事。殿下講究規矩禮儀,王妃也是個寬厚大量人。梁王不必開玩笑了。殿下與王妃已商量出結果了?明前等著听。」

兩個人靜靜地看著,毫不示弱。這不是玩笑,他是真想殺她,她也是真防備他。兩個人瞪視著對方,他偉岸俊美,氣勢凌人。她縴細柔美,平靜安詳。卻劍拔弩張惡意相對,月光和燈火輝映下顯得那麼奇妙。

小梁王朱原顯忽然間收了滿身威嚴和氣勢,變平和多了。他神色穩定,語氣淡然地道︰「恭喜範小姐,心願達成。我母親說,一切就按範小姐意思處置。她同意退婚提議了。」

明前緊繃臉猛得放松了,心也同時間放下了地。她沉默了下,消化了這個結果,鎮定了下心情,道謝了︰「多謝楊王妃大度海量,明前永世不忘她大恩。」

月光下,梁王朱原顯身材碩長,負著雙手,淡然地看著她,有些嘲諷地笑了︰「是不是如釋重負?」

「……」明前心中微凜。她這次主動退婚,梁王顏面失,心中定會不悅。她還是不要招惹他了。常言道「勢不可使,便宜也不可佔」,做點場面活吧。明前沉默了下,簡單鄭重地也向梁王施禮道謝。施禮完畢,後退一步,就準備走了。

小梁王臉上露出了諷刺笑,他握握手腕,語調平靜地說︰「放心吧,我不會殺你。如果我想殺你,一只手就能扭斷你脖子了。你不必離我那麼遠。」

他目光月色下顯得很奇特,目不轉楮地打量著她臉和身體,仿佛想把她記心間。看了半天,才悠悠然地說︰「別急。範小姐,既然我們已經退婚了,一會兒就要各奔東西,永不再見了。今天夜色很美,正好我們這兒多聊兩句話吧。」

明前微覺疑惑地抬起頭,看看天上明月,看看他。她又轉過了臉。事情已結束,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不想與他多說什麼。但是梁王高大身軀正擋著池塘前面正道。黑袍覆地,長劍拖地,充滿了威懾力。明前不得不站住。她這會兒倒不怕梁王動手翻臉。他們母子既然同意退婚了,就不會再找她麻煩。這時候,楊妃前方暖閣,崔憫公主等人就水塘對岸,她也算了結了心事,干脆利落地退了婚,就不想再與他撕破臉皮了。

明前沉默地站那兒,想听听小梁王說些什麼。

小梁王朱原顯到現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恢復了精明守禮藩王本色。他高大身軀像面旗幟似筆直修長,俊美無雙臉月光下像一尊瓷器。朦朧,完美,冰冷,華麗。他雙手互握,微微展開了黑錦袍,擺好了佩劍,面孔極傲慢地抬起,冰冷眼楮掃過她臉,像個假人似淡然開口了︰「範小姐,你沒有什麼想問我話嗎?」

明前垂下眼簾沉默著,看也不看他。這時候已退婚了,她不想再掩飾她蔑視情緒了。

朱原顯就那樣冰冷冷地笑了,月光下如曇花一現鮮花般璀璨美麗︰「範小姐,你是不是心里很看不起我?是不是很蔑視我?你覺得我貴為藩王,卻是個不分是非,性格殘暴,做事心狠手辣,粗暴無理人?是一個又殘暴又不講道理小人。」

是,就是這樣。明前心里說是,卻頭也不抬。說得太對了。小梁王就是一個殘暴又不通情理小人。他身份尊貴,卻胡亂殺人,沒有一絲一毫理性。他骨子里就是鳳凰林里險惡霸道狂徒。她看不起這號人,她就默認了。

朱原顯低沉地笑了︰「你承認了。好,你心里就覺得我是一個任性狂妄,狗屁不通小人吧。覺得我不想娶你又不願意光明正大退婚,還幾次三番地殺你,不講一點顏面和道理。正是個滿月復陰毒算計小人,就像鳳凰林里詐賭錢小官人一樣,又幼稚又低劣,這才是朱原顯真面目。你從心底里看不起也不喜歡這號人。你猜對了,我就是這種人。我也厭惡極了你這位假裝閨秀。表面是溫柔平和丞相小姐,實際上是滿心算計,藏滿了險惡心機鄉野村女。」

明前不想再听了,繞過他就直接走了。他羞辱她。

竹林婆娑,翠綠枝葉隨風搖曳。明晃晃月光照耀下,如同一幅美麗水墨畫。梁王筆直地站那里,背負著雙手,抬頭望向了天邊明月,平靜又悠長地吐出來話語︰「今晚月正圓,正是個分手好夜晚。這普天之下人們都團圓,我們卻這里分手。好,不錯,相逢即是有緣,緣即會分手。這是喜事。只可惜此地無酒,無歌,我不會吟詩,也不想舞劍,沒有什麼可以為之助興東西。範小姐,不如我來為你講個故事,權當做為你送別禮物吧。」

明前有點奇怪,她放緩了腳步。

小梁王站月色下竹林旁,舉頭望向天上一輪明月,平靜地說道︰「很久前,某地,也許是中原也許是南方某地,位置都不重要。有兩個很要好女子,從小就是鄰居,一同長大。因為彼此年齡相當,家氏相當,又是同一個地方名門望族,因此自然而然成了情投意合朋友。互以姐妹相稱。後來,其中年齡稍長女孩父母意外雙亡,雖然她家庭是名門,但正房偏房眾多,父母雙亡後,就一直受到大家族漠視和欺凌,族人家里寄人籬下生活,受了很多困苦委屈。于是那個年齡稍小妹妹很同情她。這位妹妹是她家中同輩孩子里長女,極受到父母兄長寵愛。性子也冰雪聰明,人又強亮爽利,滿腦子奇思妙想。為了幫助這位姐姐,她就求父母出面把這孤女領回自已家教養。事情很難辦,但父母還是量地做成了。後面數年,這位姐姐便妹妹家里生活長大。受得是妹妹家族里賢淑體面教育,享受到妹妹父母同樣愛憐,渡過了她此生中幸福一段日子。難得是,這兩姐妹之間關系還很融洽,沒有受到日常瑣事影響變淡薄。她們後來就真結成了金蘭姐妹。」

「十多年後,兩姐妹長大了,到了婚齡。姐妹倆本身都是出身名門,美貌與才學之名遠播。姐姐家族便想把姐姐嫁給有錢富戶。又是這義妹父母替姐姐做主,用了各種人脈方法,替這位姐姐到處牽線尋親。也許是這位姐姐人美心善,福報深重,她苦甘來,竟然被皇帝選中,封為貴人遠嫁到了一個塞外小國,做了一國皇後。」

明前一下子停頓下腳步,豎起了耳朵,她心突然懸了起來。有些不舒服。

梁王目光深沉,眺望遠方,臉色是從未有過鄭重深沉︰「成婚時,姐姐家中鬧得混亂,又是義妹家出錢出人出嫁妝,當做親女般地嫁給了小國之王。姐妹倆分別時,姐姐拉著義妹手說‘此生此世,不敢忘義父母再造之恩,義妹幫扶之情,我將來必涌泉相報。’一晃多年,姐妹二人都各自成親生子,雖遠隔著天涯海角,但是鴻雁傳書,傳金贈物,情義綿長不絕。多年後,義妹忽然來信,請姐姐務必回老家來看望她。她專門提出了讓姐姐帶上她年幼小兒子。」

明前臉色有點變了,漆黑眼光閃爍,心中忐忑不安。

朱原顯眼楮亮得如天上繁星,嘴角微揚,帶著冰霜般笑意,手扶著身旁翠綠竹葉,看也不看她繼續說︰「于是,這位姐姐帶著當時才八、九小兒子,千里迢迢地回到出生地。她們沒有經過許可,是不能光明正大回國省親,這一路上很辛苦。等回到了老家她們見面後,姐姐才發現妹妹身染重病,將不久人世了。妹妹天性好強,聰明伶俐。她瞞住了所有人,只將身患重病消息告訴義姐,並且提出了要求。希望能將五歲唯一女兒,嫁給姐姐小兒子,並及時訂下婚約,以保證這個孩子未來。她怕她死後,清高又孤傲丈夫會把愛女耽誤了。姐姐一听,就大吃一驚,並未當場答應下來,只說要考慮一下。兩姐妹對對方反應都有些驚訝。」

朱原顯垂下了眼光,星眸微閃,諷刺地一笑說︰「後來幾日,姐姐親眼相看了那位小小姐,這個五歲小女孩聰明伶俐,美貌無比,出身富貴,是父母親唯一孩子,自然是他們掌上明珠。雖然年紀很小,卻已顯得嬌慣溺愛無比,姐姐就有點遲疑。這位姐姐是知道自己兒子秉性。不巧是,她小兒子也恰好是個驕橫傲慢,性格霸道人。這兩個孩子都是家里極嬌慣傲慢心肝寶貝,真結成親事,反倒有可能成為一對怨偶,而非一對珠聯璧合良人。」

「再者,她從心底里很疼惜義妹和小姑娘。她自己嫁到邊疆塞外受了磨難,吃夠了苦頭。雖然是一國皇後,但管束著邊疆貧瘠之地,貧苦庶民,只是個‘空中樓閣’花架子,遠遠比不上內地繁華富繞。而姐姐自身這麼多年,父母失,寄人籬下,她自己從小就吃苦,才養成堅韌性格,又費心機,才融入了小國皇家駐地。一個少女險惡邊陲土地上,撫慰著相當于被放逐丈夫,維護著本國利益,還經歷了兵臨城下危機,終生不能回到富庶家鄉。經歷了千難萬險才熬出頭,才得到了皇後榮耀。她知道這條路是多麼險惡難走。這種痛苦是多麼難熬。她心里極疼惜義妹遺孤,怎麼舍得這個嬌貴小女孩與自己一樣,從富有南方富地嫁到風霜雪劍大漠上吃苦頭呢。」

「所以,她提出了想收養義妹遺孤為義女,親自撫養養大,成人後求朝庭封為郡主,再風風光光地返嫁回南方大氏族,真正地享受人間榮華富貴。她這種苦心構想法子,卻沒有得到天真爛漫義妹贊同。人生順暢無比,嫁了個老實夫君從不知人間疾苦妹妹卻一心想要女兒出人頭地,想要那一國皇後名份。非要締結婚約。被姐姐借口拖延後,就氣得又病倒了。她以為她成了皇後身份變了心也變了,忘恩負義地對待她和女兒。她以淚洗面。」

明前臉色變得蒼白極了,她不安地站定,心里砰砰亂跳。

小梁王冷冰冰地目光看著她,繼續無情地道︰「姐姐听說義妹病加重了,極為難過。就去探望她,想與她再深談一下,想個好解決辦法。姐姐走到花園里,正看到了義妹帶著女兒等著她。小女孩見到嬸嬸走過去,便急忙跑過來撞倒了她。小孩子跑起來沒有輕重,一不小心就把皇後嬸嬸撞到了池塘里。人們就一陣大亂,距離近妹妹看到了,也著急地跳進了水池里救她。因為天近夏至,水池也淺,兩姐妹又通水性,就沒鬧出什麼大紕漏。後來人們就把兩個大人都救上了岸。一場小風波也平息了。姐姐只是掉進了水塘,摔了一跤,濕了衣裳,沒有大礙。而妹妹卻為了救姐姐躍進池塘造成了病情加重。她病得厲害了。」

「這種種前陳往事加到一起,姐姐也就不多想了。立刻就遂了妹妹心願,同意小兒子與妹妹女兒婚事,並當時立下婚書。」

明前臉色煞白,這個初夏夜晚覺得渾身發冷。冷得有些過火了。她不想再听了,想急步地逃離這個人和這個話題,但是腳步動不了。她面孔慘白地轉過身,看著梁王,鼓起了全身勇氣問︰「後,後來呢?」

「後來?」梁王朱原顯站竹林旁邊,像座秀逸勁竹。他一只手按著劍鞘,一只手扶著青竹,目光幽深地瞪視她,目不轉楮地望著她說︰「……你不記得了嗎?真不記得了嗎?我卻是記得真真,那時候我就站一旁,看到了所發生一切。我看得很清楚!我已經九歲了,記事了。你跑過來惡狠狠地撞翻我母親,把她撞下了池塘。還氣憤地嚷著‘你是個壞女人,惹我娘哭……’,你是故意撞她。你怎麼都不記得了?我後來對母親說你是故意撞你,母親卻命我閉嘴說我看錯了听錯了,說你是無意撞倒她。」

明前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渾身都冷得戰栗著。奇怪,她為什麼腦海里一片空白,全然都不記得往事了!

朱原顯臉上現出一抹冷冷剎剎微笑來,有些冷酷無情也有些憐憫地看著她,話語卻深沉如鐘鼓,震撼了人心︰「對,這就是你我婚約締結過程。後來,我們訂完婚後,我就與母親離開了江南回北疆。回北疆路上,有一天早上,我客棧里去跟母親請安,就發現母親忽然站不起來了。她發著高燒,倒床上,從腰部以下沒有了力氣。」

明前霎時間嚇得臉色大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她伸手捂住了嘴,驚恐至極得瞪著朱原顯。嚇得渾身發抖。

朱原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點點頭,冷淡地說︰「後來,我們一路上到處找名醫,回西京後也請來了駐地所有名醫。眾人一起才診斷出,是那日江南範家,我母親摔進了假山下池塘里,正好摔了池底太湖石上,摔裂了背部脊椎。當時脊椎就裂開了。脊椎這種骨胳有個短暫自我恢復期,受傷後會有一兩個月通常沒事,不會有大問題。所以我母親當時沒有出現病癥。離開了江南範家回北韁路上,才脊椎傷顯,整個發作起來。這種病是不治之癥,她此生癱瘓不能再站起來了。」

月光下,梁王漆黑眼楮注視著範明前,毫無感情,話語輕薄得听不出感情來︰「這都是後來發生事了。隨後你母親病逝,我們不可能再去尋你們家事非了。我母親還常常自責,說如果她當時一口就答應了婚事,就不會發生後面事,就不會使你生氣護母親推搡她。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和偶然性,不怪你。她還堅持著封鎖著消息不泄露出去,免得使你和範家難作人,所以天底下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母親是怎麼病重。她說事已至此,仇恨你們也沒有什麼用了,她還堅持著讓我們履行婚約。」

夜深,風漸漸變大,整個竹林都搖風狂舞,沙沙沙地狂響著。月光明亮如沙,照耀著這個園林和水池。明前覺得自己全身都凍得像冰一下子沉入了深海,不停地往下沉,往下墜。她都要窒息了。她口唇麻痹,說不出來一個字,只是無力地張開嘴又閉上,她想說,她不記得了。

小梁王朱原顯深深地厭惡地瞪視著她︰「……你不記得了嗎?你不記得了,別再說這種蠢話。你當時記得真真,我母親掉進水塘里,我當時就想沖過去揍你,你還對我嚷‘她是壞女人,惹我娘哭,我就要推她……’你怎麼會不記得?!五歲孩子應該會記事,即使你不記得,我可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為了與你婚約我母親此生癱瘓。」

「——我怎麼會願意與你成親?我一看到你就想到我母親纏綿病榻,此生癱瘓。她日子生不如死。我又怎麼可能想跟你成親!我早就要退婚,母親卻不同意,說你母親早亡,後來又被拐騙,孩子幼年時不懂事造成錯,不該由現你來承擔。說你太可憐了!讓我娶你照顧你。可是我一想到你就想起了我母親痛苦。我不想娶你!所以我讓張靈妙去退婚,後來又干脆想直接殺掉你,也算是報了此仇。我們一命還一命。我哪點做錯了?我本來不想說這些東西,但我母親說我太委屈了。我確實太委屈了!媽/我遭了天譴,竟然遇到你這個混帳東西和亂七八槽狗屁事!還被你這種混帳東西看不起!我真是委屈死了!你是老天爺派來害我命中克星嗎?」

明前覺得頭昏沉沉,渾身搖搖欲墜,就像從頭顱里分開八瓣傾倒進了雪。凍得她全身都是徹骨冰寒。她頭腦里一片空白,竟然只剩余了一個奇怪念頭,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梁王手拿起粉色信包,暴怒得幾乎握碎了。他鎮定了又鎮定,才忍住不撕破扔到她臉上。他按壓著內心激蕩,俊面扭曲著,痛苦不堪地說︰「我母親說她已經看開了,她說遇到了曲老神醫和你,使她想通了一切看開了一切。這世上事充滿了陰差陽差和偶然性,人都要放下往事往前看。她說小時候你不知事,完全出自愛護娘親本能才無意推倒她,值得原諒。她又說喜歡現你,知書達禮豁達大度,與孩童時截然不同,是個坦蕩好孩子。讓我也看開一切往前看。她非常喜歡你,所以不想讓你到後還執拗誤會我是個歹人,讓我把其中關節講給你听。說完後,我們就兩不相欠,各自找自己路了。」

他拿起粉鍛緞包舉給她看︰「所以,我一點也不後悔曾經想殺你,如果事情重來一遍,我還會這樣做。我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你害我母親癱瘓,我殺過你。這是一報還一報。你大泰嶺救過我,我就退婚讓你遠走高飛。這也是一報還一報。天經地義,這很公平!我是個恩怨分明人。我也不是個濫殺無辜人,我殺都是有錯該死人!說到底,錯人是你,你才是這個天底下沒資格蔑視我人。」

他把退婚書摔了地上,冷冰冰地道︰「好了,故事講完,拿著你退婚書滾吧!從此後,我們兩不相欠了!」

明前面孔一下子變得雪白了,她兩只手捂住臉,驚恐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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